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曼柔聲道：“烏雅你回來了，還帶來了葉大人這樣的棟梁之才，寡人也能放心了。”
    他轉向葉雲，眼神鄭重：“葉大人！”
    “等烏雅繼位，你便是大宛的攝政王了。”
    “寡人唯一的請求，便是請葉大人日後，務必……務必傾力輔佐烏雅，護我大宛周全！”
    葉雲心中也是一動，這大宛可汗倒是幹脆，直接托孤加禪讓。
    他鄭重回道：“可汗放心！”
    “葉雲既奉大寧皇帝陛下之命，護送公主前來，結兩國之好，又承蒙可汗看重，自當竭盡所能。”
    “往後一定與公主殿下同心協力，共保大宛安寧。”
    葉雲心中感歎不已。
    他本來是想過來當駙馬的。
    誰能想到，剛進岐山城，轉眼就能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真是意外之喜！
    如此以來，今後的戰略部署，恐怕也得好好調整下了。
    烏雅聽著父親近乎托付遺言般的話語，淚水再也忍不住，簌簌落下。
    “父汗……女兒不要什麽王位，女兒隻想您好好的……”
    她泣不成聲，伏在庫曼的膝前。
    王後眼圈也紅了，她扶起烏雅，柔聲勸道：“好孩子，別讓你父汗憂心。”
    “他這是為了大宛的萬千子民，也是為了你能名正言順地執掌大權，穩定人心。”
    “況且，有葉雲幫你，你不是孤身一人。”
    葉雲也適時開口，語氣沉穩：“公主殿下，國事為重。”
    “可汗深謀遠慮，正是為了大宛的長治久安。”
    “眼下外敵未滅，內部亦需整合，大宛離不開你的統領指揮。”
    “還請公主殿下振作起來，承擔起這份責任。”
    烏雅抬起淚眼，看著形容枯槁的父親，又看看滿眼期盼的母親，最後目光落在葉雲沉靜的臉上。
    她明白，父汗的決定已無法更改。
    自己年紀輕輕，就要承擔護衛百萬族人的重擔。
    她深吸一口氣，拭去臉上的淚水，緩緩站直身體，對著庫曼和王後，鄭重地行了一個大宛的跪拜禮：“父汗，母後……女兒……遵命。”
    聲音雖帶著哽咽，卻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誓死決心。
    “烏雅定不負父汗所托，不負大宛子民！”
    庫曼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神色。
    “好……好女兒！如此，寡人便放心了。”
    隨後，烏雅乘坐著裝飾華麗、鋪著柔軟毯子的馬車，親自將葉雲送出王宮，前往大寧使團暫住的驛館。
    車廂內燃著寧神的香料，與車外夜風的涼意隔絕開來。
    經過了剛才偏殿內那番近乎托孤的對話，氣氛一時有些沉靜。
    烏雅靠在軟墊上，側臉看著身旁的葉雲，眼中波光流轉。
    “葉郎！”她忽然開口，語氣嬌柔。
    “父汗將王位傳給我，日後這大宛國事繁重，你可得盡心盡力地幫我。”
    葉雲將烏雅摟進懷中，“烏雅……不，女王陛下請放心，臣定當……”
    “哎呀，現在又沒外人。”烏雅嫵媚嬌嗔，吐氣如蘭。
    “你我之間，還用這麽見外嗎？”
    “將來我們有了孩子，這大宛的江山，還不都是他們的？”
    葉雲嘴角抽動了一下，這話題跳躍得太快，他一時沒跟上。
    他幹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公主說笑了，我……我隻是宮中內侍，如何能有子嗣。”
    烏雅聞言，非但沒有退縮，反而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葉雲的胸膛，眼神裏滿是促狹和了然：“還裝？”
    葉雲表情一僵。
    “你當我傻嗎？”烏雅輕哼一聲，湊到他耳邊，聲音壓得更低，帶著熱氣。
    “我早就遣人悄悄打聽過了……你還想騙人家？”
    她瞥了葉雲一眼，臉上飛起一抹紅暈，聲音卻帶著幾分嗔怪。
    “你要真是個太監，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把我跟阿依娜折騰得那般厲害？”
    “好幾次都差點起不來床。”
    “這……”葉雲徹底沒話了，臉上火辣辣的，尷尬得摸了摸鼻子。
    他怎麽也沒想到，烏雅會如此直白地挑破此事，連帶著阿依娜都扯了進來。
    這草原公主，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看著葉雲難得一見的窘迫模樣，烏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
    “好啦，看把你嚇的。”
    她收起玩笑的神色，語氣變得認真起來。
    “你放心，離我如今夫妻一體。”
    “你在大寧為何要假扮太監，是你的秘密，我不會過問。”
    “更不會向任何人提起，尤其不會讓大寧那邊知道。”
    她握住葉雲的手，柔情款款道：“隻要你真心待我，助我穩固大宛，我便是你生死不渝的發妻，你的堅強後盾。”
    “在大宛，沒有人敢質疑你的身份和能力。”
    這份坦誠和信任，讓葉雲心頭微暖，之前的尷尬也消散了不少。
    他反握住烏雅的手，鄭重道：“烏雅，你放心。”
    “葉雲在此立誓，定會竭盡所能，輔佐你治理好大宛，共禦外敵，絕不負你今日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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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雅眉眼彎彎，臉上漾開滿足的笑容。
    她不再多言，主動湊上前，柔軟的紅唇，輕輕印在了葉雲的唇上。
    車廂內，一時隻剩下兩人弄出的曖昧聲響。
    ……
    葉雲回到大寧使團驛館時，夜色已深。
    正廳裏，武敏正抱著臂膀，眉頭微蹙地來回踱步，安寧公主則坐在椅子上，雙手托腮，眼神飄忽，顯然都等得有些心焦。
    見葉雲進來，兩人立刻圍了上來。
    “怎麽樣？”武敏停下腳步，目光銳利地上下打量著葉雲。
    “跟大宛可汗談得如何？”
    “他答應出兵配合我們了嗎？”
    “後續戰事怎麽安排？”
    安寧也站起身，臉上帶著幾分緊張：“葉雲，那老家夥沒為難你吧？”
    “將寶貝女兒嫁給你這個大寧小太監，他肯定心中不爽……指不定現在直接翻臉不認！”
    葉雲臉上看不出太多情緒，徑直走到桌邊，給自己斟了杯已經有些涼了的茶水，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才抬眼看向麵前兩位神色各異的女子。
    “嗯，談妥了。”他放下茶杯，聲音平靜無波。
    武敏和安寧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等著他的下文。
    “庫曼決定……”葉雲似乎在斟酌詞句，又似乎在享受吊人胃口的樂趣。
    “明日就為我與烏雅公主舉行大婚。”
    “什麽？！”安寧驚呼出聲，眼睛瞪得溜圓。
    武敏也是一愣，但隨即反應過來，追問道：“明日就大婚？為何如此倉促？”
    “這跟戰事有何關聯？”
    葉雲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婚之後，庫曼會當眾宣布，將汗位傳於烏雅公主。”
    這話猶如石破天驚，震得武敏和安寧兩人，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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