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泛起紅暈，嗔怪地白了葉雲一眼：“算你會說話！”
    見她情緒緩和下來，葉雲暗鬆一口氣，又順勢拿出準備好的禮物遞給她：“這是我府上新做的玫瑰花餅，公主嚐嚐？”
    安寧接過點心，小口吃著，眉眼間的鬱結徹底散去，又恢複了往日的嬌俏。
    “葉雲哥哥，父皇把你封為太子太傅，你以後是不是更忙了？”
    “為陛下分憂，是臣的本分。”葉雲笑道，“不過，再忙也會抽空來看公主的。”
    安寧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拉著葉雲的袖子，開始嘰嘰喳喳地說起宮裏的趣事，仿佛剛才那個摔東西發脾氣的人不是她一般。
    葉雲耐心地聽著，偶爾附和幾句，總算安撫住了安寧。
    ……
    第二天早朝。
    金鑾殿內氣氛肅穆，百官分列。
    一看就有大事發生。
    葉雲站在武官前列，身著親王朝服，佩太子太傅印綬，格外顯眼。
    宣帝端坐龍椅，麵色平靜，目光掃過下方群臣。
    “江南總督八百裏加急奏報。”
    內侍展開奏折，高聲念誦。
    奏折詳述了東南沿海倭寇之患日益猖獗。
    起初隻是小股騷擾，如今竟敢集結攻打縣城，屠戮百姓，焚燒村鎮。
    地方官府屢次圍剿，皆因倭寇乘船出沒，行蹤不定，難以根除，已成心腹大患。
    “先前因北境突厥未平，無暇南顧。”
    等內侍宣講完畢，宣帝掃視群臣，朗聲開口。
    “如今西域已定，這東南沿海之患，諸位愛卿，有何良策？”
    話音剛落，大皇子李源立刻出列。
    “父皇！兒臣請命！”
    他昂首挺胸，聲音洪亮。
    “倭寇不過是癬疥之疾，待兒臣親率一支精兵南下，定能將這些跳梁小醜盡數剿滅，揚我國威！”
    鎮北大將軍武牧隨之出列，抱拳附和。
    “陛下，大皇子殿下所言極是。”
    “對付此等賊寇，唯有雷霆一擊，方能徹底蕩平！”
    戶部尚書周鼎眉頭微皺，不等二皇子開口，便搶先一步。
    “陛下，倭寇狡猾，來去如風，僅憑大軍強攻，恐耗費巨大，收效甚微。”
    “依老臣看，此事不僅在於剿，更在於撫與防。”
    二皇子李澤適時上前，躬身行禮，姿態謙和。
    “父皇，兒臣以為周尚書所言有理。”
    “倭寇之患，非一日之寒，需標本兼治。”
    “兒臣願為欽差，前往江南，總攬軍政，既要組織清剿，也要安撫地方，整頓海防，方能長治久安。”
    他語氣溫和，條理清晰，與李源的激昂形成對比。
    周鼎立刻點頭：“二殿下深思熟慮，此乃萬全之策。”
    武牧冷哼一聲：“紙上談兵！倭寇燒殺搶掠，豈是安撫能退？”
    “若不以強兵震懾，江南百姓何日安寧？”
    李源也瞪著李澤：“二弟莫不是怕了那些海上毛賊？”
    李澤麵色不改：“大哥誤會了，小弟隻是覺得，徒逞匹夫之勇，非治國之道。”
    “你！”
    李源氣結。
    兩派官員紛紛出列，各自支持，爭論不休。
    一方主張快刀斬亂麻，另一方強調需從長計議。
    宣帝靠在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饒有興致地看著下方。
    葉雲眼觀鼻，鼻觀心，仿佛置身事外。
    武敏站在他不遠處，麵無表情，興致缺缺，但眼神偶爾會瞟向葉雲。
    在她看來，一群仗著海利的小毛賊而已，根本不能跟北邊實力強橫的草原鐵騎相比。
    爭論了小半個時辰，仍無定論。
    宣帝抬了抬手，止住喧嘩。
    “張愛卿。”
    他看向一直沉默的丞相張啟年。
    “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張啟年顫巍巍出列，先是對著兩位皇子拱了拱手。
    “陛下，兩位殿下皆是為國分憂，所言各有道理。”
    他隨即話鋒一轉。
    “不過，老臣以為，靖西王剛剛蕩平西域，對用兵方略，或有獨到見解。”
    “況且，王爺新任太子太傅，將來亦要輔佐儲君，對軍政之事，也該多些曆練。”
    “不若，聽聽靖西王的看法？”
    一瞬間，所有目光都聚焦到了葉雲身上。
    大皇子和二皇子，武牧和周鼎，以及滿朝文武，都看向了這個年輕的親王。
    “這個老狐狸！”
    葉雲心裏把張啟年這糟老頭罵了個遍！
    他娘的！
    自己不想沾鍋，倒把熱山芋丟給了他。
    眾目睽睽之下，葉雲心頭暗罵，麵上卻是一派從容。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對著龍椅躬身。
    “陛下，臣以為，大皇子殿下勇武過人，領兵征討，必能振奮軍心，挫敵鋒銳。”
    “而二皇子殿下心思縝密，善於謀劃，若能總攬江南政務，安撫地方，整頓海防，則可固本清源。”
    “倭寇之患，既需雷霆手段，亦需長久之策。”
    “依臣愚見，何不令兩位殿下同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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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皇子主軍，負責剿倭；二皇子主政，負責安撫與海防。”
    “文武並舉，各展所長，或可事半功倍，早日平定東南。”
    這話一出，金鑾殿內頓時安靜了一瞬，落針可聞。
    大皇子李源瞪圓了眼睛，顯然沒料到是這麽個“兩全其美”的法子，讓他跟李澤搭夥？
    臉上的表情像是吞了蒼蠅。
    他身後的武牧將軍眉頭擰成了疙瘩，胡子都微微抖動，顯然對這個提議不以為然。
    二皇子李澤則微微垂下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麽。
    他旁邊的周鼎老尚書捋著胡須，眼中精光一閃而過，似乎在快速權衡利弊。
    站在武官隊列裏的武敏，看向葉雲的眼神裏多了幾分複雜，既有鬆了口氣的意味，又帶著點哭笑不得。
    而始作俑者張啟年老丞相，嘴角卻似乎微微向上牽動了一下。
    好家夥！
    你葉雲小小年紀，怎麽比老夫還要滑不留手？
    此子真是恐怖如斯！
    其餘朝臣更是麵麵相覷，低聲議論起來。
    這靖西王出的主意，可真是……別出心裁，把兩位皇子綁一塊兒送去江南，那可有好戲看了。
    龍椅上的宣帝，眼神在葉雲身上停留了片刻，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玩味。
    “嗯，靖西王所言，倒也有幾分道理。”
    宣帝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既然如此，老大、老二，你們二人，便各自回去，將如何剿倭、如何安民、如何軍政協同，寫一份詳盡的方略呈上來。”
    “朕，看後再做定奪。”
    “如果有哪裏拿捏不準，可以多詢問諸位愛卿意見。”
    “特別是葉雲這位太子太傅！”
    聞言，葉雲瞠目結舌。
    該死！
    怎麽繞來繞去，這差事又回到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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