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十六章 一點兒都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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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這時候張夢陽想到的是蒲察夜鶯。
    如果老師大延登所說不錯的話,杯魯果真是自己的老祖宗,那杯魯強奸夜鶯後所生下的兒子完顏合剌,也就有可能是自己的老祖宗了。
    如果合剌是自己的祖宗,那他的母親蒲察夜鶯當然也不例外,就應該是自己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了。
    而自己在君子館的時候把她給拿下了,這可不是妥妥的亂倫犯上麽?這可不是妥妥的禽獸行徑麽?
    張夢陽心中懊悔不迭,可又不好把這事情對莎寧哥說知,對她的勸解之言也隻好心不在焉地應道:“好,好,這個……你說得對,稀裏糊塗地……稀裏糊塗地繼續做,難得糊塗,難得糊塗嘛!”
    莎寧哥見張夢陽不在糾結於自己和杯魯的話題,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
    她眼睛裏看著張夢陽,腦子裏卻回想起了杯魯曾經摟抱住自己的癲狂來,回想起他把自己翻來覆去地瞎折騰的粗魯,於是,心裏頭不由地隱隱地泛虛。
    她記得,杯魯那廝還曾忘乎所以地在自己的胸上抓出了一條條血痕來,惹得她好幾天胸脯間都會火辣辣地疼。
    還好那些抓痕都不甚深,過了個一兩年也都平複得差不多了。如果真的留下了些疤痕什麽的,都不知該如何跟眼前的這位交代了呢!
    還好杯魯已經死了,一切都死無對證了,就算果真留下了什麽疤痕的話,也可以一股腦地推在亡夫習古出身上,眼前的這位小老公就算再怎麽聰明,也絕不會想到自己跟死去的杯魯也有一腿。
    何況他大多數時候都不怎麽聰明!
    這正是他的這份不聰明,他的這份質樸,讓她覺得可愛,讓她覺得有趣,讓她覺得他比真杯魯更真,更值得她為之托付終身!
    傻傻地,心地善良,對女人充滿了尊重和溫文爾雅,而不隻是把女人當成了了發泄的工具和玩物。
    這才是她心目中的王,心目中的駙馬。
    可這時候的張夢陽,正皺著眉頭正在為自己的身世大感懊惱,實在無法相信也無法適應老師剛剛定位給自己的新的身份,更沒注意到此時莎寧哥臉色所起的微妙變化。
    莎寧哥看著他一副心不在焉,失魂落魄的樣子,覺得他既是可愛,又是好笑,伸出手去撫摸著他的臉龐說:
    “真沒想到,你居然不是漢人,而是我們女真人,你不知道這會兒的我啊,心裏頭有多欣慰呢!”
    張夢陽沒好氣地道:“欣慰個屁,我才不願意做女真人呢,我更不願意認杯魯那龜孫當祖宗!”
    莎寧哥笑靨如花地道:“瞧你那傻樣兒,他若是龜孫的話,那你可不妥妥地成了小王八蛋了?”
    張夢陽歎了口氣道:“師父剛才所說的那些話,對我來說實是匪夷所思,可是細一想想,卻又若合符節,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在編故事欺騙咱們。
    “可我還是覺得這事兒很難接受,我可以接受蒲察夜鶯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奶奶,也可以接受多保真是我的老老老老老祖姑奶奶。
    “可是杯魯那家夥,那個顢頇自私的憊懶貨色,居然是我的祖宗,這實在是讓我覺得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莎寧哥撫摸著他的臉兒道:“傻孩子,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你又何必為了這樣的事自尋煩惱?我知道你心裏瞧不起他,討厭他,可是你別忘了,他可是當今皇上的親兒子。
    “既是皇上的親子,那大金國的曆代先皇,如獻祖綏可,昭祖石魯,景祖烏古乃,世祖劾裏缽,這些女真人曆史上的英雄人物,也都是他的列祖列宗了。”
    “你是杯魯的裔孫,也就等於是這些了不起的英雄人物裔孫了。你呀,非但一點兒都不吃虧,據我看還是撿了個大大的便宜呢。”
    被莎寧哥如此一說,張夢陽覺得也不無道理,如果事實必定如此的話,那也是毫無辦法的事,即便是懊惱又有什麽用處呢?
    他苦笑了一聲,握著莎寧哥的手說:“好娘子,師父剛才的話裏,總是提到上天如何如何,命運如何如何,可我總是覺得他像是從一開始就什麽都知道似的,所有的這一切,都是他暗中安排的。
    “會不會,他就是咱們常說的蒼天、上天,他就是在中原和北國人人敬拜的老天爺?”
