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神龍之威莫可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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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一切都談妥了,他們便沿著洞道爬了出去,騎乘到了小白的背上,離開了這個蝸居了三個多月的洞穴,向著遙遠的西北方快速飛馳。
小白載著他們時而向西時而向北,按著偶爾能碰上的牧民們的指示,穿過了無數的草地,越過了數不清的山巒,涉過了數不清的河流,又接二連三地碰上了一些不知名的遊牧部落。
接著,又用了七八天的時間從一片浩瀚的沙漠之中橫貫而過,便來到了一片黃白相間的大草原上。
黃的是叢生的草地,白的是未來得及融化的積雪。顯見得此處也經曆了一個多雪的冬天,隻是不如捕魚兒海那邊下的雪來得猛烈罷了。
在捕魚兒海那邊,齊膝高的草地盡都被厚厚的積雪給掩蓋住了。而在這裏,積雪僅隻深沒腳踝,野草叢生之處盡都裸露在外。因此目力所及之處,到處都是一片黃白相間的世界。
又朝前趕了一程,一座又一座的帳篷便開始在黃白相間的草原上星星點點地出現,看上去比別處草原上的部落帳篷,沒有什麽不同。
剛開始之時,他們還以為是來到了漠北某個名不見經傳的部落裏,直到在諸多帳篷中發現了一根高高佇立著的旗杆,旗杆上飄揚著一麵繡著鬥大字號的狼牙緞子旗,方才一下子醒悟過來。
“大遼的旗號,這是大遼的旗號!”
蕭太後和小郡主都激動地叫嚷了起來,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看到了這麵高高飄揚著的旗幟,張夢陽也仿佛見到了久別重逢的老朋友的一般,難以抑製住心中的激動。
這讓他立馬想起了在燕京城裏做蕭太後的禦前近侍局副都統的那段經曆來。
那時候的蕭太後,在他的眼裏猶如高不可攀的雲端仙子,是那麽的令人可望而不可即,想要跟她拉一拉手,想要跟她近距離地說兩句話,對他而言都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那時候的他,對她真的可謂是忠心耿耿,在宮裏宮外值守的日日夜夜,與圖謀不軌的郭藥師舍命相拚的單打獨鬥,在丹鳳門抵禦叛軍時候的出奇製勝,在他的記憶力,都好像是昨天剛剛發生過的一樣。
難道,這裏就是耶律大石在漠北盤踞的地方麽?
自己帶著一大一小兩個老婆,經過艱苦的長途跋涉,真的已經來到了這個地方了麽?
是他,一定是他,如果不是他的話,在距離內地如此遙遠的地方,怎麽會有大遼的旗號在此迎風招展呢。
姨娘一直都在為大遼的覆亡耿耿於懷,以為對不起太祖皇帝阿保機以來的列祖列宗,想來此刻的她,親眼看到在這極北之地,大遼旗號高高地矗立在青天之下,隨著風的搖擺而獵獵作響,她的心裏,不知道正經曆著怎樣的起伏與激動。
鶯珠那丫頭應該也與她差不多的心情吧,她乃是正兒八經的大遼皇族,論起譜係來跟大石那廝還是同輩之人,雖然在年齡上他比她的父親耶律護思還大,可論輩份卻是該當稱她一聲姑姑的。
如今,她這位大石的遠房姑姑來到了大侄兒的勢力範圍,重又置身於大遼的土地上,其心中的悲喜與感觸,也是可想而知的。
正在他心中默默地思忖,見到了大石將會是一番怎樣的情形之際,突然從身體右側很遠的地方,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還夾雜著人聲的喧嚷與呼喝。
張夢陽轉眼望去,隻見有一人正騎在一匹通體烏黑的高頭大馬上,正衝著這邊疾馳而來。
在這人身後不遠的地方,幾十個騎手緊隨其後,有的揮舞著馬刀呼斥叫罵,有的對著前麵那人開弓放箭。
前麵那人跑得雖快,但身後“嗖嗖”地不斷射來的箭矢比他更快,有一支已經射中在了他的肩膀上,形勢岌岌可危。
但那人雖然身處危境之中,卻仍還在不停地拍馬狂奔,看樣子他不想就這麽撒手認輸,不想就這麽落在後麵那些瘋狂追趕他的人的手上。
張夢陽不知道這都是些什麽人,也不知道跑在前麵的這人是怎麽得罪了那許多的騎手,惹得他們對他如此地緊追不放,看樣子,那群人不把他追上或殺死是決不肯善罷甘休的了。
張夢陽騎在小白的背上,心中默默地合計著:“那些人也真是笨得可以,連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的道理都不懂。人不好射,可馬的個頭兒比人大得多啦,先把馬射殺了再來捉人不就容易得多了麽!”
