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一章 俎上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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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麵趕車的虞候回道:“啟稟夫人,是莎提點和王爺的車子出了點問題,停車停得甚急,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小的這就過去看看!”
說罷,此人便一路小跑著朝後麵去了。
僅隻片刻的功夫,此人便又快步跑了回來,心急氣喘地對著車內回報道:“稟二位夫人,大事不好了,莎提點和王爺他們…他們…出了事了!”
“出了事了?”蕭太後和小郡主聞聽此言,幾乎同時驚呼出口。
小郡主一挑簾探出身去,問:“出什麽事了,王爺他現在怎樣?”
回話的虞候一臉焦急地道:“聽說是莎提點練功走了火了,傷及了五髒六腑,口吐鮮血不止。王爺想要以內力助她打通經脈,把練岔了的那股氣重新給逼回到經脈裏去。
“卻沒想到莎提點身體支持不住,突然暈倒,頭部好巧不巧地正撞在王爺的膻中穴上,王爺因此受傷不輕,他們兩個現在都已經軟倒在車子裏了,話也說不出來了!
“眼下該當如何,還請兩位夫人定奪示下,我等小人齊聽夫人們的號令行事。”
蕭太後和小郡主萬想不到眼看著就要到了遼陽了,居然會出了這麽個變故。這真是給她們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難題。
她莎寧哥是死是活跟她們可以說全無關係。
但張夢陽可就不一樣了,那可是她們的親老公,他的生死安危跟她們可是大有關係的。
他是她們後半生的依靠和伴侶,沒有了他,身世本已淒慘得猶如浮萍的她們,未來豈不要更加地沒有歸宿和著落了?
因此,二人誰都沒有多說什麽,麻利地從車子裏鑽出來,邁開步子就朝後麵張夢陽和莎寧哥兩人所乘的那輛車匆匆跑去。
進了那輛車裏,出現在她們眼前的情景,果然與那位虞候所述的一般無二。
莎寧哥斜身側躺在車中,麵色蒼白,胸前的衣衫沾滿了血漬,嘴角上也還掛著兩抹鮮紅。
鄭王千歲在她的旁邊佝僂做一團,身體輕輕地抖動著,蜷曲得如同蝦子一般,顯是正在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她們娘兒倆個一個伸出手去試他的額頭,另一個則伸出手去把他的手握住,滿臉關切地問:“你怎麽啦,傷得不要緊吧,是哪裏疼痛?”
可這時候的張夢陽閉著眼睛皺著眉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額上不斷地滲出。
蕭太後和小郡主看在眼中,都是心疼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姨娘,這可怎麽辦呢?”小郡主萬分焦急地問:“如果得不到及時救治,他…他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蕭太後此刻比她心疼得還要厲害,幾乎已經到了方寸無主的地步了,對她的詢問實在不知道該當如何回答才好,隻得咬了咬嘴唇說道:
“這裏已經離遼陽很近了,金人老郎主的行宮裏肯定有高明的禦醫,眼下隻有盡快地趕去遼陽,讓禦醫想辦法救治於他了。”
聽到姨娘這麽說,小郡主立馬朝探出頭去朝外麵的差撥虞候吩咐:“莎提點和王爺傷得厲害,現在以最快的速度趕去遼陽,到得快了人人有賞,到得慢了要你們的命!”
差撥虞候們齊聲答應了一聲,立即抖擻精神摧動車馬,轉眼間便如飛地在大道上奔馳了起來。
然而走不上十裏地,車速忽然又減緩了下來,小郡主心中焦躁,衝著外麵厲聲喝道:“怎麽慢下來了,耽誤了王爺的傷勢你們吃罪得起嗎?”