    莎寧哥:“從我爹爹小時候起,師父就是咱女真人的地盤上聞名遐邇的老神仙。大家都隻知道他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有什麽疑難和病痛去求他幫忙,也大都能夠如願以償。至於其他的,我可就不怎麽了解了。”
    張夢陽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如此說來,他更像是個江湖郎中和算命先生了,我把他看成是老天爺,可是有點兒想多了呢。”
    莎寧哥道:“說這些個幹麽,咱們直接進去問問他不就得了!”
    說罷,她拉起張夢陽的手就朝木屋裏跑了過去。
    待得進到屋中一看,發現屋中已然空蕩蕩地,一幾一榻和兩個蒲團仍然還在,師父大延登卻不知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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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夢陽還以為是老師內急,跑出去上廁所了。
    可他急匆匆地跑到茅房一看,不禁大失所望,茅房裏別說師父了,連一隻老鼠都看不見。
    “老師!”
    “師父!”
    他和莎寧哥兩人四下裏尋找呼喚,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這塊空地和周邊的樹林都找了個遍。
    可是他們的恩師卻仿佛突然間蒸發了的一樣,在遠近左右消失得蹤跡不見。
    在他們四下裏尋找喊叫的時候,小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的身後,就好像在跟隨著他們一起在努力地尋找。
    張夢陽回過頭來問它:“小白,你是這世上幾千年一產的神物,你能給我說說,師父他老人家去了哪裏嗎。”
    小白昂起頭來,“滋溜”“滋溜”吐了兩下它那長長的信子,算是對他的問話做出了回答。
    張夢陽笑著拍了拍它的腦袋,搖了搖頭說:“你雖然在動物裏是個神物,可你畢竟不會開口說話,即便你知道他老人家去了哪裏,也是無法告訴我的。”
    說到這裏,他便歎了口氣,心頭上突然湧起了無限的傷感。
    莎寧哥突然發現了什麽似的說:“咦,兀魯吉呢,怎麽兀魯吉也不見了?”
    張夢陽四下裏一望,果然看不到了兀魯吉的身影。
    他們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臉上寫滿了疑惑。
    莎寧哥握住了張夢陽的手道:“既然師父有意躲著咱們,我看也用不著再找他了,不能說的話,即使是找到了他,他也未必肯說的。總之我相信他老人家的話,以他的身份和神通,他沒有必要騙咱們的。”
    張夢陽也道:“不知怎麽的,今天晚上我有一種感覺,用覺著師父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是老百姓一直敬拜的老天爺。”
    莎寧哥笑道:“這話怎麽說的,為什麽會這麽覺著?”
    張夢陽撓了撓頭道:“我也說不清楚,反正從小到大,一聽人提到老天爺的時候,在我腦中閃現出來的形象,就是師父這樣白須白發,一副年紀很大的老頭兒的模樣。”
    莎寧哥道:“不光是你這麽認為,在咱們北國,不管是契丹、女真、鐵驪,還是室韋、唐兀、韃靼,信奉的神靈雖然五花八門,可是無一例外地全都敬拜一個至高神——長生天。
    “長生天應該就是中原漢人眼裏的老天爺吧,至大無形,還又無所不在。”
    張夢陽點點頭道:“應該……應該差不多吧,其實漢人信的神也多了去了,什麽城隍、土地,灶神、財神,太白佬兒、武曲星君,林林總總地說不清究竟有多少。”
    “可在這些所有的神仙之上,也是有一個至高神總領著他們的,這個至高神就是老天爺,儒家說是叫做皇上帝,道家說是叫做玉皇大帝,反正都是一回事兒。
    “我在年畫上見過的老天爺和玉皇大帝,和咱師父這樣子差不多。要不說北國南朝都是炎黃子孫呢,原來信的老天都是一回事兒。”
    莎寧哥道:“可不是怎麽的,師父他老人家是老天爺,那你是老天爺的徒兒,替他老人家在人間做皇帝,總理河山,那豈不是天經地義的麽?”
    張夢陽也笑道:“你也是他老人家的徒兒,那你在人間做皇後,也一樣是天經地義的啦。”
    莎寧哥聽他這麽說,不由地歎了口氣,無可奈何地說:“不管他老人家是不是老天爺,是不是長生天,我真希望能把咱倆的事兒親口告訴他,求得他對咱們的原諒。”
    張夢陽道:“求得他的原諒?咱又沒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兒,幹嘛要求得他的原諒?娘子這話是從何說起?”
    莎寧哥道:“我也說不好為什麽。隻是一想到死去了的習穀出,一想到習剌淑和習魯古他們兄弟兩個,我就總覺著自個兒罪孽深重,不可饒恕!
    “師父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老神仙,如果能得他隻言片語的開導點撥,我心裏頭糾結著的這塊疙瘩啊,說不定很快就能解開了呢!”
    說到了這裏,莎寧哥又想到了死去的杯魯。她搞不清楚自己為何會突然想到此人。難道,在自己覺得對不住的人裏,他也算是一個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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