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彥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陳留城防堅固，曹仁又是曹魏名將，想要拿下談何容易。但徐晃向來沉穩，從不打無準備之仗，他既然說出這話，想必有了對策。羅彥很快恢複鎮定，沉聲道：“好！朕再給汝一次機會，特戰營和先登營交給汝指揮，軍中器械隨汝調用！務必拿下陳留！”
    徐晃單膝跪地，朗聲道：“諾！”說完便轉身準備離去。
    “且慢！”羅彥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冰冷，“徐晃，明日汝若再拿不下陳留，就不用回來了！”
    徐晃身形一頓，緩緩轉過身，臉上滿是凝重。他再次行禮，聲音堅定道：“諾！末將定不辱使命！”說罷，大步走出了中軍大帳。
    翌日清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陳留城外便響起了陣陣戰鼓聲。徐晃身披銀甲，手持唐刀，威風凜凜地站在陣前。特戰營和先登營的將士們整齊列隊，士氣高昂。對於徐晃來說，此戰關乎他的前程，更關乎新軍的榮耀，他沒有退路，唯有一戰！
    看著前方那殘缺卻依舊固若金湯的城牆，徐晃眉頭緊鎖。若按常規打法，想要攻入陳留簡直難如登天。思索片刻後，他眼神一凜，果斷下令：“投石機聽令！將火油投進城內，而非巨石！”
    隨著一聲令下，數十架投石機同時啟動，巨大的投臂高高揚起，裝滿火油的陶罐如雨點般朝著陳留城飛去。“轟！轟！轟！”火油落地瞬間，火花四濺，讓原本曹仁準備的火油被點燃，火焰在西北城牆缺口三十步範圍內蔓延開來，燃起熊熊大火。熱浪撲麵而來，讓人不敢靠近。
    曹仁站在城牆上，看著自己精心準備的火油被點燃，心中惱怒不已。可火勢凶猛，他根本無法靠近，隻能咬牙切齒地下令道：“弓箭手準備！新軍一進城來，便可吾射殺！”
    徐晃目光如鷹，見曹仁的火油被點燃，立刻下令：“一半投石機前進五十步，投巨石！”隨著投石機緩緩前移，無數巨石呼嘯著砸向城頭。毫無防備的魏軍士卒被砸得血肉橫飛，慘叫聲此起彼伏。曹仁臉色大變，大聲喊道：“快！躲避！”
    緊接著，徐晃又讓另一半投石機繼續投石。巨石如流星般落入大火之中，熊熊烈火被巨石砸滅了不少，缺口處出現了許多真空地帶。
    “弓弩手上前！放箭！”徐晃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弓弩手迅速上前，萬箭齊發。一時間，陳留城內箭雨紛飛，魏軍士卒紛紛中招，死傷無數。
    眼見時機成熟，徐晃抽出腰間唐刀，高高舉起，大聲喊道：“陛下有令，今日務必拿下陳留！將士們，把生死拋在腦後！戰死了，陛下會照顧爾等的家人，讓爾等沒有後顧之憂！今日，全軍依次衝鋒！先登營在前，特戰營隨後！現在，吾就是先登營的一員，眾將士隨我衝鋒！”
    副將聞言，急忙上前勸阻道：“將軍！汝是主將，還是讓末將帶領先登營衝鋒吧！”
    徐晃眼神一冷，厲聲道：“現在吾是先登營將士，不是主將！死戰！”
    “死戰！死戰！”全軍將士齊聲高呼，聲音震天動地。徐晃一馬當先，衝向火焰。在他的帶領下，將士們士氣高漲，義無反顧地衝過熊熊烈火，殺入城中。
    曹仁萬萬沒想到新軍竟敢冒著火焰衝進城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但他畢竟是久經沙場的老將，很快便鎮定下來，大聲喊道：“將士們，給吾頂住！殺退敵軍！”魏軍士卒們紛紛拿起武器，與新軍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街道上，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天。新軍將士們勇猛無比，以一擋十；魏軍士卒也不甘示弱，拚死抵抗。雙方陷入了膠著狀態，如同絞肉機一般，前麵的士卒倒下，後麵的立刻補上。鮮血染紅了街道，屍體堆積如山，戰鬥慘烈至極。
