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就算是奴婢，也是我的奴婢，你說殺就殺？馬春梅可是救了我兩回啊。”
    “那又怎樣？她們還不是眼睜睜看著你犯了大錯？身為死士就不能動情，要不是她們知情不報，我也不會如此的被動？這小賤人還有臉自殺。”
    說著，馬秀英朝朱標扔過來一個帕子，這是一塊肚兜，上麵還有一個慧字。
    朱標記得是郭慧送給自己的，還說是看到肚兜就如同看到郭慧。
    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弄丟了，找了好久都沒有知道。
    興許是馬春梅看著了就給收了起來，興許是馬春梅偷了要去告訴馬秀英，卻沒有告訴她。
    興許是弄丟了，被馬春梅撿到了，總之朱標都欠馬春梅一個人情。
    等郭慧的事情東窗事發，她再也瞞不住，就自殺了。
    “啊，可是我們什麽也沒有發生啊。”
    “哼，幸虧你們什麽也沒有發生，不然，我能饒了她家人？”
    從八歲的時候開始，馬春梅就來到自己身邊。對自己就像是大姐姐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還幾次救了朱標。
    就這樣死了，朱標蹲在地上大哭起來。
    “她在哪，我要去看她最後一眼。”
    “你說晚了，她是犯了事的宮女，要拉到化人場燒化了。”
    “當花肥？”
    “差不離，農肥。”
    “馬秀英，你別太過分了。”
    “這是宮裏的規矩，也是看在伺候你一場的份上。我給她留了個全屍，正打算給她埋了，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她現在在哪？我要去看看她。”
    “身為一個太子，去看一個宮女？”
    “那又怎麽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人們在痛恨宦官專政的時候，總是在抱怨皇帝識人不明，重用宦官。
    可是，站在宦官的角度看，她們生於深宮，長於宦官之手，身邊能經常接觸的除了陪讀，就是侍講、太監。
    她們不信這些人，又能信誰？
    馬秀英最後還是同意朱標去看馬春梅最後一眼。
    宮裏的規矩，宮裏是不能有死人的。隻有皇帝、皇後、皇太後能死在宮裏。
    其他人快要死了，就要抬出去，死在外麵。
    馬春梅死在宮裏，是犯了大忌諱的。
    要不是馬秀英看著她這些年盡心盡力照顧朱標，非要挫骨揚灰不可。
    朱標來到義莊的停屍房，馬春梅已經躺在冰冷的棺材裏。隻有妹妹郝紅梅和夏小蘭在一旁哭。
    陳六說道：“別哭了，太子殿下來看春梅姐了。”
    看到太子，兩人哭的是更凶了：“太子殿下。”
    中國人死為大，看到這冷清的場麵，朱標也忍不住大哭起來。
    哭過一場之後，朱標問道：“小蘭姐，你還沒死啊。”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奴婢失職原本是要賜死的。皇後娘娘仁厚，隻是把奴婢們打發出來了。”
    原本想著給她們找一個好婆家，可是她們都沒有同意。
    朱標知道兩人其實都對自己有意，隻是朱標身邊的女人太多了，所以就沒有收她們。
    沒想到她們還沒有嚐過女人的滋味就走了，朱標也是很心酸。
    “出來也好，離開這牢籠，找個好人嫁了。”
    郝紅梅是馬春梅的親姐妹，馬春梅因為伺候的好，被馬秀英賜姓馬。朱標讓她管理應天紡織廠，她對姐姐的死，還是耿耿於懷。
    “姐姐最大的心願是伺候太子，請讓我回宮伺候吧。”
    “不了，既然已經離開了牢籠，就不要回去了。”
    閑談中，朱標知道，馬春梅不是賜死，是自殺。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了，好好的馬春梅為何一定要死？
    莫非···朱標不敢往下想，就跑了出去。
    “我姐姐為了她而死，她就哭了一會就走了？”
    “別說了，太子殿下能來，春梅姐在地下也會安心的。”
    馬春梅是要用自己的死來告訴朱標，馬秀英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她一定會想辦法搞死郭慧。
    留下夏小蘭，一是因為馬春梅到死都是處女，沒有勾引過朱標；其次就是為殺郭慧贏得時間。
    馬秀英作為朱元璋的媳婦，如果隻有所謂的仁慈，隻怕早就被拋棄了。
    她不僅有菩薩心腸，還有霹靂手段。
    朱標騎馬往青羊觀跑去，一直對朱標忠心耿耿的陳六卻攔住他。
    “太子殿下，現在這時候還是不要去為好。”
    “不去？怎麽你怕受到牽連？”
    “太子殿下說哪裏話，臣的這條命是太子殿下給的，太子殿下要拿去，盡管拿去。”
    “那好就隨本太子去青羊觀。”
    本以為路上，會有什麽阻攔，可是一路上，一馬平川，暢通無阻就到了青羊觀。
    來到山頂，郭慧正和人說話，推開門一看，卻是馬秀英。
    “標兒你怎麽來了？”看到朱標，郭慧明顯很意外。
    朱標索性也不再裝，拉著他的手問道：“慧兒，你沒事吧？”
    “瞧你說的，我能有什麽事？”
    看到桌子上兩隻茶杯，朱標拿起來郭慧用過的杯子就喝，喝的時候，還不忘看馬秀英。
    兒子是怕自己給郭慧下毒啊，馬秀英卻沒事人一樣。
    沒毒，我還錯過馬秀英了？
    難道這件事就這麽算了？
    喝完茶之後，郭慧又給朱標倒了一杯：“看你，跑的滿頭都是汗。”說著，就給朱標擦了起來。
    “你看你還是像個孩子。”
    馬秀英也喝了一口茶說道：“慧兒要不就回宮吧。”
    “回宮？”
    “嗯，我在宮裏給郭慧設置一個道觀。以後你們見麵就方便了。”
    朱標和以為馬秀英發善心了，沒想到還是要讓郭慧出家。
    是啊，到了宮裏，更好拿捏郭慧了。
    朱標看郭慧有些動心，趕緊攔住她：“不行，郭慧要在山上清修，不能沾上世俗氣息。”
    “你看你，我還沒有說完，就跟我會害慧兒一樣。”
    “是啊，標兒，我回宮也一樣清修。”
    “你回了宮那春兒怎麽辦？”
    馬秀英明知故問：“春兒？春兒是誰？”
    “春兒和貴兒是郭慧撿到的孩子，也是郭慧的徒弟。”
    說話的時候，朱標一直牽著郭慧的手，表明她們才是一條戰線的人。
    看到朱標防備甚嚴，馬秀英知道自己的計劃很難實現，隻能是暫時終結了這個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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