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瓷館確實是宋朝青花瓷，還是打了皇家烙印的宴會餐具類陪葬品。
    黑瞎子曾見過這種明器，據說是從蒙古那邊搞出來的，具體來自哪個陵墓，沒人說得清楚。
    “如果章有回搭乘的那艘船上，運有大量這樣的陪葬品，那被他們用水銀保存的東西，恐怕不簡單。”
    黑瞎子說：“這種明器有一個算一個，據我所知，沾手的買家，沒一個有好下場。”
    “這麽邪性？”解雨辰有些驚訝：“連你也沒辦法處理它？”
    淩越一邊聽兩人說話，一邊拿墨竹往洞裏捅咕，捅下去將近一米，確定下麵沒有其他瓷器，這才作罷。
    “現在怎麽辦？”淩越打斷兩人繼續捧著陶瓷罐討論的話。
    說的是問句，其實她有一個想法。
    黑瞎子和解雨辰一看就知道她想幹什麽。
    解雨辰收了陶瓷罐，翻身上坑，找了個東西把陶瓷罐包起來。
    黑瞎子單手摟住淩越的肩膀，把人往旁邊帶：“我們先去看看章有回的屍體上，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真按照淩越的想法搞，那今晚真消停不了了。
    天知道那個讓兩具活屍念念不忘的陶瓷罐有沒有什麽神鬼莫測的能量，雖然目前活過來的隻有兩具屍體。
    可要是再加上邪性的陶瓷罐……
    這裏可還有一大片的墳墓呢！
    黑瞎子表示自己不太想看粽子開大會。
    經過黑瞎子的檢查，確定章有回的墳坑裏沒有其他怪異之處後，解雨辰拍板，大家把坑稍微一填，帶著章有回的屍體和陶瓷罐，上車回酒店。
    荒郊野外挖墳掘墓的工作雖然有幾個小插曲，總體而言還是很順利的。
    不過今晚的活還沒結束。
    解雨辰聯係到了可以解剖屍體的地方，回去後商務車就直接開到了那裏。
    這是一家規模很小的殯葬館，擔心能動的古屍嚇到外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解雨辰拒絕了殯葬館工作人員的幫忙。
    隻要了個推拉床，讓黑瞎子把活屍塞進裹屍袋裏，他和黑瞎子，淩越三個人帶著古屍從停車庫通道直接去了解剖室。
    原本還擔心古屍是活的，待會兒解剖起來可能有點麻煩，場麵有點殘暴。
    結果等將古屍送進解剖室後，卻發現這玩意兒不動了。
    黑瞎子伸手指戳了戳：“死了？”
    在觀察解剖室器械的淩越忍不住回頭給了他一個“你在講什麽屁話”的表情。
    解雨辰在旁邊工具台上找到醫療手套，取了一雙丟給黑瞎子。
    看見淩越對他抬了抬下巴，解雨辰便又取了一雙丟給她。
    而後自己也佩戴上：“是商務車離它遠了，大概距離十米遠的時候，古屍就停止了動作。”
    剛才回來的時候，他們先把陰姐送回了下榻的酒店，之後才來殯葬館。
    陰姐的箱子爸爸也被她重新封回了箱子裏，一塊兒帶回了酒店。
    商務車上唯一還能對古屍造成影響的，隻有那個陶瓷罐。
    之前一直沒機會好好檢查這具古屍，現在把它平放在解剖台上，燈光一打，終於能看清了。
    因為用了水銀防腐，古屍的皮膚全部呈黑灰色。
    不再活動後，古屍的皮肉和骨骼也重新變得僵硬。
    這麽一平躺，腹部的凸起看起來特別明顯。
    解剖這種事，黑瞎子是專業的。
    自然由他來主刀。
    戴上手套後，黑瞎子扶了扶墨鏡，選了一把手術刀，另一隻手率先往古屍的腹部。
    準確的說，應該是胃部按了按：“好硬，裏麵塞滿了。”
    什麽東西能曆經百年都沒有腐爛？
    難不成這位章大人活著的時候，最後一餐吃的是石頭？
    腹誹了一句，黑瞎子找好下刀的位置，手起刀落，如劃開紙張布帛一般，刀刃從古屍胸肋骨最下麵的位置切入。
    一直向下延展至小腹。
    按理來說，剖開腹部這個最容易淤積發酵氣體的部位，即便是百年前的古屍，也應該會有不太好聞的氣味蔓延到空氣中。
    然而劃開腹部，用工具撐開後，室內的三人不僅沒有聞到難聞的臭味，反而聞到了一股突如其來的奇異的肉香。
    黑瞎子低頭看著古屍胃袋裏鼓鼓囊囊的塊狀物，忽然歎了口氣：“想吃燒烤了。”
    給他遞工具的解雨辰：“……”
    認真看著古屍腹腔情況的淩越隨口接道：“冰島有中國燒烤嗎？”
    黑瞎子把裏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清理出來，接著劃開收縮變形的胃袋：“有吧，畢竟越偏遠的地方，越容易隨機刷出開店的中國人。”
    這一點他深有體會。
    “雖然它很香，但我最近都要拒絕吃內髒。”淩越想了想，坦言自己能接受的程度。
    黑瞎子笑了一聲，換了鑷子開始取胃裏的塊狀物：“那就吃烤青菜，烤青椒就不錯，到時候瞎子親手給娘子烤。”
    淩越盯屍體的視線往他手上掃了一眼，拒絕：“不用，謝謝，你烤給自己和花兒爺吧。”
    莫名其妙被cue的解雨辰：“……我也不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