她的聲音剛一落下,差撥虞候們居然“籲”聲連連,紛紛勒馬停車。
小郡主知道出了變故,探出身子前去探看,問他們出了何事。
“啟稟夫人,前麵有幾個蒙麵人攔路,手上都拿著長刀,看樣子來路不正。”有一個虞候向她稟報。
小郡主的目光越過前邊的車輛,看到果然有幾個身著黑衣的蒙麵人騎在高頭大馬上,手中各握了一把明晃晃的長刀,一字排開了攔在當路中間,擺明了是要跟自己一行人為難。
小郡主見對方隻五個人,而自己這邊的差撥虞候就七八人之多,況且這七八人都在莎寧哥的海東青提控司的當差多年,想來功夫應該不賴。
況且加上她和姨娘,總人數比對方多出將近一倍去,因此她攔路的五人並不如何放在眼裏,估摸著真要動起手來,應該很輕鬆地就能把他們搞定。
小郡主頗為鎮定地道:“問問他們想幹什麽,告訴他們,不想死的話就遠遠地滾開。”
外麵的虞候揚聲叫道:“對麵的兄弟,你們橫在此間有何話說?可知道所攔的是誰的車駕嗎?”
對方一人打馬上前,揚聲答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老子管你他娘的是誰的車駕,想要打我這兒過,就必須得留下五百兩銀子。若敢少上一分半文,老子讓你們的腦袋統統搬家。”
說罷,此人拍馬舞刀向前衝,對著當最先的一匹馬兜頭便砍,刀勢甚是沉猛。
差撥虞候們見此人說不上兩句便即動手,紛紛大呼小叫地亮出兵刃,一擁而上前來阻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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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住手,該死的雜毛兔崽子,你想死麽?”
“好大的膽子,跑這兒來挑事,你他媽長了幾顆腦袋!”
差撥虞候們一邊呼喝叫罵著,一邊奮力迎住了那人,乒乒乓乓地跟那人打鬥在了一起。
小郡主手握寶劍在一旁凝神觀戰,但見黑衣蒙麵人手裏的一把長刀舞得上下翻飛,將合圍上來的幾個虞候逼得連連後退。
僅隻三五個回合,便有一個虞候受傷掛彩,被迫退出了戰圈。
又過了三五個回合,又有一人胸膛上中了一腳,口吐鮮血,腳下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七八步,緊接著滾倒在地上,無法再戰。
剩下的三人更加遮攔不住了,在對方刀勢沉猛的進攻之下,被逼得連連後退,強撐著又戰了六七個回合之後,便發一聲喊,拚著力地向前猛攻了一陣之後,然後齊齊地跳出圈外,轉過身去撒腿就逃。
守在小郡主身後的三名差撥,見此情形二話不說,隨即也跟在他們屁股後麵飛快地逃命去了。
“混蛋,孬種,沒用的東西!”
小郡主渾沒料到大名鼎鼎的海東青提控司的屬下,居然如此地廢物膿包,連這麽個攔路搶劫的盜賊都打不過,實在是令人跌破了眼鏡。
那名大獲全勝的黑衣蒙麵人示威似地把手裏長刀高高地舉起,衝著小郡主嘿嘿地冷笑了兩聲,然後就朝她大踏步地走了過來。
小郡主被嚇得後退了幾步之後,“噌”地一下拔出了寶劍,對那黑衣人喝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近前來了,否則我手裏的寶劍可不跟你客氣!”
