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帶著淩越和解雨辰去了一個房間。
    剛進這個房間，淩越不由驚訝：“我在另一邊發現了和這裏的麵積擺設相差無幾的房間。”
    說了自己追著中邪的鄭助理去到那個房間後，發現的明朝銅角古棺，圍著古棺的東正教瓷娃娃，房梁上懸掛著的海魚內髒，以及滿房間的蘭花螳螂。
    聽聞淩越沒來得及開棺，棺材裏就跳出個白毛粽子，黑瞎子和解雨辰都覺奇怪。
    黑瞎子說：“按理來說，如果沒有特殊的風水繼續養著，就算是粽子被抬出原來的陵墓後，失去特殊的地氣滋養，也會慢慢蛻化成普通幹屍。”
    解雨辰讓淩越大致描述了一下那個房間的位置，特別是和這個房間的位置相比。
    三人蹲在地上畫了一個簡略地圖，就發現淩越去過的那個房間，和這個房間剛好在一個比較小的太極圖中。
    “白毛粽子應該是屬陰，難道這個房間裏的東西，屬陽？”解雨辰猜測。
    黑瞎子搖頭：“或許不是這樣理解的。”
    淩越對此表示讚同：“先看看這裏怎麽回事。”
    黑瞎子之所以特意跑出來找解雨辰和淩越，一是在祭祀儀軌方麵，確實是解雨辰更專業。
    另一方麵，則是房間裏那口古棺給他的感覺，讓他覺得沒有淩越在身邊，獨他一人或者再加上一個花兒爺，都是沒有把握的。
    進房間前，淩越能看見那股黑霧越壓越低，可等到進了房間，黑霧反而好似突然消失不見了。
    看淩越站起了身，早就蹲得腿難受的黑瞎子和解雨辰也接連站了起來。
    看到地上散落的被點燃過的香煙，解雨辰問黑瞎子：“立過煙了？不能開？”
    黑瞎子學的是齊家的手段，在開棺之前如果覺得沒有把握，就會學齊家的技術。
    在棺材邊上的土裏插香。
    每插一支香，就要算一次，直到點燃24支。
    這個老辦法在墓室裏，四周的香煙氣幾乎都是直直往上飄，隻要棺材有一絲抖動，煙就會立刻感應到細微的亂流。
    那會兒齊家下地，還會安排年紀小心思穩的徒弟，戴著口套，紋絲不動地坐在棺材前觀察這些煙。
    不過那時候齊家的香都是特製的，插香的時候還必須保證完全筆直地插進地裏。
    隻有這樣，香燒下去，直到燒完，香灰都不會自然脫落。
    這法子太費時費力費錢，黑瞎子從學會到運用於實戰中，也漸漸摸索到了更經濟實惠的用法。
    那就是在棺材上立煙。
    黑瞎子按住直接就要往棺材上跳的淩越，“對，立到17支的時候，怎麽都立不上，最後還都滾到那邊去了。”
    指了指香煙滾落的牆壁踢腳線。
    又說起當時他還起了個易心。
    第一個問題問的是：我們對於事情的判斷，是錯誤的麽？
    剛提完問題，忽然就有隻螳螂從天花板上掉下來，正好掉在他麵前的棺材銅角上。
    黑瞎子也得到了卦象，顯示判斷不算全錯，但也不算全對。
    接著他又提了第二個問題：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到底有多嚴重？
    問完，棺材上的香煙就全部倒了。
    並且滾到了地上，滾到了牆壁的踢腳線處。
    解雨辰還是老樣子，科學玄學雙手抓：“所以這是一個提示，還是棺材有過細微的震動？”
    “比我們預估的還要嚴重？”淩越皺眉。
    什麽情況，是比祭祀古神，很大概率還已經召喚成功更嚴重？
    就這樣討論，也無法得出答案。
    還是那樣的銅角棺前，淩越發現這口古棺比她看到的那口更結實，保存得更好。
    至少外麵那層殼還沒完全腐朽。
    屋子裏的蘭花螳螂已經適應了他們三個人的存在，開始在房間裏肆意飛翔。
    漫天的櫻花……
    嗯……
    淩越抬頭看古棺正上方的房梁上。
    那裏有螳螂裹成的一個巨大的球。
    黑瞎子指了指：“上去看看。”
