第1505章 重返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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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馬瘦骨嶙峋,仿佛一陣風就能把它吹倒,而那輛車更是破舊不堪,車轅都有些歪斜,車輪也磨損得厲害。當馬車在泥濘的古道上艱難前行時,它發出的吱吱呀呀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痛苦地呻吟。
車轍印深深地刻在古道上,從遠方一直延伸過來,仿佛是時間的痕跡,見證了這輛馬車走過的漫長旅程。
車轅上坐著的馬夫沈笑,手中雖然握著一根鞭子,但那鞭子卻被他收了起來,鞭梢緊緊地握在手裏,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毫無用處的擺設。盡管馬車走得很慢,甚至比人用兩條腿走得還要慢,沈笑卻一點也不著急,他似乎完全不在乎時間的流逝,也不在乎目的地還有多遠。
他把馬鞭抱在懷裏,整個人都顯得很懶散,斜靠在後麵的車棚之側,隨著馬車的顛簸而輕輕搖動,仿佛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事情能夠讓他提起精神來。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漫不經心的人,卻心甘情願地趕著這輛破舊的馬車。而能夠讓沈笑如此心甘情願的,一定是坐在車裏的冰兒。
沈笑和冰兒兩人已經在別雲山內待了整整一年,這一年的時間裏,他們經曆了什麽,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一年來,沈笑除了和冰兒做做飯,洗洗衣,間或擺弄下奇石等東西,二人就是練功了。
一年時間,沈笑將那“九轉不死魔佛體”神功已經練成。說來也怪,在練成九轉不死魔佛體神功之後,沈笑的肌肉和骨骼居然和常人沒有什麽區別了,摸上去也不那麽堅硬了,即便是骨骼沈笑不止一次內視,都發現變得和平常人一般無二。
但這種改變並非是沈笑的神功沒有練成,恰恰是神功大成之後返璞歸真了。不但他的肌體恢複了原狀,就是氣質也和常人沒有區別了,以前他即便是刻意隱藏真氣,但霸氣卻是側漏,讓他很難隱藏下去,可是現在他的身上沒有一丁點真氣了。
原來,修煉神功並非是霸氣外露,真正的神功是真氣內斂。既生而為人,就沒有淩駕他人之上的必要,必須融入整個世界才是最高境界。
身體變成了平常,真氣內斂,可是他的身體卻比之以前厲害異常,若是將以前比作鋼鐵的話,那麽現在他就是一潭深水,看似綿軟無比毫無力道,但實則無堅不摧,無往不利。
對此沈笑對自己的神功有些懷疑,曾用湛露劍砍自己的身體
湛露劍乃是除了鳴鴻刀等神兵之外天下最為鋒利的兵刃,可是砍在沈笑身上居然連痕跡都沒有,往往劍刃落在肌膚之上後,肌膚居然自己在劍刃挨在肌膚之即自己向下陷落,而後輕輕地彈起,讓寶劍毫無著力之處。
沈笑相信了神功的真正厲害之處,但卻對江湖傳言這套神功修煉成了之後便和肉體成聖的玄乎之處有些失笑。人啊,總想著一步成仙,可是仙又有誰見過?如的確有仙,怎麽會是一步可就的,那滿天下的人還不都是神仙了,哪裏有人間的疾苦?
