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還在呼呼大睡中，二娘張妙真領著陳德還有個十來歲黑瘦小子來院子裏了。
    “秋竹，小少爺還沒起來嗎？”
    秋竹躬身行禮尷尬笑笑，“三夫人，少爺這生物鍾沒事都是到中午起來。”
    “哎，讓他去學院讀書也是困難。不知道能不能習慣，張旺往後你在學院記得每天叫醒少爺。”
    “是，夫人。”少年小廝也是行禮足氣回答。
    張妙真點頭進了屋子。陳德也就拉著少年低聲吩咐細節。
    “遠兒，起床啦！太陽曬屁股了。”張妙真輕輕搖著我呼喚著。
    “嗯嗯，知道了。娘我再眯一下下”我朦朧睡衣含糊答道，準備繼續呼呼大睡。
    突然想起要去溪山書院讀書了呀！嘶，苦逼的讀書郎呀！激靈起身打了一個哈欠。“啊啊啊！早呀！娘。”
    “遠兒，要不不去書院了，郊外早上那麽冷。等你長大幾年再去學習也不遲。”張妙真也是心疼不已遞過來衣服。
    “娘，業精於勤，荒於嬉。就剩幾個月的時間了苦一苦值得，再說那林太傅也有獨到之處，我努力調整生物鍾。能照顧好自己的。”
    張妙真白眼嗤笑給我穿戴整齊，“好好好，娘相信你可以。這不給你一大早送來書童了。張家的家生子張旺一會你去院子認識一下。還有家裏有什麽需要娘幫助的嗎？”
    “嗯，我張外公估計最近要來，您給我個莊子，我讓陳權去買些流民幼童教學培養。教材我昨晚編輯了兩本數學，情報收集話術。您掌掌眼給補齊些，請幾個不是那麽迂腐的先生先教著。等我到了學院我再編寫其他教材寄過來。”
    “噢，類似技師培訓手冊那樣的嗎？”張妙真也是來了興趣。
    “嗯，大差不差。就是一些簡單速算，語言生活文學。您也知道我陸家底子薄，家裏都是老粗。買些流民幼童花銷是大點從小培養也能有點自己人。”
    張妙真揉了揉我的小腦袋氣笑，“小腦袋想的還真長遠，我知道了。我會安排文武師傅，禮儀嬤嬤各行業的匠人去統一培訓他們。隻是提前跟你說好，花銷不少我可給你記賬本了，這些孩子一晚上良莠不齊到時候淘汰不少人。隻能讓他們自生自滅。”
    “謝謝娘，勞你費心了。獎勵你一個初吻。”我說著就要摟著她脖子就要去親她。
    遭了嫌棄，“滾，有口臭。走去洗漱見見你的書童。陳德他們可等你有一會了。”
    洗漱完畢，出了堂屋。樹下陳德輕聲細語，黑瘦少年躬身聽著。
    那孩子不過十二三歲，站在巷口，渾身透著股野勁兒。黑瘦的小臉上，顴骨微微凸起，像是被陽光和歲月打磨過。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靈動得好似山林裏的小獸，透著藏不住的機靈勁兒。
    “張旺，以後這就是你的主子了。”陳德正色介紹。
    少爺噗通跪下就是行大禮，“張旺見過少爺。”
    張妙真微微頷首，微笑點頭。陳德也是滿意點頭。
    我走近扶他起來伸出手，“我叫陸明遠，我這裏沒那麽多規矩，張旺，往後生活上有勞你照料了。”
    張旺起身驚恐的看著我伸出的手，“少爺，我叫張旺十二歲，張家家生子，會做飯洗衣，騎馬，讀了幾年書。少爺往後有任何吩咐張旺都會盡力完成。”
    我看著他不懂握手，也就訕訕收回手，尷尬的左右瞧瞧憋笑的張妙真陳德他們。“好，沒吃飯吧。一起吃點？”
    “少爺，小的吃過了。”
    “好，秋竹你帶著張旺領幾身衣裳，陳德叔麻煩你把我行李裝上馬車。我吃個飯也得趕去學堂了。”
    三人領了吩咐各自忙活，母子自顧去飯堂吃飯。要分別一個月張妙真也是母愛爆棚。早餐豐盛，一口一口喂飯。那場麵我是又感動又害羞。“娘，我自己吃吧。這樣喂的我老不自在了，我是大人了。”
    遭了一個白眼，“不行，我今天就要喂飯。來張嘴，乖。”
    抗議無效，無奈接受投喂。
    吃飽喝足，趕著兩大車的行李。依依不舍分別。“遠兒，晚上睡覺記得蓋好被子，吃飯多吃點。飯菜不合口味叫張旺下山取我派廚子去山下莊子給你們做好飯菜。…”
    “知道了，娘家裏您費心了！您也是吃好喝好。多放權出去。開開心心的。”
    日上樹梢馬車才悠悠的出了盧家。大娘不愛？她忙的不可開交，流民安置，物資接納。三娘那個才是真愛，一車的衣服吃食，一箱的銀票。豪橫的不行。
    “德叔，家裏勞你費心了。有事沒事盡量每幾日到書院給我帶個信。”