    徐晃揮舞著唐刀，左劈右砍，所到之處魏軍紛紛倒下。突然，一名魏軍騎兵從側麵衝來，手中長槍直刺徐晃。徐晃側身一閃，唐刀一揮，將長槍砍斷，緊接著一刀砍在騎兵的脖子上，鮮血噴湧而出。可還沒等他喘息，又有幾名魏軍圍了上來。徐晃毫不畏懼，越戰越勇。
    就這樣，雙方在街道上展開了長達近一日的廝殺。盡管魏軍頑強抵抗，但新軍將士們在徐晃的帶領下，士氣始終高昂。漸漸地，魏軍開始支撐不住，被殺得連連後退。最終，曹仁率領著不到一萬人，狼狽地逃出了陳留城。
    此戰過後，陳留城一片狼藉，街道上滿是屍體和鮮血。新軍雖然拿下了陳留，但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先登營傷亡過半，特戰營也有近一半的將士殞命。徐晃自己也身受兩處傷，但他的眼神中卻透著勝利的喜悅。他知道，自己沒有辜負陛下的期望……
    硝煙如濃稠的黑霧，在殘破的城牆上空盤旋不散。羅彥騎著雪白的白龍駒踏過滿地焦土，馬蹄不時碾碎凝固的血塊與碎裂的箭鏃。城門洞下橫七豎八倒著數十具屍體，甲胄殘破的魏軍士卒與己方將士糾纏在一起，斷刃還深深插在血肉模糊的軀體裏，腐臭氣息混著硫磺味直衝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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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徐晃拄著染血的長槍單膝跪地，左肩繃帶滲出的血已凝結成黑痂，右小臂纏著的布條還在往下滴著暗紅的血珠，“曹仁那廝親自坐鎮指揮，魏軍的死戰不退，先登營、特戰營傷亡慘重，護城河都被屍首填出半道堤！”他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沉悶的爆炸聲，幾棟殘存的民居轟然倒塌，揚起漫天塵土。
    羅彥翻身下馬，白龍駒不安地刨著地麵，前蹄踩碎了半截露著白骨的手臂。街邊的酒肆已成廢墟，焦黑的梁柱間垂落著半幅殘破的酒旗，酒壇碎片混著暗紅的液體在牆角堆積，不知是酒還是血。再往前走，十餘個百姓的屍體橫陳在井台邊，他們手中還緊緊攥著水桶，脖頸處的傷口卻早已發黑。
    “公明，先去包紮。”羅彥看著徐晃搖搖欲墜的身形，伸手欲扶卻被推開。
    徐晃抹了把臉上的血汙，咧嘴露出帶血的牙齒：“不礙事！魏軍雖頑抗，但魏軍也折了七八成精銳！”他指向城門方向，那裏堆積著厚厚的屍體，“光是西北城牆缺口絞殺戰，就撂倒了近萬魏軍！”
    “傳令下去，”羅彥聲音低沉，白龍駒不安地噴著鼻息，鬃毛上還沾著幾片灰燼，“開倉放糧賑濟百姓，收斂所有屍首，不論敵吾都要入土。”他彎腰撿起半截斷裂的魏軍令旗，旗麵上的“曹”字被血浸透，“再派醫官救治魏軍傷兵，戰場上沒有仇敵，隻有死人。”
    徐晃望著滿目瘡痍的陳留城，突然重重叩首：“此戰雖勝，卻讓百姓遭此大難，末將......”
    “起來。”羅彥打斷他，將令旗擲進燃燒的廢墟，火苗瞬間吞沒了染血的字跡，“記住，每一場勝利都要用命來還。”話音剛落，一陣狂風掠過，卷起地上的碎肉與灰燼，在硝煙彌漫的天空中翻湧成血色的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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