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水陸並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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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貴道:“回王爺,莊園那邊剛剛送走了一批人,看樣子是去安排江麵上的‘疑兵’。”
    “莊園內部守衛加強,但並未見大規模人員調動,似乎都在等待明晚。”
    “很好。”葉雲嘴角浮現一絲冷笑,“讓他們再得意一天。”
    他知道,今晚江麵上的喧囂,隻是暴風雨來臨前最後的序幕。真正的較量,將在明晚,在那座廢棄的石佛寺展開。
    孫承宗,錢謙,還有那個神秘的秦嶽,以及他們背後盤根錯節的勢力,是時候該浮出水麵了。
    這江南的天,該變一變了。
    夜色深沉,江寧府外的長江依舊喧囂。
    火光映照著水麵,喊殺聲與鑼鼓聲此起彼伏,將士們的呼喝聲仿佛真的在圍剿什麽窮凶極惡的敵人。
    旗艦之上,李源看著這番景象,眉頭緊鎖。
    鍾鳴站在他身側,低聲問道:“殿下,這樣的動靜,會不會太大了?”
    李源哼了一聲:“太傅要的就是大。越大越好,最好讓全江寧的人都以為我們在江上跟倭寇拚命。”
    他心裏明白,這是為了給那些真正要轉移東西的老鼠製造掩護,讓他們以為官兵的注意力全在江上。
    “傳令下去,讓各船繼續散開,擴大搜查範圍。”李源吩咐道。
    “記住,隻是搜查,不要真的靠近任何可疑船隻,除非是那些擺在明麵上的誘餌。”
    “是,殿下。”鍾鳴領命而去。
    李源轉身看向遠處,那裏有幾艘快船如同離弦之箭般在江麵上飛馳,船頭濺起白色的浪花。
    那是武敏的驍騎軍。
    “表妹這個瘋婆娘,倒是真賣力。”李源無奈一笑。
    他知道武敏是憋著一股勁,雖然不能真的廝殺,但這種高速機動和製造聲勢,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果然,武敏正站在一艘快船的船頭,任憑江風吹拂,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
    “將軍,我們這樣來回衝,真的能嚇唬住人嗎?”副將忍不住問道。
    “嚇唬?不是嚇唬。”武敏冷聲道,“是讓他們相信,我們真的在江上投入了重兵,真的在全力搜查。”
    “這樣,他們才敢放心地走陸路。”
    “而且,這也是一次絕佳的練兵機會。”
    “水陸協同,騎兵上船,這些在京營可沒機會練。”
    她猛地一指前方:“加速!繞到那片沙洲後麵,做出包抄的架勢!”
    “是!”船速驟然提升,快船如同幽靈般消失在夜色中,隻留下陣陣轟鳴。
    與此同時,江寧府城外,聚海堂那處莊園內,氣氛卻與江麵的喧囂截然不同,顯得異常沉寂。
    秦嶽一身短打扮,正在院子裏檢查著幾輛不起眼的騾車。
    騾車上覆蓋著厚厚的油布,看不清裏麵裝了什麽。幾個精壯的漢子站在一旁,神情緊張。
    “都檢查仔細了。”秦嶽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繩索綁牢,車輪上了油。路上的動靜要小,但速度要快。”
    “秦先生放心,都是老手了。”其中一個漢子低聲回應。
    秦嶽走到騾車旁,伸手敲了敲其中一輛的車廂側板,發出沉悶的聲響。
    他滿意地點點頭:“裏麵的東西,比你們的命都重要。出了岔子,你們知道下場。”
    漢子們齊齊打了個寒顫,低頭應是。他們是聚海堂豢養的死士,對秦嶽的手段心知肚明。
    周師爺和劉老板站在廊下,看著秦嶽忙碌的身影,心裏有些不安。
    “周師爺,這秦先生看著比我們都緊張啊。”劉老板小聲說道。
    周師爺歎了口氣:“換了誰,押運這批東西,能不緊張?這可是我們聚海堂這幾年所有的根基。”
    “是啊。”劉老板搓了搓手,“隻盼著明晚一切順利。”
    他們不知道,在莊園外圍的黑暗中,幾雙眼睛正如同夜梟般盯著這裏的一舉一動。
    “頭兒,秦嶽那小子正在檢查騾車。”一名錦衣衛輕聲向潘貴派出的百戶匯報。
    百戶微微點頭:“確認他要押運的東西了嗎?”
    “看樣子是幾箱東西,用油布蓋著,看不清具體是什麽,但份量應該不輕。”校尉答道。
    “人手不多,大概十幾個,都是些精壯漢子,看著像是死士。”
    “十幾個死士押運,看來確實是極為重要的東西。”百戶眯起眼睛。
    “盯死他們,一步都不能離開視線。等他們動身了,立刻傳信給王爺。”
    “是!”
    而在江寧府衙內,二皇子李澤的書房裏燈火通明。
    他麵前擺放著幾份新的卷宗,臉色有些凝重。
    “殿下,這是我們查到的關於秦嶽當年的卷宗。”幕僚鄭天指著其中一份說道。
    “他在邊軍時,曾是某個校尉的親兵。”
    “那個校尉後來因貪墨軍餉和勾結盜匪被處死,秦嶽當時作為親兵,本應連坐,但他卻逃脫了,從此銷聲匿跡。”
    “據傳,他逃脫時,帶走了那個校尉藏匿的一批賬冊和名冊。”
    “賬冊和名冊?”李澤手指輕叩桌麵,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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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些賬冊裏記錄了那個校尉與某些人的勾結,或者與這批鹽引有關聯,那秦嶽逃亡後,很可能用這些東西作為投靠的資本。”
    “正是如此。”鄭天點頭道,“我們還在追查。”
    “當年與那個校尉有牽連的人,以及秦嶽逃亡後為何會出現在江南,並與孫承宗、錢謙的人扯上關係。”
    “看來這個秦嶽,遠不止是聚海堂的一個打手那麽簡單。”李澤站起身,走到窗邊,望向窗外夜空中被江麵火光映紅的半邊天。
    “他很可能是掌握了一些關鍵秘密的人。”
    “他押運的這批東西,說不定就包括了這些秘密。”
    說到這,李澤猛地轉過身:“繼續深挖!尤其是當年那個校尉的案子,看看能否找到與江南相關的線索。”
    “另外,石佛寺那邊,讓潘指揮使務必確保萬無一失。不能讓任何一條魚漏網。”
    “殿下放心,潘指揮使的手段,殿下是清楚的。”鄭天恭敬道。
    李澤點點頭,心中盤算著。
    葉雲布下的這個局,環環相扣。
    江麵上的明修棧道,陸路上的暗度陳倉,以及他這邊對人脈和資金鏈的追查,三條線正在同時推進。
    核心地點,就是明晚的石佛寺。
    他知道,明晚將是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
    是徹底撕開江南官場腐敗的蓋子,還是讓敵人將證據徹底銷毀,就看這一擊能否命中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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