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眼中閃過一抹亮光。軍心凝聚？這技能來得正是時候！
    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忠勇侯還沒到，這就是我們的時間差。第一，要進一步鞏固軍心。雲霞穀這一仗，是怎麽打贏的，弟兄們心裏都有數。是誰帶著大家死裏逃生，又是誰差點把大家帶進溝裏，得讓所有人都明明白白。”
    他看向連若因：“將軍，您的威望無人能及，但還需要再加一把火。讓所有士兵都知道，忠勇侯一來，他們拚死換來的功勞，可能變成別人的勳章，甚至可能因為將軍的失勢而受到牽連。”
    連若因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林宇的意思。這是要煽動士兵對忠勇侯的抵觸情緒。雖然手段不太光彩，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第二，”林宇接著說，“忠勇侯並非無懈可擊。他是老牌勳貴，又是保守派代表，屁股底下能幹淨到哪裏去？昭儀，你熟讀史書，對朝中各派勢力了解頗深，能不能想想辦法，查查這忠勇侯有什麽見不得光的把柄？哪怕隻是一些風聞，也可能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
    楚昭儀眼睛一亮，立刻點頭：“我明白了！我這就去整理相關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
    連若因看著林宇，眼神複雜。這家夥平時看著吊兒郎當，關鍵時刻腦子卻轉得飛快，出的主意也總是這麽刁鑽，卻又直指要害。
    “就按你說的辦。”連若因最終拍板，聲音帶著一股決絕，“傳令下去，今晚犒賞繼續，但各營主將必須約束好部下，不得飲酒過量。另外，將此次雲霞穀之戰的詳細經過，尤其是我們如何識破敵人詭計、如何死戰獲勝的過程，整理成文，在軍中傳閱。還有，把繳獲的戰利品，拿出一部分，重賞此次作戰有功的將士，尤其是那些作戰勇猛、不怕死的！”
    “是！”楚昭儀領命，轉身快步離去。
    林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知道，連若因已經徹底下定決心，要跟那即將到來的忠勇侯掰掰手腕了。
    接下來的幾天，赤焰營的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一方麵，雲霞穀大勝的喜悅仍在持續發酵，豐厚的賞賜更是讓士兵們士氣高漲。另一方麵，關於忠勇侯即將前來接管軍權，以及朝廷對連將軍“明褒實貶”的消息，也在軍中悄然流傳。
    林宇則充分利用剛獲得的“軍心凝聚”技能，還有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有意無意地在士兵中間走動。他不說朝廷壞話，也不直接攻擊忠勇侯，隻是繪聲繪色地講述雲霞穀戰役的驚險，強調連將軍如何身先士卒，如何指揮若定，才帶著大家打贏了這場幾乎不可能的仗。
    “唉，
    帥帳之內，氣氛緊張得令人窒息。新鋪的錦緞地毯尚未踩熱，主位上已然換了人。忠勇侯周奎身著紫蟒袍，麵色陰沉，端坐其上，手中撚著一串佛珠，眼皮懶得抬起，顯得格外傲慢。連若因、林宇、楚昭儀以及赤焰營的幾位核心將領，垂手立在下方，竟被晾了好一陣。
    帳外寒風呼嘯，沙塵拍打著帳篷，發出噗噗的聲響。帳內卻靜得可怕，隻有忠勇侯撚動佛珠的輕微聲響，仿佛在敲打著眾人的心弦。
    這老家夥，一來就擺出架子，強勢十足。林宇微微眯眼，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侯爺。年過半百，保養得宜，臉上幾乎沒有皺紋，但那雙三角眼透著精明與刻薄，鷹鉤鼻，薄嘴唇，顯然不是個善茬。尤其是他身上那股久居上位的傲慢，幾乎凝成了實質。
    終於，忠勇侯像是才發現帳內還有其他人，慢悠悠地抬起眼皮，目光如同冰冷的毒蛇，緩緩掃過眾人，最後定格在連若因身上。“連將軍，”他開口，聲音嘶啞，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本侯奉陛下旨意，前來督查邊境軍務。聽說，你在雲霞穀打了個‘大勝仗’？”
    他特意加重了“大勝仗”三個字，語氣裏的嘲諷毫不掩飾。
    “回侯爺，”連若因麵無表情，聲音冷淡，“不敢稱大勝，隻是僥幸挫敗夜郎進犯，殲敵三千，俘虜數百，守住了雲霞關。”
    “僥幸？”忠勇侯冷笑一聲，將佛珠往桌案上一拍，發出“啪”的脆響，“好一個僥幸！本侯接到軍報，你部‘暫緩出兵’在先，‘擅自設伏’在後！連將軍，你可知罪？若非夜郎蠻子愚蠢，一頭撞進你的陷阱，此刻雲霞關早已失守！你這是拿數萬將士的性命當兒戲，拿我大乾的邊境防線做賭注！你好大的膽子！”
    聲色俱厲，句句刺耳，已經不是試探，而是直接定罪。楚昭儀臉色微變，下意識想上前辯解，連若因卻搶先一步，不卑不亢地迎上忠勇侯的目光：“侯爺此言差矣。”
    她揮了揮手，親兵立刻將繳獲的夜郎軍旗、將領佩刀以及詳細的戰損統計、戰況經過的文書呈了上來。“這是雲霞穀一戰的詳細戰報，以及部分繳獲。當時軍情緊急，夜郎兩路大軍合圍之勢已成，若固守待援，無異於坐以待斃。末將當機立斷，暫緩出兵誘敵，再於雲霞穀設伏，乃是根據實際戰況做出的最佳選擇。”連若因的聲音清晰而堅定，“事實證明，此決策是正確的。我們以最小的代價，取得了最大的戰果，不僅守住了雲霞關，更重創了夜郎主力，為後續戰局贏得了主動。”
    她的語氣鏗鏘有力：“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豈能完全照本宣科？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並非抗旨，而是為國盡忠！若末將當時死守軍令，導致邊關失守，那才是萬死莫辭的大罪！”
    這番話擲地有聲，將忠勇侯的指責一一駁回。忠勇侯的臉色沉了下來，顯然沒料到連若因如此剛硬，竟敢當麵頂撞。
    這時，林宇一直沉默，忽然笑了笑，上前一步，拱手道：“侯爺息怒。將軍所言極是。當時情況確實萬分危急，夜郎軍來勢洶洶，裝備精良，人數遠勝我軍。若非將軍果斷出擊，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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