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無雙那聲調甜得能滴下琥珀，偏又帶著金屬絲的顫音。
    霓虹燈管在她鎖骨投下淡光暈，隨著呼吸明明滅滅，真是個勾人魂魄的妖精。
    我去……
    成天浪差點鼻血橫飛。
    他本是裝模作樣，可那美得讓人心顫的尤物說出那般話語，哪個男人能扛得住？
    更何況，他的手還搭在柳無雙那豐滿的胸脯上，那熱度，那柔軟，簡直是在挑逗人犯罪！
    若不是他那股子特別的精氣神撐著，成天浪覺著自己早亂套。
    顧康見狀，疑慮全消，朝阿曜微微點頭。
    阿曜一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賭場的vip貴賓室在地下二層，有十幾間。
    從外麵看，簡簡單單，甚至有些破舊，可一進去，那裝飾，那擺設，隻能用奢華來形容。
    成天浪一下就被吸引住，可不是因為房間多豪華，而是賭台後坐著的那位中年人，他端坐在那裏，綠呢賭台襯得他格外顯眼。
    這人四十歲上下，長得扔人堆裏就找不著。
    灰撲撲的夾克洗得泛白，可往賭台前一坐，眼睛裏冒的那股子火，愣是把整個人燒出渾身帶刺的氣場。
    見有人進來，他從籌碼堆裏抬頭，手指在綠色台布上抹了兩下才起身。
    顧康下巴一抬：“這是老李，我這的頭牌荷官。”
    成天浪故意皺起眉頭：“你這是讓他代打啊？”
    “他替我陪你玩兩把。”顧康點燃一支香煙，“老板不是想玩點刺激的？老李玩牌的狠勁，連我都得躲著走，包你爽。”
    成天浪嘴角勾起一絲笑，真正的賭局才剛剛開始！
    老李按規矩辦事，紙牌、牌盒、滾金耙，一一擺上賭台。
    他動作不急不躁，甚至帶著點悠哉遊哉的味，每一步都穩穩當當，一看就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
    柳無雙心裏頭不禁嘀咕，成天浪這家夥，可別栽在這啊，畢竟九十多萬不是小數目！
    成天浪倒是挺悠哉，假裝認真地檢查了一番牌具，結果啥也沒看出來，那笨手笨腳的樣子，讓旁邊的顧炎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檢查完，老李把手套一摘，荷官戴手套，那是怕手上汗多，作弊給人逮著。
    他雙手往台麵上一攤，成天浪眉毛一挑，柳無雙也下意識地摟緊了他的胳膊。
    這一瞧，老李的雙手可有點意思，加起來才七根指頭，右手食指、中指，還有左手的大拇指，竟然都整個兒沒啦！
    老李垂眸盯著指尖，三根斷指在燈光下泛著青白。
    “出老千被剁的。”他說話時仍在慢條斯理套著皮質手套，那截殘手在賭桌上投下陰影。
    成天浪當然懂顧康擺這局的心思，這王八蛋篤定他出千。
    作為濱海第一賭場，防千隊明哨暗樁密布，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賭客與賭場的鬥法永無止境。
    真正的高手往往蟄伏整夜，隻在勝負手時雷霆出手，讓監控都抓不到破綻。
    但成天浪卻瘋了般。
    連續九局梭哈，荷官被逼得摔牌跑路，明晃晃把“老子要砸場子”刻在眉骨上。
    若不是天生反骨的賭棍，便是存心來折賭場顏麵的煞星。
    任由他這麽鬧下去，輸錢是小事，“濱海第一”的招牌怕要淪為道上笑柄。
    成天浪吊兒郎當的，點根煙，學著暴發戶的樣子，二郎腿一翹，往椅背上一靠，大聲說道：“來吧。”
    老李拿出一副撲克牌。
    這牌是進口的，每副都封得好好的，想作弊都難。
    老李缺了三根手指，動作慢吞吞的，當著大家的麵拆開紙封，把牌正反麵碼了一遍，然後像洗麻將牌那樣在賭台上洗了起來。
    專業的賭局可不是電影或小說裏那樣，花裏胡哨的洗牌方式看著眼花繚亂，現實中，賭錢又不是拍電影演雜技，要是有荷官敢來個花式洗牌，老板不炒他，玩家也得把他踢死。
    而且洗牌這環節很講究，得像洗麻將那樣混洗，不能隻用雙手簡單洗洗，因為那些賭術高手很容易記住牌的位置。
    所謂的完美洗牌，不過是一場調情的遊戲。
    五十二張牌，恰似脫去束縛的佳人，兩兩分組，輪流在掌間起舞。
    然而，這規矩的舞步，誰又能真正跳出激情？
    正規賭局，牌如一次性情人，用過即棄，新牌如初生之犢，從a到k，規規矩矩。
    這完美洗牌，不過是讓每張牌的順序混開、洗牌，再由你任意切割，直至心滿意足再發牌。
    在這裏，哪有賭神聽牌記牌的神話，周星星童鞋的搓牌技藝，不過是一場兒戲。
    這看似粗笨的洗牌，卻能讓賭局充滿激情與公平。
    牌已洗好，成天浪揮灑自如，無需切牌，便是下注之時。
    老李手中的方塊j，底牌紅心老k，一舉手便叫了兩萬。
    而成天浪，明牌不過一張7，底牌未窺，卻已豪情萬丈，將籌碼一推到底：
    “老子梭哈，就是要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真正的男人！”
    賭場吊燈在顧康額前投下晃動的陰影，他碾滅雪茄時指節發白，火星濺在墨綠絲絨桌布上。
    成天浪後仰陷進高背椅，火機在指尖翻轉，棱角分明的下顎線被水晶燈鍍了層冷釉。
    “又梭哈，你就這麽有把握？”，顧康喉嚨裏滾著悶雷。
    雪茄灰簌簌落在籌碼堆上。
    成天浪看了他一眼道：“怎麽，這麽賭不行麽？”
    “行，怎麽不行。”
    老李那家夥，臉上一點反應沒有，直接“啪”一下把牌一扣，說不去。
    這就是頂級荷官的範，心裏頭有底線，別人的情緒那是半點也撩不動他。
    成天浪在那蹦躂得歡，想激怒他？
    嘿，老李可不吃那一套，穩得如老僧入定。
    用過的牌，直接扔垃圾堆裏，換新的！
    新牌拆開，當著成天浪的麵，“哢嚓”一下，封條就斷。
    這回成天浪手氣還行，摸了個梅花q，開口就梭哈。
    老李呢，明牌一個10，底牌翻出來是個4，眉頭都不皺一下，直接棄牌，幹脆利落。
    第三手，老李這次一上手就是梅花a，直接扔出十萬，牛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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