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猛下殺手
    沒想到張夢陽抬起手來，在他自己的臉上又狠狠地抽了一下嘴巴，其聲幹脆響亮，比打在莎寧哥臉上的那一下似乎還重得多。
    這一幕突變，即便是蕭太後和小郡主也都毫無預料，她們既沒想到他敢於出手打莎寧哥，更沒想到打了她之後又出手掌摑自己。
    張夢陽無比痛心地道：“莎姐姐，你打她們罵她們，我都可以容忍，你打我罵我，我更是可以毫不計較，可是你想傷她們的性命，這跟傷我的性命是沒有什麽區別的，你知道麽？”
    說到這裏，他抬起手來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緊接著又是一下，下手之重，三個老婆全都感同身受。
    他的臉頰腫起來了，兩縷鮮血，也已經順著他的鼻孔淌下來了。
    “莎姐姐，我愛你絲毫不遜色於愛她們。如果她們想要置你於死地的話，我也會毫不客氣地打她們的，請你相信我。
    “這是我張夢陽做人的原則和底線。你們爭爭吵吵打打鬧鬧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但我決不允許你們之間互起殺心。無論你們哪一個死了，都是我張夢陽無法接受的。”
    說著，他又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嘴巴，流著淚道：“你莎姐姐是對我有恩的人，你從始至終地關心我，愛護我，照顧我，你對我的嗬護和疼愛，換作是我親媽也都望塵莫及。
    “你的恩情我尚未報答於萬一，現在我張夢陽居然敢動手打你，我這不是成了恩將仇報的畜牲了麽？所以我打了你，也打了我自己，而且打我自己比打你打得還多還重。
    “我這麽做，隻是希望你知道，你殺她們就等於殺我，我打你，其實是在打我的心，打我的命。”
    他流著淚，扳住莎寧哥的雙肩搖晃著說：“你跟她們一樣都是我的命你知不知道，我的手雖然打在你的臉上，可我的臉我的心比你還疼你知不知道？”
    莎寧哥捂著臉，目中淚光盈然地看著他說：“你個小畜生，小混蛋，我隻是說那毒是我讓人下的，我說過我想要殺她們了嗎？
    “我早就給你說過了，以我的手段果真想要殺她們的話，她們怕是有一百條命也都沒了，又怎麽能活到今天？
    “想殺她們的話，我可以明著殺，也可以暗著殺，還可以指使他人劫殺射殺溺殺，還可以放一把火把燕京的故遼皇城燒成白地，讓她們一個個地全都葬身火海。
    “在現如今的燕京城裏，到處都是我大金國的忠勇將士，到處都是我海東青提控司的線哨人馬，想讓她們死，就跟捏死一隻螞蟻的一樣簡單。
    “你也不想想，老娘我真想毒殺她們的話，時時在在都能下手，用得著等這麽長時間嗎？還瞞天過海，虧你這臭丫頭想的出來！”
    她狠狠地瞪了小郡主一眼，又看著張夢陽道：“實話告訴你，淑妃身邊的侍女如詩，乃是我安插在她們身邊的臥底。毒，是我讓如詩下的，把浸有劇毒的羊肉先喂給那隻貓，也是如詩提前設計好了的計策。
    “這麽做的目的，隻是想告訴她們牛乳蒸羊羔裏有毒，千萬食用不得。這對她們來說，隻算是個小小的警告，警告她們安分守己些。
    “在我大金國的地盤上，吃著我大金國的飯，享受著親王眷屬的榮耀和富貴，就得安安分分地，而不要搞什麽小動作。”
    說到這裏，她看了蕭太後和小郡主一眼，一臉輕蔑地道：“尤其是蕭莫娜和耶律鶯珠兩個，頭發長見識短，暗地裏拉攏些不成器的敗軍之將們弄了個什麽狗屁宗社會，圖謀舉事恢複大遼，真的是癡心妄想！”
    “我把皇城內外的侍衛都換作了禁軍合紮謀克的人，限製她們手下人的出入，還不止一次地把她們派出去構煽聯絡的人予以處死，目的旨在警告她們不要輕舉妄動。
    “包括被毒死的那隻貓，也不過是想給她們一個敲一敲警鍾而已。試想，倘若對她們昏頭昏腦的行為放任不管，待到她們叛跡昭彰之時，犯下了謀逆的滔天大罪，到時候身遭萬剮淩遲之禍，難道你能救得了她們麽？
    “我之所以要約束她們，嚇唬她們，不斷地給她們以敲打，實則都是在保護她們，不想眼看著她們淪落到那等萬劫不複的境地裏，你知道麽？”
    看著張夢陽眼光中掠過了一絲不忍之色，似乎意有所動，莎寧哥又道：“我跟她們非親非故，而且還又是仇國之敵，我為何要費盡心機地保護她們，你知道麽？”
    張夢陽腫脹著臉頰咽了口唾沫，囁嚅著說：“莎姐姐，這個…我…果真如此的話，我是錯怪你了…”
    “我憑什麽保護她們？我為什麽保護她們，還不都是為了你個小畜生麽！”最後這句話，莎寧哥幾乎是喊著說出來的。
