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來回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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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力居猛地將手中的獸骨杯砸在氈毯上,杯中美酒潑濺在羊皮地圖上,他額角青筋暴起,咬牙切齒道:“這個田豫跑得還真快,在哪兒都能遇到他!”話音裏裹著熊熊怒火,仿佛要將對方挫骨揚灰。
蘇撲廷的眉頭擰成個死結,右手無意識摩挲著腰間彎刀,聲音裏滿是忌憚道:“咱們在寧城與他交戰,數日都未能破城,此人不好對付。”他頓了頓,喉結滾動,“沒想到他昨日 會追到上穀來,此番,不知他帶了多少人來?”語氣裏藏著深深的憂慮,仿佛田豫是頭難以馴服的凶獸。
丘力居冷哼一聲,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帳中懸掛的狼頭圖騰,沉聲道:“吾已經派人去打探消息,很快便能知道。”話語簡短而篤定,帶著草原首領的威嚴。
話音未落,帳外馬蹄聲驟響,斥候跌跌撞撞衝進來,單膝跪地時鎧甲撞出清脆聲響:“啟稟大人!田豫從右北平帶領了一萬三千人,先前的三千騎兵,又增了一萬步軍!”他急促的喘息聲混著匯報聲,驚得帳中燭火都跟著晃動。
丘力居揮揮手示意斥候退下,眼中卻燃起嗜血的光芒。蘇撲廷掐指算了算,突然猛地抬頭,眼中閃過驚喜:“如此說來,如今寧城不過隻有五千人馬!”語氣中滿是發現戰機的興奮。
丘力居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笑意,臉上的刀疤隨著笑容扭曲,宛如即將擇人而噬的惡狼:“田豫,吾倒要看看此番汝能不能及時趕回寧城。”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裏擠出來,透著必勝的狠絕。
蘇撲廷猛地站起身,羊皮靴在地上蹭出悶響,眼中滿是震驚與恍然大悟:“大人的意思是回右北平,攻打寧城?”
丘力居雙臂抱胸,發出低沉的長笑,震得帳頂的獸皮簌簌作響道:“不錯!咱們都是騎兵,回去很快。田豫那一萬步軍,剛來便已疲憊不堪,如今若是再跑回去,累也得累死他們!”他的笑聲裏帶著對敵人的輕蔑,以及對勝利的誌在必得 。
蘇撲廷立刻單膝跪地,右手撫胸,臉上盡是諂媚的敬佩:“大人英明!”聲音高亢,仿佛已經看到了破城掠地的勝景。
…………
沮陽城太守府內,燭火在青銅燈台上明明滅滅,將斑駁的牆影映得忽長忽短。尹楷佝僂著背,幾乎小跑著迎向剛跨進門檻的田豫,臉上堆起諂媚的笑意,雙手抱拳高過頭頂,腰彎得幾乎要碰到膝蓋道:“此番多謝田太守啊!昨日若不是田太守及時趕到,那麽難樓部落必然被破,到時這沮陽城也難保啊!”他的聲音尖細發顫,眼中閃爍著討好的意思,若不是田豫趕來支援,沮陽城若是陷落,他怕是難以活命。
田豫微微頷首,玄色披風上的雪粒簌簌落下,他抬手虛扶了一把,神色溫和而謙遜:“尹太守不必如此,汝與吾皆為陛下效命,保衛幽州百姓乃是咱們的職責,相互支援是應該的。”話語如同冬日裏的溫茶,不驕不躁,帶著久經沙場卻依然澄澈的赤誠。他轉身時,腰間的玉佩輕輕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仿佛在應和這份沉穩。
尹楷直起腰,臉上堆滿討好的笑紋,跟著田豫走到桌案旁道:“有田太守在此,沮陽城無憂也!”他的目光緊盯著田豫,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連眼角的皺紋裏都藏著獻媚。
田豫眉頭微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案邊緣的紋路,語氣依然沉穩卻多了幾分凝重:“吾自當全力以赴,不過咱們還是不要大意。”話音未落,他突然瞳孔微縮,像是被什麽刺痛了神經,猛地轉身看向北方,神色瞬間凝重如鐵。
尹楷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驚得後退半步,小心翼翼地湊上前問道:“田太守,這是......?”聲音裏帶著忐忑與不安。
田豫來回踱步兩步,靴子踏在青磚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他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道:“吾擔心丘力居見吾來了上穀,此刻右北平空虛,他會不會連夜率軍撤回右北平,襲擊寧城?”說到“寧城”二字時,他的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眼中滿是擔憂與焦慮,仿佛已經看到敵軍鐵騎踏破城門的慘狀。
尹楷一愣,臉上露出遲疑的神色,撓了撓頭,語氣虛浮道:“應該不會吧?那丘力居剛在上穀吃了敗仗,怎會......”話沒說完,便被田豫淩厲的眼神打斷。
田豫猛地轉身,雙拳緊握,骨節泛白道:“此番吾率領主力軍在沮陽城,丘力居肯定不會再攻打上穀,而是會選擇空虛的右北平!他們皆是騎兵,回右北平不過瞬息之間,而吾部以步軍為主,來回奔跑必然精疲力竭,這便是他的戰機!”字字如刀,斬釘截鐵,周身散發著對局勢洞若觀火的氣勢,驚得尹楷不自覺後退兩步。
尹楷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聲音發顫:“那......田太守該當如何?”他的目光慌亂地在田豫臉上遊移,像是溺水之人尋找浮木。
田豫手握佩劍,寒光映得他眼神愈發銳利,劍鞘重重拍在桌案上,發出轟然巨響:“連夜回右北平!”聲音震得房梁上的積灰簌簌落下,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尹楷麵露難色,搓著手,聲音帶著哭腔:“可步軍將士們今日剛到,已經疲憊不堪,此刻正睡得香甜......再這樣折騰,怕是......”他的目光裏滿是心疼與擔憂,仿佛已經看到將士們疲憊倒地的模樣。
田豫猛地轉身,眼神如炬,聲音如洪鍾般響徹整個廳堂道:“那也得叫醒他們!陛下信任咱們,讓咱們堅守邊關,保衛幽州百姓,不能有失!”說罷,他大步流星走向門口,扯開嗓子高聲傳令:“來人!速速叫醒入睡將士,整軍連夜回右北平!違令者,軍法處置!”威嚴的聲音穿透夜幕,驚起院外棲息的寒鴉,撲棱棱飛向夜空。
隨即,田豫再次率領騎兵先行,一路直奔右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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