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就這麽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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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天城的街頭,熱鬧得像趕大集,銀行衙門前更是擠得水泄不通,烏泱泱的人頭攢動,活像一鍋煮沸的餃子湯。門口那塊“應天銀行衙門”的牌匾,鎏金大字在陽光下閃得人眼花,透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官家氣派。
    百姓們圍在門口,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聲音嗡嗡得像夏天的蟬鳴,熱鬧歸熱鬧,可沒幾個人真敢邁進去試水。
    “這玩意兒能行嗎?”一個留著山羊胡的老漢眯著眼,撚著胡子,滿臉狐疑,像是怕被人騙了祖傳的銅板,語氣裏透著股“老子見多了騙子”的警惕。
    “說得天花亂墜,啥‘穩定寶鈔幣值’,聽著跟唱戲似的!”旁邊一個裹著頭巾的大嬸撇撇嘴,手裏攥著塊手帕,隨時準備擦掉被忽悠的眼淚,眼神瞟來瞟去,像在防著誰偷她籃子裏的雞蛋。
    “就是,這新幣到底靠譜不靠譜?換了要是成廢紙咋辦?”一個年輕後生插話,語氣裏滿是不信任,雙手插在腰間,活像個剛從集市上吵完架的愣頭青。
    銀行衙門這新鮮玩意兒,在大明朝可是前所未有,百姓們兜裏那點銀子都是血汗換來的,誰舍得拿去當賭注?一個個站在門口,踟躕不前,眼神裏寫滿了“萬一被坑咋整”的擔憂,活像一群等著別人先踩雷的老狐狸。
    畢竟,這年頭,衙門的名聲可不咋地,十個裏頭有九個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誰知道這銀行衙門是不是又一個花樣翻新的坑?
    就在這當口,一個身穿粗布短衫的中年漢子從人群裏擠了出來,腰杆挺得筆直,步子邁得虎虎生風,像是剛從田裏拔完蘿卜,帶著股子泥土味兒的豪氣。
    他大踏步走向銀行衙門,昂首闊步的模樣,活像要上殿麵聖。百姓們愣了,目光齊刷刷地黏在他身上,心想:喲,這哥們兒膽兒也太肥了吧?不怕被坑得褲子都沒了?
    這漢子名叫蔣瓛,錦衣衛指揮使,平日裏橫行霸道慣了,瞪一眼都能嚇得人尿褲子,哪見過這低聲下氣的場麵?
    可今天,他偏偏接了個苦差事——給三皇孫朱允熥當“托”。他偷瞥了眼站在櫃台後頭的朱允熥,那小子一身青衫,笑得人畜無害,偏偏眼神裏透著股“老子胸有成竹”的狡黠。
    蔣瓛嘴角抽了抽,心想:殿下,您這不是坑我嗎?讓我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裝老百姓當托,這要是傳出去,我這老臉往哪兒擱?以後還咋在錦衣衛裏混?
    可想到朱允熥那句“事成之後,重重有賞”,他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硬著頭皮擠出一句:“你好……”這話說得別扭得要命,像是嘴裏含了塊燙嘴的山芋,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蔣瓛這輩子,啥時候這麽低聲下氣過?平日裏他吆五喝六慣了,動不動就讓人跪下喊“大人饒命”,今天卻得裝成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他甚至懷疑,自己這聲“你好”,會不會被手下聽去,回頭在錦衣衛的酒桌上當笑話傳一輩子。
    “這兒能兌換寶鈔不?”蔣瓛憋著氣,盡量讓語氣聽起來像個普通百姓,眼神卻忍不住往朱允熥身上瞟,像是怕演砸了這出戲。
    外圍的百姓一聽這話,頓時炸了鍋,爭先恐後地往前擠,像是怕錯過啥天大的便宜。有人還忍不住喊:“好漢子!敢第一個淌這渾水,真是條漢子!”那架勢,活像蔣瓛是去闖龍潭虎穴的英雄。
    “能!”櫃台後的楊士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笑得像個和藹的賬房先生,語氣淡定得像在賣白菜,“你有多少寶鈔?”
    蔣瓛張口就來:“三千……”話沒說完,他餘光瞥見朱允熥微微皺眉,眼神裏透著股“你小子會不會演戲”的嫌棄。
    蔣瓛心頭一緊,趕緊改口:“呃,隻有三百。”他暗自鬆了口氣,心想:差點忘了劇本!殿下,您這眼神比刀子還狠,能不能別這麽盯著我?
