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濟南之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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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彥在廳中來回踱步,心中猶豫不決。兩方的意見都有道理,一時之間,他難以抉擇。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金龍衛遞上雁門關冷苞傳回來的密信,道:"陛下!中部鮮卑軻比能犯境!"羅彥聽聞,怒拍案幾,眼中怒火升騰:"好個軻比能!竟趁張遼大軍遠在幽州,妄圖趁虛而入!"他氣得滿臉通紅,胸膛劇烈起伏,恨不得立刻點兵出征,教訓這些不知死活的鮮卑人。
賈詡連忙上前勸阻,神色凝重:"陛下不可!此刻若出兵鮮卑,荊漢的劉備和東吳的孫堅必定會趁機來犯。如今局勢微妙,咱們不可四麵對敵。不如暫緩攻打遼東,讓張遼回軍太原,抵禦鮮卑;趙雲暫駐幽州,穩定北方局勢。待局勢穩定,再做打算。"賈詡的話語冷靜而理智,讓羅彥漸漸平息了怒火。
羅彥沉思良久,最終緩緩點頭:"文和所言極是。就依此計行事。"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身為陛下的隱忍與決斷。
很快,命令傳達下去。張遼接到命令後,望著遼東的方向,深深歎了口氣,隨即率軍回師太原。趙雲則在右北平開始整頓軍務,安撫百姓,穩定局勢。並招募俘虜在幽州整軍五萬,進行訓練。
…………
就在趙雲拿下南皮,進軍右北平的同時,曹操率領十五萬曹軍旌旗蔽日,沿濟水北岸直逼青州。曹操身披玄鐵甲胄,立於中軍大纛之下,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對岸濟南城頭飄揚的“袁”字大旗。寒風卷起他銀白的鬢發,卻掩不住眉間凝結的肅殺之氣。
“青州地勢平坦,若強攻濟南,恐損折銳氣。”曹操摩挲著腰間劍柄,忽轉身看向身後謀士群,“仲達,汝且說說破敵之策。”
司馬懿踏前半步,廣袖拂過滿地霜葉,沉聲道:“陛下,袁譚與郭圖據守濟南,令岑璧屯兵曆城互為犄角。若以曹洪將軍伏兵曆城之外,待岑璧出城,順勢奪城;再遣樂進將軍半路截殺。”他頓了頓,眼角餘光瞥見曹操微微皺眉,又接著道,“至於濟南城,可令於禁將軍佯攻,既施壓力,又留生路——逼袁譚向臨淄的沮授求援。”
“圍點打援?”曹操眯起眼睛,馬鞭重重敲擊著馬鞍,“沮授素有‘河北奇士’之稱,豈會不知此等謀略?他即便前來救援,也必然有所準備,吾軍豈不前功盡棄?”
司馬懿卻微微一笑,袍袖中伸出修長手指:“此乃陽謀。袁譚乃是青州之主,若見其困於重圍而不救,沮授縱有通天智謀,也難擔‘見死不救’之罪。更妙者……”他壓低聲音,“臨淄城才是真正殺招。袁譚若調沮授來援,臨淄必虛;若不調,濟南則危。無論如何,吾軍都已占盡先機。”
曹操撫掌大笑,眼中精光閃爍:“仲達之謀,果如驚濤拍岸!傳令下去:曹洪引萬餘精兵埋伏曆城,樂進率五千輕騎設伏於濟水彎道;於禁領三萬步卒佯攻濟南,記住——既要讓袁軍覺得咱們攻勢迅猛,不得真正破城!”
…………
三日後黎明,濟南城外戰鼓如雷。於禁親執長戈,指揮士卒將雲梯架上城頭。箭矢破空聲與喊殺聲中,青州兵的滾木礌石如雨點般砸落,曹軍將士雖有死傷,卻始終未全力登城。
曆城守將岑璧站在雉堞之上,望著濟南方向衝天的狼煙,急得額頭青筋暴起。“備馬!集結三千人馬!”他猛地扯下披風,“殿下正在濟南苦戰,吾等豈能坐視!”部將欲勸阻“恐有埋伏”,卻被他怒目喝止道:“沮先生鎮守臨淄,自有萬全之策!此刻馳援濟南,方顯忠義!”