她話雖然說得硬氣,可由於心中著實畏懼,這話被人聽在耳中很是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逼迫而來的黑衣蒙麵人,甚至還從她這話中聽出了一絲瑟瑟發抖的味道。
此人獰笑了三聲,手裏的長刀又衝小郡主比劃了兩下,把小郡主嚇得又往後退了兩步。
差撥虞候們都跑光了,隻剩下了前前後後的三輛馬車,以及最後麵一輛車裏的蕭太後和莎寧哥以及張夢陽。
莎寧哥走火入魔受了極重的內傷,眼下還生死不知。張夢陽雖未昏迷可也已經疼痛得站不起身來了,此刻根本沒有投入戰鬥的能力。
蕭太後雖說好端端地,身上也還略有些功夫,可麵對今日這麽強悍的對手,她那點兒稀鬆平常的功夫也都可以忽略不計了。
蕭太後意識到了此時此刻處境的危險,心下惶急無措,抽出了腰間的寶劍來想要跳下車去,跟外甥女站在一起,並肩強敵。
可她猶豫了再三,還是忍住了沒跳下去。
她知道憑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跳下去也是白給,頂多是娘兒兩個一塊兒被殺,或者一塊兒受辱,對於危情的緩解毫無意義。
這時候,那黑衣蒙麵人已經一刀把套著頭一輛車的馬匹給殺了,馬頭被砍落在地,馬身如一堵牆般地撲地倒了,鮮血淌得滿地都是。
緊接著他又轟隆一聲,徒手將馬車掀滾在了路旁水溝裏了。
本打算以馬車為屏障與敵人周旋上一番的小郡主,這一來可這真是嚇呆了,她沒想到這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氣。
那馬車之大之重,即便自己想要晃它一下都未必能晃得它動,而此人居然那麽徒手一掀,輕輕鬆鬆地就那麽大的一輛車給掀溝裏去了。
僅憑這一手神力,就已經注定了她今天討不了好去,就算是她一個小郡主再乘以二十,都未必能抵得過人家兩根手指頭。
小郡主回頭朝姨娘所在的車子看了一眼,她想從姨娘哪裏獲得些幫助,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姨娘沒有看到,她卻看到了在那輛車後麵的不遠處,又有五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黑衣蒙麵人一字排開地攔在那裏,每人手裏持著一把跟前麵五人手裏一模一樣的長刀。
小郡主眼見如此情形,一顆心頓時陷入了絕望之中。
後麵那輛車靜靜地停在那裏,姨娘和莎寧哥、張夢陽此時都還在車子裏。
莎寧哥陷入了昏迷,姨娘和夢陽兩個應該都已經知道了外麵所發生的事了吧。
莎寧哥那臭女人和張夢陽那小王八蛋,偏偏在這緊要關頭都傷得這麽嚴重,這難道是老天故意跟我們為難麽?
隻要他倆有一個沒事的,此時此刻哪裏會把這些個打家劫舍的強盜放在眼裏?
“姑奶奶我跟你們拚了,當我是怕死的人麽!”
說著,小郡主挺起手中長劍,衝著眼前那黑衣人直刺了過去。
那黑衣人嘿嘿一笑,把身子陡地往側裏一閃,小郡主一劍刺空。
她轉過身來,對著此人毫不猶豫地便又是一劍。
然而她的劍勢雖快,可這黑衣人躲閃的速度比她更快,身子隻輕輕地一旋,便又輕而易舉地躲過了她這頗為快捷的一擊。
這黑衣人扭頭對身後的同伴笑道:“你們離得這麽遠,能看的清楚麽?這小娘皮長得了著實美得緊哪,老子還正好沒兒子呢,把她抓回去給我當個壓寨夫人倒是不錯,你們看怎麽樣啊?一晚上幹她七八回,來年肯定給我生個大胖兒子,哈哈哈…”
小郡主怒道:“放屁,少要出言不遜,本郡主今天是不想活了的,看招!”
她抱著打不過寧可抹脖子自盡,也絕不能落在這幫匪類手上受辱的決心,拚盡全力使出了一招“白蛇吐信”,狠狠地朝那出言不遜的家夥遞將過去。
但這一回,那黑衣人似乎沒有耐心再陪她過招玩耍了,而是使開大擒拿手的功夫,僅隻三招兩式就把她手上的長劍劈手奪過,同時伸手在她的前胸玉堂穴上突地一點。
這一下,小郡主頓感全身酸麻難忍,半邊身子支持不住,隨即便推金山倒玉柱般地軟倒在了地上,成了任人宰割的俎上魚肉。
眼下,她連抹脖自盡的機會都沒有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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