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2章 反客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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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肅神色凝重,沉思片刻後說道:“陛下,劉備這兩年損失慘重,特別是去年,水軍全軍覆沒,兵員短缺,所以才把目標放在了交州。他急需擴充實力,恢複元氣。”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憂慮,似乎在擔心劉備拿下交州後會對東吳造成威脅。
    周瑜眼神一凜,果斷說道:“陛下,絕不能如此就讓交州落入荊漢手中!交州距離咱們東吳更近,且交州的部落人群強悍,若是被劉備占據,日後必成大患。咱們應該出兵占領!”他的話語斬釘截鐵,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顯示出他對交州戰略意義的深刻認識。
    孫堅微微點頭,剛要開口,又一名斥候急匆匆地趕來:“陛下,交州士燮派人送來求援信!”
    孫堅接過信,快速瀏覽一番後,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開口問道:“士燮信上說劉備無故興兵來犯,希望咱們東吳派兵支援,各位以為如何?”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期待著他們的見解。
    魯肅神色嚴肅,鄭重說道:“陛下,如今四國並存,要對抗大新,魏、吳和漢必須聯合在一起,方為長久之計。若是與劉備產生矛盾,不利於今後的聯盟,在下建議,不能因小失大,交州不可援助。”他滿臉憂慮,顯然是從大局出發,擔心與劉備交惡會破壞脆弱的聯盟關係。
    孫堅皺起眉頭,心中滿是糾結。他深知魯肅所言極是,但眼睜睜看著交州這塊肥肉落入劉備手中,又實在心有不甘,臉上露出了掙紮的神情。
    周瑜見狀,沉思良久後,眼中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說道:“陛下,咱們雖然不能明麵上與荊漢撕破臉皮,但也不能讓劉備獨吞好處。不如,答應士燮的求援,率領大軍進入交州之後,反客為主,拿下交州。如此一來,咱們也能獲取部分交州的資源和地盤,還能避免與劉備正麵衝突,可謂一舉兩得!”他說得條理清晰,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似乎已經看到了東吳占據交州的美好前景。
    孫堅眼中的糾結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的神色。他一拍暗桌,大聲說道:“好!就依公瑾之計!來人,讓使者回去稟告,就說朕答應援助!”他轉頭看向孫策和周瑜,目光中充滿信任與期待:“伯符、公瑾,汝等率領三萬大軍進入交州,務必按照計劃行事,拿下交州!”
    孫策和周瑜對視一眼,同時抱拳,齊聲說道:“臣等定不負陛下所托!”他們的聲音鏗鏘有力,眼神中滿是鬥誌與決心,仿佛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踏上前往交州的征程,為東吳開疆拓土。
    隨著孫堅的一聲令下,東吳的軍營中開始緊張地籌備起來。士卒們整裝待發,戰馬嘶鳴,戰船也開始準備啟航。整個建業城都籠罩在一片備戰的緊張氛圍之中,所有人都知道,一場關乎東吳未來的行動即將展開。
    …………
    東吳後宮,孫尚香倚在雕花窗欞前,素白的裙裾被穿堂風掀起幾縷,宛如未係緊的離人帕。她望著天際流雲,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窗沿一道凸起的木紋——那形狀竟與羅彥腰間玉佩的螭紋有七分相似。
    \"吱呀——\"檀香木門被推開,吳國皇後的銀紅披風掃過門檻,環佩叮當聲驚醒了凝滯的空氣。她望著女兒單薄的背影,心口驟然發緊道:數月不見,這孩子竟瘦得連骨架都撐不起廣袖了。
    \"香兒。\"皇後的聲音裹著蜜餞般的溫柔,卻在觸及孫尚香陡然僵直的脊背時,碎成了齏粉。
    孫尚香緩緩轉身,蒼白的麵容在暮色裏泛著青灰。她屈膝行禮的動作機械而僵硬,仿佛牽線木偶道:\"母後萬安。\"那雙曾盛著星辰的眸子,此刻蒙著層化不開的霜霧,恰似那年洛陽初雪,她在朱雀大街滑倒時,羅彥伸手相扶的指尖溫度。
    吳國皇後快步上前攙住她,掌心的暖意透過鮫綃傳遞過去道:\"這些日子總見汝茶飯不思,可是身子不爽?\"她的目光掠過案上未動的蓮子羹,瓷碗邊沿凝著褐色的垢痕,像幹涸的淚痕。
    孫尚香垂眸避開母親探究的眼神,喉間滾動著酸澀:\"女兒安好。\"話音未落,窗外忽然掠過一隊歸雁,她下意識抬頭,望著雁陣漸遠的方向,眼眶瞬間漲滿水霧。
    吳國皇後見狀,心尖像被貓爪狠狠撓了一下。她輕撫女兒垂落的發絲,聲音發顫:\"香兒,莫要瞞母後。若汝...若汝還念著洛陽那人,母後這就去找汝父皇,無論如何也讓他送汝回去。\"
    這句話如驚雷劈開孫尚香築起的防線。她猛地後退半步,撞上冰涼的窗框,琉璃珠簾嘩啦啦作響道:\"母後!\"眼中騰起驚怒,轉瞬又化作自嘲的笑意,\"女兒當初不告而別,如今狼狽至此,哪還有臉麵再見他?\"笑聲漸漸破碎,“吾不過是個被父兄算計的棋子。\"
    皇後踉蹌著扶住桌案,檀木桌麵硌得掌心生疼。她忽然想起香兒幼時,總愛攥著她的裙擺,追著晚霞喊\"要做天下最威風的女將軍\"。如今那個鮮活的孩子,竟被情愛磨成這般模樣。\"不會的,\"強行鎮定,伸手去握女兒顫抖的手,\"情之一字,哪有這般輕易...汝且放寬心,待汝調養好身子,日後定有機會見到他的...\"
    孫尚香聞言,沒有回應,而是選擇沉默,不知她心裏在想些什麽。
    暮色徹底漫進屋內,燭火在穿堂風中明明滅滅。皇後將泣不成聲的女兒摟進懷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才能忍住落淚的衝動,說道“香兒,咱們女人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母後知汝心中難受,但也不能這麽消沉下去……”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時漫進來,給相擁的母女鍍上層銀邊。孫尚香的抽泣漸漸平息,卻仍固執地將臉埋在母親肩頭,仿佛這樣就能躲開所有紛擾。而吳國皇後望著女兒發間散落的碎玉,默默在心底盤算道:或許該修書給洛陽了——他的女人,不該困死在這方宮牆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