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二十九章 隱隱的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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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夢陽道:“我本想著讓小白送你們先回燕京去的,沒想到那畜牲帶著你們來了這裏,這樣也好,咱們就先在這兒落落腳,好好地將養些時日,去鎮州兜了這麽大個圈子,可真是累得夠嗆。”
小郡主把桌子“啪”地一拍,怒道:“答非所問,本郡主問你什麽來著,你東拉西扯的胡謅個什麽?我問你莎寧哥那賤女人死了沒有?”
張夢陽走過去,抓過她的酒杯來,把剩下的多半杯酒仰脖幹了,讚了聲:“好酒!杯魯家藏的佳釀果然是不同凡響,這可能是皇宮裏專門特供給太夫人和多保真的吧。
“老郎主做夢也想不到,他當初賜下的這些好酒。居然會轉彎抹角地灌進了咱們的肚裏。”
小郡主一把將酒杯從他的手裏奪過,怒道:“你再給我裝弄作啞,當心我老大耳刮子打你!”
張夢陽笑道:“郡主這話可說得不對了,我裝聾不假,可卻沒有作啞,你不見我這張嘴一直在得嗶得嗶地說話麽?”
見小郡主作勢欲打,他趕緊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粉拳,笑道:“好媳婦兒,別生氣,你如此關心莎姐姐的傷勢,老公我在此先行謝過了。莎姐姐要是知道你這麽心地善良啊,肯定會高興不已,既往不咎的。”
小郡主撇嘴道:“我關心她?做夢去吧你!就算太陽從西邊兒出來了,想讓我關心她那也是萬分不可能的事。”
張夢陽坐了下來,心平氣和地道:“瞧你這話說的,冤家宜解不宜結,人活在這世上都不容易,尤其是女人,活在這兵荒馬亂的年月裏就更不容易了。
“你們國破家亡了這不假,可她呢?老公死了,兩個兒子又都不在身邊,還有一個至今都下落不明。其實她的命運哪,跟你們也好不了多少。
“咱們都是被命運捉弄的苦命人,本應該互敬互愛的,可現在卻為了一口怨氣互相仇恨互相殺戮,有那個此要嗎?就算她確實對不住你們,但這一次幾乎要了她的性命,你們總也該把這口氣出了吧。
“依我說,今後大家就各退一步,把以前的所有不快全都揭過,聚到一塊兒和和睦睦地相處,共同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大康生活,不比比比劃劃,打打殺殺的日子好多了麽?”
蕭太後黛眉一蹙,問:“大康生活,什麽大康生活?”
張夢陽以前在學校裏上學的時候,總見電視裏和報刊上提到小康社會,小康生活,也總是耳熟能詳地聽到“建成小康社會是全黨和全國人民奮鬥的總目標”以及“到本世紀中葉全麵建成小康社會”之類的口號。
他雖不知道小康生活的確切概念,倒也約略知道那是一種無憂無慮、豐衣足食的幸福日子。
如今他在大金國貴為親王,又正趕上大金國力蒸蒸日上的進取時代,端的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前途無量,穿不完的綾羅綢緞,用不盡的金銀珠寶。
這樣的日子自然遠非小康生活之可比。在他的認識裏,比小康生活更高一級的,自然就是大康生活了。
可當蕭太後問他什麽是大康生活的時候,他腦瓜裏卻又霎時間一片空白,不知道該當如何回答才是了。
“額…這個,所謂的大康生活麽,就是這個榮華富貴的意思。人活在這個世上,不管怎麽拚搏奮鬥,不管怎麽打打殺殺,歸根結底,不都是想要過上一種高高在上,富貴無憂的日子麽?
“現在,隻要莎姐姐你們各退一步,互相容讓三分,大家都和和氣氣地,鄭王府便是咱們共同的洞天福地,能讓咱們快樂一世的銷金窩。莎姐姐雖然對大遼之亡有些責任,但她那時候也不知道會跟你們成為一家人,對不對?
“況且她又被老郎主倚為左膀右臂,身肩重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
“何況這次從鎮州回來的路上,你們倆跟她爭爭鬧鬧的,她還為此中了一劍,差點兒丟了性命,想來經曆了這樣一番生死存亡,好多事情她也應該想得很開,看得很開了。
“姨娘,鶯珠,我覺得這正是你們化幹戈為玉帛,握手言和的最好時機。”
蕭太後看了他一眼,把杯中的酒一口喝幹,說道:“你既這麽說,看來她果真是性命無憂的了,你們的那位授藝恩師,看來真的是神通廣大,醫術高超啊。”
張夢陽道:“姨娘過譽了,恩師的確是古往今來少有的博學之士,不僅通達古今之變,而且妙研玄理,這世上的一切事物,莫不在他老人家的掌握之中呢。”
蕭太後點點頭道:“嗯,您們的那位恩師,的確是有幾分得道仙人的模樣,能把那麽大的一隻老虎調教成乖覺聽話的坐騎,單憑這樣本事,我就知道他不是一個等閑之輩。”
“今晚上我想跟你們說的,也正是這事兒呢。”張夢陽道:“就在前幾天裏,師父說了許多有關我身世的話。那些話初聽起來,有如是天方夜譚,可是細一琢磨,卻又全都若合符節,毫無破綻可尋,讓人即使不願相信他的話也都不得不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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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太後問:“你想說什麽就照直了說,用不著賣關子。”
張夢陽笑了笑,道:“他居然說杯魯是我的老祖宗,而我,是杯魯繁衍到一千多年以後的若幹世子孫。你們覺得這事情是不是不可思議?是不是有如天方夜譚一樣魔幻得離奇?”
