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三十四章 被人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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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候,張夢陽聞到了一抹淡淡的幽香,使得他的心神不由地為之一蕩。
他剛開始以為這是蕭太後和小郡主身上的麝香的味道,但是略一細品,卻又覺得此香與麝香的味道頗有不同。
可又一想女人家所喜歡的香型各有不同,她們所使用的脂粉的味道各有所異,這也實屬正常。
因此,他斷定適才聞到的這抹淡淡的幽香,定是從兩位老婆中的其中一位身上散發出來的,遂抽動著鼻翼細細地聞了兩下之後,朝小郡主身上瞟了一眼,便也不再放在心上了。
他撓了撓頭道:“要說這理由麽,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多保真。你們也知道,多保真是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的,在她的內心裏,對我這個替補老公究竟有多大的認可,我真的是沒有太大的把握。
“多保真之所以在我和杯魯之間反複衡量之後選擇放棄杯魯,而把我留在身邊當老公,很大原因是因為我是她兒子的親爹。她是因為古古出的才對我網開一麵的。
“而且她曾經把話說得很明白,要我不得跟她的侄子合剌爭奪諳班勃極烈,警告我倘若膽敢覬覦大金國皇帝的寶座的話,就把我的真實身份公諸於眾,讓我死無葬身之地。
“你們想想,她都把話給我挑明到這份兒上了,我要是再動當金國皇帝的心思,那不是很自個兒過不去麽?”
小郡主不以為然地道:“傻瓜,那是以前,以前多保真不知道你是杯魯的後代,可現在不一樣啦。你是杯魯的後代,也就是她完顏家的後代,你已經具備了做金人皇帝的資格了。她以前的那些警告還能繼續作數麽?”
張夢陽也同樣不以為然地道:“我的姑奶奶,你把事情想得也太簡單了,你以為我把這話說給她,告訴她我其實是杯魯的後代,論輩份得管她叫老老老老老老祖姑奶奶,她就能信了我了麽?別忘了,我剛把這話說給你倆的時候,你倆都還驚得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呢。
“要是由我的師父大延登把這話說給她的話,興許倒還有可能取信於他。可是那老家夥整天價神龍見首不見尾,這些天又不知道雲遊到哪裏去了,他若不主動現身,想見他一麵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就算不出去雲遊,也一直都在活剌渾水的陋室裏貓著,向來不見外人。別人拜訪他他不見,想請他老人家挪挪窩,到多保真跟前去替我關說關說,以他的裝逼個性那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再者說了,即便她勉強相信了我的話,相信了我是杯魯延續在千年以後的苗裔,在我這麽一個身份有待證實的家夥和她的親侄兒之間,你想她可能會選擇我麽?
“繩果是她的親哥哥,合剌是她哥哥的親兒子,這個…至少她認為合剌是他哥哥的親兒子。自從她哥哥無辜地被人害死了之後,她就一直想要合剌繼任諳班勃極烈。
“在這一點上,她跟蒲察夜鶯兩個是不謀而合的。而且她的二哥斡離不、四哥兀術等人還都在外麵統兵帶將,手握兵符,他們那些人如今在夜鶯的兄妹的運作下,已經成為了合剌的堅定擁護者了。
“所以麽,整個兒地來看。眼下的形式對我這個偽親王來說並不那麽有優勢了。通往皇位的道路上,事實上已經充滿了艱辛。”
蕭太後道:“那麽,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就在金人這裏做一個逍遙自在的王爺終老一生麽?”
張夢陽暗忖:“你們娘兒倆對金人懷有刻骨仇恨,要是讓你們隨我在金人這裏終老一生,今後夜長夢多,指不定還得再給我生出什麽事來,這個…該當怎麽回答她呢…”
他略一沉吟,便即有了主意,看著蕭太後道:“姨娘,我向來以漢人自視,讓我寄居在金人的卵翼之下,實非我之所願。
“我想從金人手裏騙取一大筆錢,然後帶著這筆錢遠走高飛,躲到一個遠離塵世喧囂的地方去過清淨自在的日子,以後再也不管世間的爭爭吵吵與打打殺殺了。
“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富貴無憂的生活,把一切爾虞我詐爭權奪利征戰廝殺的事全都關在門外,你們意下如何?”
蕭太後道:“可你剛才不還說要幫著大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呢,怎麽這一會兒的功夫又改變主意啦?”
張夢陽笑道:“雖然我不一定能做成皇帝,隻要合剌將來繼位做了皇帝,那我就是皇帝的堂叔兼姑父,想要做些對漢人有益的事兒,通過合剌還是能夠辦得到的。”
他心中暗想:“舍了皇位,而能得到夜鶯那樣的娘們兒當老婆,對我張夢陽來說也算不得太虧。合剌來做皇帝,而我來日皇帝他娘,咱爺倆兒也算是各有分工,井水不犯河水了!”
蕭太後歎了口氣道:“那就隨你的便吧,人各有誌,你說的這些,也未必沒有道理。說實話,這些年折騰來折騰去的,我也實在是累了。
“如果能如你說的那樣,有個不為塵俗所擾的去處,從今以後能無憂無慮的度過餘生,倒也的確比當那勞什子的皇帝強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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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死鬼老公耶律淳若不是被人逼著做皇帝的話,興許還不會死那麽早呢。可見這做皇帝,真不見得是什麽好差事!”