正在他不以為然地默默吐槽的時候,就聽那匹黑馬一聲長嘶,奔行的速度登時慢了下來,看那樣子,它的後腿顯是受了較重的箭傷,蹬地的力量受到了極大限製。
接著,那馬又接連中了幾箭,口中發出了幾聲淒慘的悲嘶,勉力掙紮著向前跑了一段距離,終於支撐不住,如同一座小山般地轟然倒下了。
馬上的那人於倒地瞬間就地翻了個滾,隨即站起身來向前飛跑,顯然不想立刻落入身後那些凶神惡煞般地敵人的手上。
後麵的那些騎手緊追不舍,除了呼喝嚷罵之外,已經停止了開弓放箭,他們的目的顯而易見地是要把那人生擒活捉,而不想這麽便宜地就射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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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陽雖然不知他們之間究竟有何仇恨,也不知他們都是些什麽人,但見到那麽幾十個人合夥兒追殺欺負一個落單者,那落單者既受了傷,又失了馬,形單影隻地在草叢中搖晃奔逃,神形狼狽已極,心中自不免大起憐憫與敵愾之念。
他從小白的背上一躍而下,又扶著蕭太後和小郡主也都下來,然後伸手在小白的背上拍了拍道:“小白,我去把這人救下了,你去攔住那些騎馬的壞蛋,不許把他們放過來。”
說罷,他便調整好呼吸,箭也似地朝那奔逃之人彈射過去。
小白則把高高地昂起的頭顱往後一彎,然後倏地往前一竄,將其長大的身軀攔擋在了那奔逃之人與眾騎手之間,隨即衝著他們把大嘴一張,一股白色的水箭自它的喉嚨深處驀地噴出,直射向奔在最前麵的十幾乘馬上。
那十幾匹馬和騎在馬背上的人,被這激揚而至的水箭淋了個滿臉滿身,慘叫悲嘶聲接連響起,人和馬全都栽倒在地,在草叢中不斷地翻滾嚎啕,顯是都受到了極厲害的外傷。
其餘的追趕者見此情景,紛紛將馬勒住,不敢向前,駐足在遠處觀望著一條巨大的白蟒也似的怪物,抬著碩大的頭顱與他們正麵相對。
沒人知道這究竟是種什麽怪物,似蛇卻大的多,類龍而沒有角,它口中噴出來的那股水箭,明顯是極其厲害的毒液,無論人畜但凡給碰上沾上的,無不立時斃命。
眾人斜眼朝剛剛還在翻滾嚎叫的馬匹和騎手望去,隻見這時候的他們,都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音來了,躺倒在草叢中扭曲抽搐著,眼見著是沒命的了。
張夢陽將那受傷之人扶住,看他一身草原牧人的裝束,拍了拍他肩膀說道:“大哥莫怕,有我在此,一定不會任由那些人傷害你的。”
“謝……謝壯士搭救之恩!”
那人說了句話之後,整個身子便仿佛泄了氣的一般,登時便綿軟著癱倒了下去。
“喂,喂,你沒事麽?”
張夢陽沒料到在距離中原這麽遠的地方,這人居然還會說漢話,實在是大出所料之外,連忙把他放倒在草叢裏,試了試他的鼻息,察覺他尚有呼吸,知他不過是跑脫了力,一時間昏死過去了。
他又扭頭看了看在前麵昂頭威懾眾人的小白,心中對它噴射毒液的本事十分欽佩,這已經是第二次見它以此手段攻擊敵人了。能用毒液對敵人進行遠距離殺傷,也不知它從一開始就有這能耐,還是隨著身體的一次次蛻皮變化,近來才剛剛進階出來的本領。
這時候,那些駐足觀望的騎手們懾於小白的威力,又朝後退讓了幾十米遠,感覺到脫離了小白毒液的射程範圍以後,方有一人揚聲對著張夢陽喊話。
由於那人說的是草原部族的土語,張夢陽不知道他是在說些什麽。他扭頭把蕭太後和小郡主兩人招呼過來,問她們道:“這人說的些什麽,你們可聽得懂麽?”
蕭太後道:“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西北路管押詳穩司的官兵,該部兵馬番漢參雜,你用漢話與他們對答,他們應該聽得懂。”
於是便以漢話回應那人道:“喂,請問你們是是西北路管押詳穩司的人麽,我也是大遼的人哪,我是天錫太後的親弟弟,我叫蕭莫陽,是前近侍局都統。”
那些人聽了他的話後,互相之間看了又看,似乎在對他的話表示驚奇,且又不完全地相信。
其中人揚聲問道:“你說你是天錫太後的弟弟,有何憑據?”
張夢陽道:“什麽憑據不憑據的,隻要能讓我見著大石將軍,一切便自然明白了。兄弟我在燕京做近侍局都統的時候,跟大石將軍可有過命的交情哪!
“太後她老人家派我來此,有口諭要我帶給大石將軍,而且還有重要之事與大石將軍麵商。”
聽他說出了大石的名號,那些人對他的敵意便頓時消去了大半,隻不過礙於小白在中間攔擋著,他們沒人膽敢跑過來與他近距離交談。
剛剛說話的那人再次揚聲道:“既然蕭都統與大將軍乃是故交,都統不遠萬裏前來傳達懿旨,大將軍得知之後必然會十分高興。
“隻是都統隨身帶來的神龍實在太過威猛強悍,末將等不敢造次,所以鬥膽懇請都統進前來幾步,我等也好與都統以禮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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