聽他這麽一說,蕭太後和小郡主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有些難以置信的色彩。
小郡主抬手在他額頭上摸了摸,疑惑地道:“摸著也沒有發燒啊,你胡說些什麽哪!”
張夢陽道:“不是我胡話,是老師胡說…不對不對,是這個…老師告訴我的都是真的,他說這些的時候是很認真的。而且他還提到了我在上學讀書時候兒喜歡的那個女孩兒,是咱倆的後代。那個女孩兒名叫沈瑤芙,長得跟你一模一樣,你還見過她的照片呢,你記得麽?”
“照片,什麽照片?”小郡主被他的話給搞糊塗了。
張夢陽歎了口氣,道:“說來這可真是造化弄人。鶯珠,你還記得咱倆頭一次見麵的情形麽?”
小郡主道:“怎麽不記得,當時是在宣德左近的草原上,你被五個窮凶極惡的家夥追殺,被打得滿身是傷,跌跌撞撞得好不可憐。
“對了,那五個家夥外號像是叫做什麽遼東五虎,是被延禧姨父養在手下的鷹爪子。他們可為他好了不少的壞事兒呢。”
張夢陽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那個遼東五虎,隻怕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們的,沒有他們對我的那番追殺,也就不會有咱倆的那番邂逅,這大概就是天意如此吧。
“鶯珠,你還記得我那時候背的一個書包麽?書包裏裝著我日用的筆記本,文具盒之類的東西,還有印有我頭像的身份證,和一幀你的小畫像。”
“記得,怎麽不記得!”小郡主答道:“我問你身上怎麽會有我的畫像,你說是在這幀畫像五台山求簽的時候,於觀音菩薩座前祈禱得來的。你向菩薩祈求能遇到生命中能帶給你好運的人,結果睜開眼睛一看,蒲團跟前就出現了我的一張畫像。
“所以,你就把那幀畫像什襲而藏,叩謝了菩薩的指點之恩,對麽?我當時就覺得你這家夥說的那些話雲山霧罩的,不盡其實。”
蕭太後笑道:“是嘛,夢陽說的這些要是沒什麽水分的話,你倆倒真的算是天作之合了呢。”
小郡主一撇嘴道:“姨娘你別聽他瞎說,我才不信五台山上的菩薩會這麽顯靈呢。咱們大遼皇室世代禮佛,大小佛寺建了幾千,二百多年來也沒見怎麽顯靈,到頭來反倒把一座大好的錦繡江山給賠了進去。
“菩薩顯靈之類的事,從來都是道聽途說的多,眼見為實的少,而且大多虛無縹緲,反正我對這類的事是不怎麽信的。”
蕭太後道:“你這小丫頭子,真的是越來越膽大了,竟敢編排起菩薩的不是來了。就因為菩薩顯靈的事你沒親眼見過,你就斷定那都是虛無縹緲的事了?
“在這個世上啊,你沒有親眼見過的事情海了去了,可好多好多都是這個世上發生過的實實在在的事兒。”
她轉過頭來問張夢陽:“夢陽,你說的這個故事,姨娘我倒是挺有興趣的。你是說先從五台山上得了鶯珠的畫像之後,才跑來這個世界上尋到她的是麽?”
聽蕭太後這麽一說,張夢陽立馬就從她的這一問當中嗅出了一絲隱隱的醋意。
他知道自己的這位姨娘雖說上看去民胞物與,頗有容人之量,實則外寬內忌,女人小心眼的毛病在她身上一點兒不少,隻不過隱藏得比較深些罷了。
一旦哪句話說得讓她不高興了,接下來遲早會被她逮著機會,尋個別的借口修理一頓,那無異於是給自己往後的日子埋下了顆定時炸彈。
他略一躊躇,便在心中整理好了措辭。
他微微一笑,道:“姨娘有所不知,這正是我現在要告訴你們的事呢。鶯珠在我書包裏翻出來的那幀小像,那上麵畫的其實不是她,而是我在二十一世紀裏的一個女同窗,名叫沈瑤芙。
“我剛也說了,她是我和鶯珠兩個不知道多少代以後的裔孫女了,要不她能和鶯珠長得那麽像麽?像得簡直就跟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樣。這在後世的遺傳學裏,叫做返祖現象。
“所以,鶯珠和她手下的那些人看到了之後,都把畫像裏的她當成是她了。那時候,麵對她們的質問,我自己都不知道該當如何解釋了。”
小郡主道:“姨娘,這家夥嘴裏向來就沒點兒實話,他當時跟我可不是這麽說的。他說自從在五台山上得了觀世音菩薩的點撥以後,就拿著那幀小畫像四處尋找畫中之人。
“他還說什麽雖說畫中人物美若天仙,與眾不同,可是人海茫茫,要想把她如願以償地找到,也是如大海撈針一般的困難。
“又說什麽所幸蒼天眷顧,現如今終於讓他見到了畫中人物的真容,他心中激動難抑,死而無憾什麽的,總而言之是肉麻得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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