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麽？”
    喬西言“啪”地合上文件夾，發梢在空調風裏微微顫動。
    “你內息不穩，右肩還帶著暗傷。”
    李澤指著她發皺的袖口：“與其說幫忙，不如說我們需要分心護著你。王胖子你說呢？”
    被點名的壯漢瘋狂點頭：“那邊現在亂得跟修羅場似的，你要有個三長兩短，無極宗那幫老古董還不得活撕了我們？”
    喬西言咬著下唇將u盤拍在桌上：“這是謝天近半年的行蹤記錄。”
    轉身時馬尾甩出倔強的弧度：“我就在監控室守著，有事隨時喊我。”
    待辦公室重歸寂靜，李澤盯著屏幕上跳動的數據流。
    突然彈出的窗口裏，喬西言加密文檔中夾雜著粉色卡通字體備注，他無奈搖頭輕笑，將文件拖進“待核查”文件夾。
    走廊拐角處，喬西言攥著發燙的手機：“父親，隻要借我兩個金丹期的師兄……”
    “胡鬧！”
    聽筒裏傳來茶盞重重磕在案幾上的脆響：“宗門鐵律不涉俗務，你當是過家家？”
    “可李神醫救過西眀的命！”
    她貼著消防通道的門板壓低聲音：“上個月您咳血昏迷時……”
    “姐姐說的對！”
    稚嫩的童聲突然闖入：“爸爸快答應嘛！李哥哥給我糖葫蘆還教我怎麽打壞人呢！”
    喬西言聽著弟弟在電話那頭撒潑打滾的動靜，嘴角不自覺揚起。
    當父親第三次歎氣時，她知道藏在更衣室暗格裏的玄鐵劍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喬宗主望著窗外翻湧的雲海，指節無意識敲擊著紫檀案幾。
    接到女兒要參與春市行動的通訊時，他本要脫口而出的拒絕在唇邊轉了三圈，最終化作妥協的歎息。
    當夜值守的弟子們看見，兩位閉關多年的金丹長老悄然離山，袖口暗繡的無極宗徽記在月光下若隱若現。
    玻璃幕牆折射著霓虹光影，司徒穎蜷縮在真皮沙發裏，指尖反複絞著裙擺流蘇。
    聽著李澤與王成斌討論著加密頻道的部署代碼，那些陌生的術語像無形的壁壘橫亙在他們之間。
    直到溫熱手掌覆上她微涼的腕間，她才驚覺眼眶已蓄滿水霧。
    “又在胡思亂想？”
    李澤將溫熱的奶茶塞進她掌心，瞥見女孩鼻尖泛紅，突然托起她的下頜：“不如教你些實用技能？”
    絲綢裙擺掃過紅木辦公桌的瞬間，司徒穎忽然按住他探向抽屜的手。
    窗外車流的光斑在她眸中明明滅滅：“這次……別用防護措施好不好？”
    尾音帶著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輕顫。
    正當李澤遲疑時，磨砂玻璃外晃過兩道剪影。
    司徒穎驚得攥緊他的襯衫，指甲幾乎要嵌進布料：“門鎖！”
    她壓低聲音急道，卻見男人反而勾著笑貼近耳畔：“現在才想起來？”
    走廊傳來的交談聲忽近忽遠，司徒穎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聲。
    透過百葉窗縫隙，她清楚看見市場部總監舉著平板電腦比劃，助理的手指已經懸在門把手上方。
    極度的羞恥與隱秘的刺激交織成網，將她困在方寸之間無法掙脫。
    無人注意到，喬西言發送的加密郵件正在服務器後台悄然運行。
    預定前往春市的航班信息下，隱藏著三段異常心跳頻率的摩爾斯電碼——這是她留給李澤的特殊暗號。
    李澤將人攔腰托起，指尖掠過她的發梢：“窗戶還沒落栓呢。”
    “別……別這樣！”驟然懸空的司徒穎攥緊他的衣襟，瑩白的麵容血色盡褪。
    她纖長的睫毛不停顫動，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感受到懷中人的僵硬，李澤輕撫她繃緊的脊背：“再磨蹭下去，可要叫人瞧見了。”
    尾音未落便覺頸側一痛，原是司徒穎羞惱地咬了他一口。
    “分明是你在使壞！”
    她眼尾泛起薄紅，指尖泄憤似的戳他胸膛。
    鏤花木門被走廊的穿堂風推得吱呀作響，驚得她慌忙縮回手。
    李澤低笑出聲，突然托著人往門邊邁步。
    司徒穎猝不及防撞在雕花門板上，冰涼的木質激得她輕顫。
    眼見男人修長手指就要觸到銅鎖，她慌亂間抓住對方手腕：“別鬧！”
    這時走廊傳來漸近的腳步聲，司徒穎瞳孔微縮，指尖深深陷進李澤的臂彎。
    忽然腰間一鬆，她踉蹌著撲向門閂，卻在即將夠到鎖扣時被攬回溫熱的懷抱。
    “李隊長？”門外響起遲疑的叩擊聲。
    司徒穎驚得屏住呼吸，耳邊傳來李澤從容的應答：“在核對密卷。”
    他說話時喉結擦過她耳垂，驚起一片戰栗。
    當座機鈴聲劃破寂靜，司徒穎慌亂中扯落案頭鎮紙。
    李澤單手接住墜落的青玉，另隻手按下免提鍵。聽到“丹藥”二字時，她羞憤地咬住男人肩頭，卻換來更肆意的逗弄。
    “你太惡劣了！”掛斷電話後，司徒穎聲音帶著水汽。
    她蜷在紫檀木椅上，裙裾鋪開如破碎的月光。李澤俯身拭去她眼角的晶瑩，卻被攥住手腕。
    “方才真的沒落鎖？”她鼻尖泛紅地質問。
    李澤輕笑，指尖輕點門框泛光的法陣：“三重結界早布下了。”
    見懷中人又要落淚，他忽然正色道：“其實方才……”
    話未說完便被捂住嘴，司徒穎瞪著他：“再騙我就在你茶裏放黃蓮！”
    可說著說著自己先破涕為笑，發間步搖隨著抽噎輕輕搖晃。
    當暮色漫過雕花窗欞，司徒穎攥著李澤的袖口不肯鬆手。
    她將臉埋進殘留著沉水香的外袍，悶聲說：“下次再這樣，我就……就把你的公文全換成畫本子！”
    李澤看著案頭微微發光的雙修玉簡，眼底笑意愈深。
    窗外竹影婆娑，掩去了門扉上尚未消散的結界流光。
    司徒穎蜷在李澤胸前，指尖無意識地卷著他衣角：“春市那任務真的不用冒險嗎？”
    “常規巡查而已。”李澤輕撫她發頂，喉結微動。
    喬西言若在場定能識破他話裏破綻，但眼前這姑娘聽到他平穩的語調，緊繃的肩頸瞬間鬆了下來。
    “那我每天要發二十條消息監督你！”司徒穎仰起臉，鼻尖蹭過他下頜。
    李澤喉間溢出輕笑，翻手變出件玄色作戰服，腰帶扣上的暗紋在晨光裏泛著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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