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宗見完顏宗望提出如此“刁鑽”的問題，一下子竟然沒有反應過來；癡愣愣凝視著完顏宗望不知說什麽才好。
    完顏宗望見劉彥宗十分緊張，嘿嘿暢笑幾聲，道：“你這個劉彥宗，去與不去白礬樓回答起來這麽難嗎？”
    劉彥宗還是不吭聲，局促地在寢室裏跺起了步子；一邊踱步一邊思想：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都是完顏家族的翹楚，完顏宗望是金太祖完顏阿骨打的嫡子排行老二。
    完顏宗翰是金朝開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堂侄，其父親完顏撒改在金朝建立前就已擔任國相；為金朝的建立和發展立下了赫赫戰功。
    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是堂兄弟，都出身於高貴的完顏家族；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兩人自幼就受到良好的軍事和政治教育，為金國的建立奠定了堅實基礎。
    完顏家族建立的金朝是中國曆史上重要的少數民族政權，建國僅僅12年，就滅亡了契丹遼國和華夏宋國；這在曆史上實屬罕見。
    隻不過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在對待趙宋政權的去留上觀點不一，完顏宗望希望讓宋徽宗、宋欽宗父子繼續做中原王朝的皇帝，以大金國的附庸國存在，每年給金王朝納稅上貢；金朝不再損失人馬坐享其成，是人間一大美事。
    但完顏宗翰是強硬派，主張“宜將乘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要將北宋政權徹底打入十八層地獄，將負隅頑抗的宋人統統殺死；讓金國的龍鳳旗在大江南北永世飄揚。
    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一個是左副元帥，一個是右副元帥；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當時給兩人副元帥，而叫弟弟完顏杲作正元帥都統，看來是十分有遠見的。
    完顏吳乞買似乎已經覺察到一山不能有二虎，一個槽上拴兩個踢騾子，天天都得幹仗。
    完顏吳乞買是一語成讖，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滅亡北宋後果然內鬥起來；而且還身體接觸誰也不服誰。
    但完顏宗翰在執行強硬政策的同時，甩開金太宗自立的苗頭已經十分深刻的顯現。
    完顏宗望聰明睿智，可是球頭子始終得不到滿足；完顏宗翰趁機將宗望麾下的戰將諸如完顏銀術可、完顏婁室、完顏活女等全都封官許願拉到他的麾下。
    更為奇葩的是完顏宗翰還將完顏銀術可的妹妹完顏沙裏質攬入自己的懷抱，而草原上著名的醫藥世家傳承人鈕鈷祿丹青也成為完顏宗翰的貼身小妾。
    二虎相爭僵持不下的當口，完顏宗翰竟然請完顏宗望去白礬樓吃酒；而是叫自己的兩個貼身小娘子來給完顏宗望送信，完顏宗望這個吃了一哈想二哈的登徒子竟然將完顏沙裏質和鈕鈷祿丹青給睡了；將劉彥宗召喚身邊征求他的意見“白礬樓去與不去？”
    劉彥宗算不上什麽磚頭煙鍋，他連高貴的完顏家族的邊也沾不上；可是完顏宗望是自己的主子，想聽聽他的意見和態度。
    劉彥宗“哼哧”了大半天，慷慨激昂道：“去，一定得去；完顏宗翰大帥這是要緩和兄弟之間的關係，大帥要是不去的話那就有失人情，會成為百姓攻擊的靶子！”
    完顏宗望拍個響掌，哈哈大笑，道：“老夫就知劉將軍支持本帥前去白礬樓！”
    完顏宗望說著，給劉彥宗一個熊抱，鄭重其事道：“那麽白礬樓之行就由劉將軍部署保衛工作，我們騎馬趕到西華門外換上便裝；午時之前步行趕往白礬樓！”
    劉彥宗領了帥令口無遮攔，道：“大帥這次去白礬樓赴會必須提防完顏宗翰施展手段；畢竟他現在兵強馬壯，北宋的皇帝宋徽宗還關押在他的軍營地下宮殿之中！”
    “這個本帥心中有數，劉將軍快去組織去白礬樓的人馬吧！”完顏宗望說著叮嚀道：“十大衛士必須做保衛骨幹！”
    劉彥宗打躬作揖頻頻施禮，道：“末將牢記大帥的吩咐！”忽又想起騎哨報回的汴梁城馬超忠義靖國軍的情況，便就不加掩飾道：“大帥菩薩二太子，此去白礬樓不光要提防完顏宗翰，還要提防馬超！”
    深深吸了幾口氣吐出來，道：“馬超現在被宋庭老臣童貫、李剛、宗澤、折家軍、楊家將、種家軍推舉為大元帥，盤踞馬行街馬府闊澤園發展勢力，兵員已經發展到七萬眾；而且已經占據了汴京的東城和北城！”