    三人就相繼踩著棺材跳了上去。
    虧得房梁足夠結實，三人一左兩右，看著被他們動作驚飛的螳螂散開後，露出的一個俄羅斯人屍體。
    屍體呈跪姿，就跪在棺材正上方的房梁上。
    已經呈高度腐爛狀態，身上全是螳螂啃食過的痕跡。
    解雨辰忍不住“我——”了一聲，又瞬間噤聲。
    當時看見這具屍體，得知老太太讓他們來救的尤裏早就死了，那瞬間也差點飆髒話的黑瞎子給了他一個“我懂你”的表情。
    淩越沒管兩人的“眉來眼去”，湊近了查看這位阿多夫季家族小少爺尤裏的屍體。
    尤裏的胸口上鎖骨的位置，還殘留著一個紋身，這是可以確定他身份的標誌。
    屍體張大著嘴，有螳螂不停爬進爬出，有恃無恐。
    淩越跑了一下神，忽然想張麒麟了。
    然後繼續關注其他線索。
    尤裏的致命傷口在脖子上，看形狀應該是錐型利器，從喉嚨直接刺入，再從後麵腦幹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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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入的角度大概率是自殺。
    解雨辰在淩越旁邊，也歪頭在她身後去觀察屍體，然後說：“凶器是冰錐。”
    原本還在奇怪致命傷口處為什麽沒有凶器拔出痕跡的淩越頓時明白了。
    黑瞎子：“很明顯，這是一次自我獻祭。”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淩越和解雨辰去看四周掛著的內髒。
    內髒上都帶著紙條，上麵寫著俄文名字。
    淩越掃了一眼。
    很好，全是阿夫多季家族的人名。
    尤裏獻祭了自己的整個家族。
    淩越眉頭皺得更緊了，她不再去看尤裏的屍體，而是低頭看下麵。
    果然，從這個角度俯視，看到棺材和四周的東正教瓷像，這些東西形成的圖案，和先前她勾畫出來的一樣。
    “這個圖案我之前看過。”淩越說白毛粽子那個房間，房梁上懸掛的海魚內髒，方位勾畫出來，正好是這個圖案。
    解雨辰掏出手機，朝下麵拍了幾張照片，準備回頭好好查一下這個圖案。
    黑瞎子和解雨辰把尤裏的屍體從房梁上弄了下來。
    等他們轉身的時候，就看見淩越已經在棺材邊上了。
    這具棺材，依舊是之前淩越見過的那種銅角棺。
    所謂銅角棺，就是用銅把棺材的八個角全部包住。
    銅片有很強的鍛造性，古代工匠會把棺蓋部分的四個角做出各種造型。
    眼下這個銅角棺的四個角，正對著外麵方向的兩個角是陰刻的兩個伎樂神，另外兩個則是文武門神。
    “我感覺裏麵的動靜，好像是一條魚，或者某種手臂粗細的東西。”黑瞎子說起當時自己的觀察結果。
    屍變的屍體是整個身體發生變化，所以要動，也一定是多個點同時動。
    這是人行動模式的基礎。
    棺材的震動沒有那麽大，但又沒那麽細微，確實如手臂大小的活物。
    棺材的邊沿所有棺材釘都死死釘在蓋子上，明顯用的老棺材釘，很多都爛在木頭裏了。這種棺材要麽是屍變，要麽全幹了，為什麽會有小型活物在裏麵？
    淩越戴著手套的手按在棺蓋上，同時，腳往棺材上踢了一下。
    如此簡單粗暴的手段，讓黑瞎子和解雨辰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個笑。
    確實是她的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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