神功已練成。刀沈笑這一年來也沒有閑著,每天都在瀑布之下修煉。剛開始的他還被瀑布衝得站立不穩,肌肉也被瀑布衝擊得如刀割般疼痛,但是到了後來不但站得穩如泰山,那飛撲而下的瀑布落在身上更是毫無感覺,就如同棉花般輕巧。
最後別無可想之法,沈笑便直接潛入水底,在水下將步法和刀法同時修煉。在岸上沈笑的刀已經快得讓人目不暇接,可是在水下卻是兩回事了,特別在激流之中他一個呼吸之下拔一次刀都困難,每每分神拔刀之下都會被激流衝得後退而去。
沒有失敗就沒有成功,想起第一次修煉九轉不死魔佛體所受的苦,那麽在這裏所遭受的困難就不值一提。若是沒有天地二老強行讓他筋骨寸斷之下修煉神功,他不知道死去了多少次了。所以便更加拚命起來,雖然雖曆然他一次次失敗,但他一次次堅持了下來。
後來的後來,他不但在瀑布之下揮刀自如,急湍的流水中步伐也是快如閃電,和在地麵之上沒有任何差別了。
冰兒也沒有閑著,沈笑在水中修煉,她則在岸邊練劍。劍神是給她教授了半個月的劍法,可是要想將劍神傳給她的劍法修煉成功哪裏是半個月時間就可以成功的。加上冰兒家族的劍法乃是傳承於帝族,自然不可小覷,這修煉下來更是不易。
雖然冰兒冰雪聰明,也是來自帝族,可是因為她們乃是狐族本就沒有文字書籍留存傳世,所有神功全靠本能遺傳和長輩的口授才能順利修煉。
但冰兒離開家族已經很多年了,這些年為了和沈笑在一起,一直沒有回去,也就沒有人給她傳授帝族高深的武學了。
所以,冰兒要想將自己家族的神功全部修煉完成達到先輩的高度確實不易,不但需要時間的沉澱,也需要領悟,幸虧遇到了劍神給她修煉道路上的指點,讓她以前很多不懂的地方迎刃而解,劍法也就在短短的一年時間裏得到飛速發展。
現在的沈笑不是以前的沈笑了,現在的冰兒更不是以前的冰兒了。
沈笑成熟穩重多了,他雖然沒有一個武者的霸氣側露,可是那成熟的讓人不但覺得安全,更如泰山一般高大。
冰兒更漂亮了,具體說是更嫵媚了,前人有“閉月羞花、成魚落雁”,那麽現在冰兒卻是得逞不讓,比之前人的美更讓人心醉,更讓人折服。若說小草可以有靈魂,那麽一個個都會早早拜在她的裙下不願起來。
這一晃就是一年,一年時間裏,他們相濡以沫、相親相愛又相敬如賓。
他們已經沒辦法再進一步了,閉門造車永遠達不到頂峰,他們不得已便離開 “冰仙玉神府”重新踏上了江湖之路。
他們二人這一年來雖然口中從來沒有說起玉小樓、也沒有談起任何和江湖有關的事情,可他們二人心中卻非常清楚,他們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江湖。身為江湖人,永遠就是江湖客。江湖是他們生存的地方,也是他們最終的歸宿,江湖上還有他們二人牽掛的人和事,他們無法割舍,即便是粉身碎骨必須為之。
沈笑備了一輛馬車,而後二人優哉遊哉地向前進發。
他們的目的地是四方城。因為沈笑在離開別雲山之後發現了煙雨樓給他留下的暗記,順著暗記找到了情報。情報內容就是有人要成立除魔武盟,煙雨樓懷疑有人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利用江湖年少做他們想要做的私利。
在過去的幾年裏,煙雨樓一直通過一種獨特的方式向沈笑傳遞著江湖中的各種信息。盡管沈笑不一定每次都能順利收到這些情報,但紫羽竹始終堅持讓手下人不間斷地將消息傳遞出去。
原本,沈笑對這次行程並沒有太大的興趣,甚至有些不情願前來。然而,冰兒的一番勸說卻讓他改變了主意。冰兒的話語雖然簡單,卻非常有說服力。她指出,玉小樓已經失蹤整整一年了,而在這一年裏,煙雨樓竟然沒有打聽到任何關於他的消息。麵對如此渺茫的尋找希望,他們兩個人想要在廣闊無垠的江湖中找到玉小樓,無疑就如同在大海裏撈針一般困難。
經過深思熟慮,沈笑最終還是被冰兒說服了。於是,他們二人一同踏上了這段未知的旅程。一路上,他們駕著一輛破舊的馬車,緩緩前行。由於沈笑的外表並不起眼,再加上馬車的陳舊不堪,所以並沒有引起旁人的過多關注。這樣一來,沈笑和冰兒反倒落得個清淨,一路上有說有笑,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四方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