    張夢陽被她這一聲喊嚇得心中一顫，但隨即被她左右開弓地連打了好幾個耳光。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莎寧哥身子倏地往前一衝，一掌打在了蕭太後的肩膀上，打得蕭太後一聲悶哼，身子向後直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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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同時，莎寧哥伸手自小郡主的腰間拽出了寶劍來，對準她的小腹直刺過去。
    張夢陽見她心中怒極，毫無征兆地猛下殺手，大叫一聲“不可！”身子毫不猶豫地對著小郡主猛地一撞，把小郡主撞得向後摔出老遠。
    但就在這眨眼之間，張夢陽替補了小郡主的位置，後心恰好正對著莎寧哥劍尖所指的方向。
    莎寧哥反應極是迅速，剛剛感到眼前一花，就知道是張夢陽出手相救，挺身要替那小丫頭擋下這一劍。
    她心下大恐，深怕一個失手傷了情郎，惶急間把手腕一抖，將手裏的寶劍驀地向上挑去，同時左手推出，在張夢陽的後心上一拍，打得他身子也是向後飛出，重重地摔在小郡主的身邊。
    小郡主死裏逃生，見張夢陽在自己的身邊一跤跌倒，這才反應過來是他奮不顧身地救了自己一命。
    她連忙撲上去拉住他問：“夢陽，你沒事吧！”
    張夢陽陡然間經了這一摔，隻震得他五髒六腑幾乎翻了個個兒，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他還是忍住了疼痛，咬牙堅持著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過去看看…姨娘怎麽樣了！”
    小郡主“嗷”了一聲，站起身來趕緊朝蕭太後那邊跑過去了。
    莎寧哥眼見他被摔得齜牙咧嘴，卻還沒忘記關心蕭太後，想想剛才他抽打自己的那一下嘴巴，心中頓時氣苦得難以忍受，心想：“他既然如此待我，我還活在這世上幹什麽？”
    “姓張的，我莎寧哥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說著就把手腕一翻，將劍柄朝外，把劍尖對準自己的腹部，毫不猶豫地直戳了下去。
    張夢陽見她毫無征兆地突然自戕，被嚇得大叫了一聲，奮起身來就要上前阻止。
    可此時的他整個身子都躺倒在地上，即便是起身的速度再快又哪裏還來得及？隻得順手抓起地上的一塊土坷垃，甩手朝那寶劍的一側狠命砸了過去。
    耳聽得“當”地一聲脆響，被他拋出去的那塊土坷垃好巧不巧地正擊中在那把寶劍的劍身上。
    莎寧哥隻覺握劍的手突地一震，寶劍拿捏不定，不由自主地向側裏一歪，劍尖本來是對著腹部正中刺下的，這一來卻從她腹部的左側刺入，直從她的後腰上透了出來。
    張夢陽叫了一聲“莎姐姐”，便不顧一切地衝了上去，將她攙扶住，並摟抱在懷裏，低頭看著插在她腹部的寶劍，心疼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莎姐姐，你這是何苦呢！你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也就是了，幹麽這麽傻，非要跟自己過不去！你若死了，你以為我還能活得下去麽？”
    莎寧哥看著他，輕蔑地冷笑了一聲說：“你個小畜生，竟敢動手打我，這回知道你錯了麽？”
    夢陽忙不迭地連聲答應：“好，好，好，都是我不對，都是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張夢陽是天下第一號的大混球，好姐姐，你可別在做傻事了，快告訴我，你…你沒事吧！”
    見莎寧哥閉著眼睛不答，他低頭往她傷處一看，隻見寶劍自她左側腹部斜著插入，鮮血正不斷地從傷口處汩汩地冒將出來，把她的下身浸得殷紅一片。
    張夢陽這一下可是真的慌了，一時間不知道該當如何是好。
    蕭太後在他後麵提醒：“趕緊給她止血！”
    張夢陽心想不錯，於是便急忙將她放倒在了地上，讓她躺倒在自己的懷裏。
    可是要想止血，就先得將寶劍拔出來才行。但若將寶劍拔出的話，極有可能會造成鮮血的瞬間噴湧，後果將越發地不可收拾，那樣一來可如何是好？
    他伸手將那把劍握住，想要把它從她的腹部抽出來，左思右想，猶豫了半天，試了幾次都沒不忍心下手。
    最後一想由著這把寶劍插在她的身上，終究不是辦法，於是牙一咬，心一橫，握住劍身往外一帶，猛地將劍拔了出來。
    果然，隨著劍身在她腹部的抽出，傷口處的鮮血越發劇烈地湧將出來，沿著她的衣裙流淌在地上，瞬間將地麵上的沙土都浸紅了好大一塊，甚是怕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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