晨光熹微中,岑璧的人馬如離弦之箭衝出曆城。馬蹄踏碎滿地霜花,卻不知已踏入曹軍的死亡陷阱。當隊伍行至濟水彎道,忽聞號角聲驟起,樂進率騎兵從蘆葦蕩中如鬼魅般殺出。
“放箭!”樂進手中長槍一指,千餘張強弩齊發。岑璧大喝一聲,揮刀撥打箭矢,卻見身邊親兵紛紛中箭落馬。未等他重整陣型,曹洪的伏兵又從兩側山丘殺來,喊殺聲震得山鳴穀應。
岑璧左衝右突,戰袍早已被鮮血浸透。他望見遠處濟南城頭依舊飄揚的袁字大旗,咬碎鋼牙,策馬直撲樂進。“曹賊休狂!”刀鋒未至,卻見樂進彎弓搭箭,弦響處,利箭穿透他咽喉。岑璧雙眼圓睜,栽落馬下,殘餘騎兵頓時作鳥獸散。
與此同時,曹洪率軍趁虛而入,曆城守軍見主將不在,軍心大亂,城門很快被攻破。而濟南城下,於禁的攻勢愈發猛烈,戰鼓聲、喊殺聲、箭矢破空聲交織成一片。袁譚登上城樓,望著城外如潮水般的曹軍,額角冷汗直冒:“這曹軍攻勢很猛,這樣下去咱們怕是撐不了多久。”
…………
暮色四合時,大戰一天的曹軍在於禁的帶領下,緩緩撤退,結束了攻擊。
這時,曆城的敗兵前來報道:“曆城失守,岑將軍中了埋伏戰死!”
“啪!”袁譚猛地掀翻案幾,碗碟碎裂聲驚得眾人後退半步。他的錦袍下擺沾滿泥汙,發冠歪斜,往日的貴公子形象蕩然無存:“曹賊竟如此狡詐!曆城屯有五千精兵,岑璧素稱勇將,怎會……”話音戛然而止,喉間發出困獸般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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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圖捏著胡須的手指微微顫抖,額角滲出細密汗珠。作為謀士,他比誰都清楚局勢危急:“殿下,曆城一失,濟南已成孤城。曹軍圍攻,分明是圍點打援!”他突然趨前,袍角掃過滿地狼藉,“眼下唯有向臨淄求援!沮授足智多謀,隻要他率援軍趕到,內外夾擊,必能破敵!”
袁譚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絲希冀,又瞬間被疑慮取代。他在廳中來回踱步,靴底碾碎瓷片發出刺耳聲響:“可城外曹軍圍得水泄不通,如何突圍?若信使被截,不但求援無望,反而暴露吾軍虛實!”
郭圖思索道“殿下不用擔心,曹操既然采用圍點打援,必然會讓咱們的信使突圍出去。”
袁譚呼吸愈發粗重,胸膛劇烈起伏。他抓起案上佩劍,劍身出鞘半寸又猛然退回,發出“嗆啷”聲響。良久,他突然將劍狠狠插入地麵,震得青磚縫隙迸出火星道:“好!就依先生所言!汝即刻挑選三百精銳,攜帶吾的親筆書信,務必在明日寅時前衝破封鎖!”
“諾!”郭圖重重叩首,起身時踉蹌了一下。袁譚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忽然抓住身邊親衛的肩膀,指甲幾乎掐進對方皮肉:“傳令下去,全軍加固城防!若有退縮者,立斬不赦!”說罷,他跌坐在殘破的主位上,望著窗外如血殘陽,喃喃自語:“沮授……汝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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