    完顏宗望笑了笑，道：“本帥早就知道大宋滅亡不了，才提出讓宋徽宗、宋欽宗繼續做皇上給大金國繳稅上貢則可，但烏家奴那廝就是不聽，還製定什麽狗屁0號計劃；可是結局呢？兒子金彈子被馬超生擒活捉，還有一個不自量力的完顏婁室，為了證實童貫童公公是不是活著；蠢豬一樣前去刺探宋兵軍情，結果又被馬超活捉！”
    完顏宗望越說越高興，竟然哼唱起《小寡婦上墳》的曲調來：
    二十一歲的小寡婦，掃興沒神兒，小寡婦上墳，思想起奴家好命苦，過了門子犯了白裙兒，死了這個當家的人兒。
    過了門子九十二天他沒罵過奴家一句兒，難為他耐性子兒，是一個好脾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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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晚做了個夢兒，他來要銅子兒，奴一想接三天了我該去圓墳兒，帶上一塊孝包頭啊不擦胭脂粉兒……
    《小寡婦上墳》的曲調是完顏宗望從馬行街勾欄瓦舍藝人那裏學到的，未做右副元帥東路軍統領前；完顏宗望就來過東京；而且十分喜愛勾欄瓦舍那些演雜技唱曲子的藝人，便就學了幾段唱詞。
    完顏宗望喜歡勾欄瓦舍，也就十分尊重文藝皇帝趙佶；保留北宋政權，宋徽宗、宋欽宗依舊做皇帝給大金朝納稅上貢就是在欣賞了勾欄瓦舍的興旺後萌生這個念頭。
    但完顏宗望的想法和完顏宗翰相悖，兩人才鬧得不可開交；再發展下去可能就要兵刃相見。
    完顏宗望哼唱一陣，興高采烈道：“馬超活捉金彈子和完顏婁室，倒給牢副出了一口鳥氣；幫了老夫一個大忙……”
    說言未了，隻聽斥候塗丹萬奎門外稟報；完顏宗望和劉彥宗走出寢室來到中堂，塗丹萬奎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揖了三揖，道：“啟稟大帥，小子從汴京城返回來，有重要情報給你匯報！”
    完顏宗望叫塗丹萬奎起身講話，塗丹萬奎站起身來又是一揖，道：“宋將馬超在馬行街馬府官邸闊澤園聚賢亭召開軍事會議之際，巨猛、田橫兩員大將趕來鬧事？”
    完顏宗望白了塗丹萬奎一眼，道：“巨猛、田橫什麽人？鬧的什麽事？”
    塗丹萬奎深深吸了幾口氣道：“巨猛和田橫是看守馬府蟲豸園地牢的監獄長和副監獄長，馬超召開指揮使以上的官吏開會，巨猛、田橫抱怨沒有通知他們兩人，就為這事鬧騰；巨猛、田橫兩人離開蟲豸園後，完顏金彈子和完顏婁室越獄逃跑啦！”
    完顏金彈子和完顏婁室越獄逃跑？”完顏宗望驚詫不已地站起身子道：“有這麽巧合的事？巨猛、田橫剛一離開，完顏婁室和金彈子就越獄；沒有內應的話怎麽能做得到？”
    “大帥聖明，宋軍內部出了奸細；裏應外合放了完顏婁室和金彈子！”塗丹萬奎不加掩飾地說著，揚揚手臂道：“奸細是牢正範程、牢副嶽進，這兩個家夥被情趣酒館波斯女子法蒂瑪策反後，先給蟲豸園軍士食堂粥湯中下了毒，100名衛士中毒身亡；而後才釋放了完顏婁室和金彈子！”
    “情趣酒館波斯女子法蒂瑪？”完顏宗望狐疑地問了一聲：“馬行街有波斯人開辦的酒館！”
    塗丹萬奎哂笑一聲，道：“什麽波斯女子法蒂瑪？她是……是二皇子的……”
    塗丹萬奎不敢再說下去，完顏宗望走到他跟前死死盯看著他道：“二皇子的什麽？老實講出來！”
    塗丹萬奎吃吃呐呐，道“……二皇……子……姐姐……完顏烏魯斯……”
    “完顏烏魯斯來變量呢！”完顏宗望驚詫不已地說著，怒火難釋地吼喊起來：“完顏烏魯斯你的喪門星，竟然從東北跑到汴梁投身完顏宗翰懷抱；做起烏家奴的走狗來啦！”
    劉彥宗見主子憤怒難以，拽著他坐下來，道：“主子無需生氣，叫塗丹萬奎把話講完！”
    看向塗丹萬奎，道：“塗丹將軍請將你看到的和偵察到的全都講出來讓大帥斟酌斟酌！”
    “完顏烏魯斯主導了馬府蟲豸園的血案，宋軍死了128個將士！”塗丹萬奎不加掩飾地說著，鄭重其事道：“完顏烏魯斯被天宮使者鄭斯文逮住了，宋軍將士吆喝著要處死她，但馬超大元帥保護了公主；他說看在二皇子提議讓宋徽宗繼續做皇上這個份上，不殺完顏烏魯斯；殺了四個金國俘虜徒單一盒、紇石烈誌寧、圖裂雲翳、麻石一絕，對範程、嶽進兩個奸細進行了淩處，美人割了24刀！”
    完顏宗望沉吟，塗丹萬奎喋喋不休道：“小子離開馬超在艮嶽設立的刑場趕回劉家寺軍營時，又聽說金彈子被神瑛侍者抓了回去；完顏婁室逃走了，還殺死跟蹤追殺的幾個宋軍！”
    完顏宗望大喝一聲：“完顏婁室這個狗賊竟然脫逃呢？他們父子倆一對白眼狼，原是本帥麾下的戰將；後來見完顏宗翰勢力強大，竟然投靠過去；馬超應該斬了完顏婁室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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