    這下對了!蔣瓛在心裏給自己點了個讚。作為一個合格的“托”,他得有點節操不是?
    說三千貫,百姓們得懷疑他是不是搶了國庫,哪有老百姓隨手掏出三千貫的?說太少,又怕顯得銀行不靠譜,勾得人疑神疑鬼。
    三百貫,不多不少,剛好是個普通人家能拿得出手的數兒,穩妥得像在菜市場買棵白菜,絕對不會露餡!
    “三百貫寶鈔,可以兌換三十貫新幣。”楊士奇接過蔣瓛遞來的寶鈔,手腳麻利地清點了一遍,隨手遞給他三張嶄新的新幣,動作行雲流水,像是幹這活兒幹了八輩子。
    蔣瓛接過新幣,低頭一看,眼睛都直了:“這……就是新幣?”那語氣,活像個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偏偏帶著幾分真心實意的驚歎。
    他捏著那幾張紙,忍不住在心裏嘀咕:就這玩意兒,值十兩銀子?殿下,您這是把印刷廠當金礦使了吧?這新幣要是拿去糊牆,隔壁老王家指定得嫉妒得睡不著覺!
    新幣的確漂亮得離譜。紙張是上好的宣紙,柔韌得像能當手帕使,捏在手裏還有種沉甸甸的質感,像是帶著點神秘的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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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麵印著繁複的花紋,鎏金的“應天銀行衙門製造”幾個字閃閃發光,底下還有“洪武二十五年”的小字,透著一股子官家的威嚴。
    每張幣值十貫,拿在手裏,像是能直接砸暈個小賊。蔣瓛甚至覺得,這紙要是拿去當畫裱起來,指定能賣個好價錢。
    楊士奇瞥了他一眼,像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慢條斯理道:“對,這就是新幣。”
    他心裏清楚,這新幣可不隻是張好看的紙。朱允熥為了這玩意兒,沒少下功夫。紙張、油墨、防偽花紋,樣樣都精益求精,簡直是“裝備一代,實驗一代,預研一代”的翻版。
    想仿造?沒個三五年,休想摸到門道!楊士奇甚至懷疑,朱允熥是不是偷偷把國庫的銀子都拿去研究這張紙了。
    蔣瓛捏著新幣,裝模作樣地皺眉:“就這張紙,能換十兩銀子?”他頓了頓,語氣一轉,活像個精打細算的老農,“我覺得吧,這紙看著不牢靠,還是換成銀子得了。”
    這話說得情真意切,演技堪比梨園名角,差點沒把自己感動得掉兩滴眼淚。
    “稍等。”楊士奇二話不說,收回新幣,從櫃台下掏出十兩銀錠,往桌上一放,哢哢記賬,動作行雲流水,賬簿上每一筆都清清楚楚,像是怕人挑出半點毛病。
    他推了推眼鏡,語氣淡定得像在賣白菜:“好了。”
    “就這麽簡單?”蔣瓛瞪大眼,演得那叫一個逼真,活像個剛從鄉下進城的土包子,恨不得把銀錠拿起來咬一口試試真假。
    他甚至在心裏給自己鼓了個掌:蔣瓛啊蔣瓛,你這演技,怕是能去戲班子當台柱子了!
    楊士奇默默點頭,嘴角抽了抽,心想:蔣大人,您這演技,錦衣衛指揮使不當了,去唱《竇娥冤》指定能火!可他麵上不動聲色,隻淡淡道:“對,就這麽簡單。”
    外頭的百姓看得目瞪口呆,一個個麵麵相覷,像是頭一回見這麽痛快的衙門。
    換寶鈔就跟買菜似的,三兩句話的事兒,銀子就到手了?這也太離譜了吧?
    以往去衙門辦事,哪個不是磨破嘴皮子,還得塞點銀子才行?可這銀行衙門,硬是幹淨得像剛刷過三遍的鍋,半點油水都不帶沾的!
    蔣瓛剛要邁出大門,迎麵撞上個錦衣衛。那小夥子叫盧忠,眼神裏透著股子初生牛犢的愣勁兒,攔住蔣瓛就來了一句:“站住!得搜身,看你有沒有夾帶!”那架勢,活像蔣瓛是個偷了國庫的江洋大盜。
    蔣瓛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搜身?搜老子的身?老子可是錦衣衛指揮使!
    他瞪了盧忠一眼,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可餘光瞥見朱允熥在櫃台後頭似笑非笑地看著,頓時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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