    “少爺，家裏都好著。您在書院吃好喝好就行了。老奴每日給您送上吃食。”
    得萬金油，我繼續補覺。昨晚寫教材費了不少心思。
    到了書院，一個青年熱情的領先我們去了宿舍，每人一個茅草小院。比當初那個陸家小院好一點點。
    “小師弟，這是校舍，你自己熟悉一下。我住對麵有需要喊我。對了我叫張昊。咱倆算表兄弟，書院裏麵你叫我張十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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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臉黑線，“張表哥，哦不張十師兄。我們就住這樣的院子嗎？”
    “嗬嗬，林夫子規定，學生親力親為，你還算特殊照顧了還能帶個書童。大家都是一樣的院子，衣食住行全部自己照顧自己。往後你就知道了。我菜地還沒收拾，先走了。”張十師兄苦笑作揖小跑出了院子。
    得，真來學農桑了。“張旺，來幫忙收拾一下。”
    張旺望著這破落的院子也是愣神，難以置信比他家裏院子還要破。“這就是書院？哇，比郊區的農戶家裏還要破落啊。”
    “少爺，您去休息小的來收拾吧。”張旺也是回神拿著毛巾準備去屋裏清灰。
    我本來以為張旺能勝任，結果看他笨手笨腳的也隻能自己加入收拾的大軍。兩人都是沒多少生活經驗的。還好我在陸家生活了兩年，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路。張旺有力氣倒也很快收拾出來一間房間。鋪上被褥擺上書籍文具。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啊”
    “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樂天派。怎麽樣我這學院風格是不是別具一格。”
    “見過林夫子”我也不知道林夫子什麽時候來的，尬尷笑笑躬身作揖。
    林夫子也不說話好奇的等我回話。
    “夫子這教學方式別具匠心，讓學子能靜心也能了解百姓生活的不易。培養學子親力親為自主學會生活將來出士了也不會脫離群眾，也會低頭看下腳下的百姓。”
    “哈哈哈，你這小子倒是聰慧。你家仆人我已經打發回去了。廚房這些的你們也要自己收拾。你剛來學堂自己的菜園子還沒有可以去書院門口的菜園子摘菜也可以找你的師兄們幫忙。你現在是第十三的學子，本書院沒有世家子弟門戶之別。你現在的代號是陸十三。今日你倆就好好收拾。晚上到前院吃飯再跟其他師兄們認識交流。”林太傅說完自顧自走了。
    得我還指望陳德來幫忙的，現在自力更生了。帶著張旺收拾了一下午才簡單收拾完事。兩個都是滿身黑灰，柴火也沒有。草草的吃了點糕點，我帶著張旺拎著點糕點去拜訪張十師兄借點柴火。
    張十看見糕點眼光都冒金星了，熱情的拉著我，“陸表弟呀！來就來還這麽客氣。需要師兄幫忙什麽你說。”
    “師兄，給你帶了點糕點。感謝你今日的接待，就是方便借點柴火嗎？這剛到宿舍院子也沒柴火收拾了一下午也是一身汙穢想燒點水。“
    張十師兄一把抓過糕點，指著屋簷下“師弟要多少自己取。哈哈，記得晚些去學堂吃飯，今日你來師傅有做飯。”說著打開糕點囫圇吞棗。
    我一臉黑線，泥馬表兄弟啊！這麽無情的。得，“張旺，搬點柴火吧。師兄多謝了改日還你。”
    “嗯嗯不用還柴火，有糕點吃食再來點就好了。”說著去院門瞧了瞧低聲說，“師弟，我們學子之間交流糕點吃食也是硬通貨，往日隻能一個月下山兩天。山上清苦，有吃喝的也能換我們給你代勞。”
    “謝謝，師兄教誨。嗐，我也是不知道學院這情況，隻帶了兩份糕點來。待明日家裏仆人送來農具，我再給師兄送上點吃食。”
    “嘿嘿嘿，好說好說，有事來找我啊。咱倆表兄弟那是。”
    我默默心中比個中指，抱點柴火走人。
    燒了一鍋熱水，院子裏洗了個露天澡也是舒服不少。真是一切從頭開始，要修繕蓋的添置的東西還不少。苦啊，又回到兩年前了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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