小郡主道:“姨娘,他腦子有問題,總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兒,你不鼓勵他也就罷了,怎麽也跟著說這樣的喪氣話?姨父做皇帝的時候,大遼都已經被我那位天祚姨父搞得積重難返,難以回生了。
“可今日他們女真人的社稷則不一樣,他們國勢日強,聲威遠震,有兩任老郎主打下的基礎在,將來夢陽做了皇帝,任何事情都隻需要蕭規曹隨便成了。
“難道你以為他將來居住在深宮裏,還會遇到什麽危險不成麽?有那麽多禦營親軍裏三層外三層地拱衛著他,將來的他啊,我看隻會比現在更安全!”
蕭太後道:“你個小丫頭家把事情想得也忒簡單了,一個皇帝的安危,跟國家的強弱有必然的關係麽?唐朝初年的國勢比今天的金人強上百倍還不止呢。
“可唐太宗兄弟之間還不是鬥得死去活來,最後一場玄武門之變,上演了一出手無相殘的好戲?
“別忘了,夢陽雖然頂著杯魯的名頭撈得了個親王的爵位,可杯魯在金國可沒有什麽親兄弟幫襯他啊。
“現在反倒是多保真聯絡她的那幫兄弟們齊心反對夢陽繼位為君。老郎主在世一日,或許能保夢陽一日之無恙。可一旦老郎主撒手西歸,誰能保證玄武門之變不會重現於今日?”
小郡主道:“那怕什麽,既然問題主要出在多保真身上,那直接殺掉她也就是了,隻要把她弄死了,誰還知道夢陽的身份有假。”
蕭太後聽了外甥女的這話,心裏暗罵她蠢貨,心想這樣的話隻好在心裏想想罷了,怎好能當著他的麵說出來?
果不其然,張夢陽聽了這話直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也似,一疊連聲地說:“不行不行,這絕對使不得,為了謀求自己的利益而殺人的事,我張夢陽是打死也不會幹的。
“再說多保真對我有情有義,雖在繼承皇位這事上對我並不讚成,可在其他事情上對我還是維護頗多的。
“比如金人當中的蒲結奴國相和拔離速他們合夥想要謀害我的時候,就是多保真不遠千裏從關外趕去中原搭救於我的。
“知恩不報也就罷了,怎麽還能把恩人當成暗算的對象呢?鶯珠,多保真和你都是於我有恩的人,今天如果我答應你殺她,那我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動物了。
“我果真那麽做了,說不定明天就可能為了別的事而殺你。你願意我成為那樣的人麽?”
小郡主還想要再說什麽,蕭太後攔住了她的話頭冷笑著說道:“他若是果真做了皇帝啊,後宮佳麗三千,他整天忙得腳不沾地,隻怕到時候你想見他一麵,他都沒功夫見你呢!”
蕭太後的這話一下子擊中了小郡主深心的要害,使得她扭頭看了張夢陽一眼,把已經湧到了喉嚨的話語又強行給咽了回去。
便在此時,小郡主突然感覺到了一陣暈眩,眼前一陣陣地發黑。
雖然今晚她和蕭太後兩人都喝下了不少的酒,但她們契丹人向來都有飲酒的習慣,女人也不例外。而且她們兩人的酒量都頗為不弱,按理說喝下肚去的那兩壺酒對她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麽。
可是眼下,她的頭卻為何暈沉得如此厲害?難道是坐得太久了?
她扶著春台嚐試著想要站起來,可不知怎地,此刻她的身上也連一點兒力道都使不出來,身子剛剛才勉強欠起了一半,就不受控製地朝地下倒了過去。
“你怎麽啦鶯珠,感覺哪裏不舒服麽?”
張夢陽一邊問著,一邊迅速出手把她抱住。
沒想到才剛剛把小郡主抱坐在凳子上,那邊蕭太後也已經身不由主地癱倒在了地上。
張夢陽叫了一聲:“姨娘!”便趕緊探身過去攙扶。
小郡主失去了他的支撐,獨個兒卻無論如何也坐不住了,嬌吟了一聲之後便向側裏一歪,重重地砸在了張夢陽的身上,把扶著蕭太後尚未站起身來的張夢陽重又給砸回到了地上,模樣甚是狼狽。
此時蕭太後的意識倒還清醒,她將嘴巴湊在鄭王千歲的耳邊弱弱地說了一句:“咱們被人暗算了!”
聽她這一說,張夢陽立即想到了方才聞到的那一抹淡淡的幽香來,心頭不由地吃了一驚:“這難道是…難道是紅香會的七毒軟骨香麽?”
所幸他的血液中含有劇烈的蛇毒,對世間的任何毒性都自帶抗解能力,所以那種幽香雖然毒倒了蕭太後和小郡主娘兒倆,張夢陽對此卻是毫無反應。
他斷定施放毒香之人必定窺伺在旁,因此也並不著急站起,反而裝出一副中毒的樣子來,陪著兩位老婆一塊兒癱軟在地上,口中還時不時地發出一兩聲呻吟。
便在這時,房門外想起了兩聲奸謀得逞之後得意的笑來,緊接著房門“呀”地一聲被人給推開了。
張夢陽趴臥在地上斜眼一看,隻見一雙穿鞋鹿皮尖靴的腳,邁著從容不迫的步子走了進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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