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冥婚才是禍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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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杭鼻腔逸出冷哼,翻出保溫壺旋開蓋子。濃稠綠漿冒著詭異氣泡,腐殖質混合薄荷的刺鼻氣味瞬間彌漫前台。婦人觸電般後退,後腰撞上老式掛鍾,齒輪咬合聲驚起簷角昏鴉。
    “三倍,就三倍。”她胡亂抓起鑰匙串,“203房!”木屐聲倉皇消失在走廊深處。
    蜷在角落的小黑狗忽然豎起耳朵,濕漉漉鼻尖湊近青年褲腳。李杭蹲身撓了撓狗崽下巴,月光透過菱形窗格在他側臉割出明暗交界:“三倍傭金呢小家夥,夠買半車磨牙棒了。”
    推開吱呀作響的雕花木窗,錯落屋舍輪廓在霧靄中起伏。每扇蒙著報紙的玻璃窗後都晃動著模糊人影,像是拙劣皮影戲。李杭忽然將狗崽舉到窗台:“仔細看,這些房子……”
    尾音戛然而止。
    懷中小獸突然炸毛低吼,琥珀色瞳孔倒映著對麵閣樓,某扇百葉窗縫隙間,半張青白麵孔正緩緩後撤,留下窗欞上五道帶血的抓痕。
    李杭凝視著遠處亮燈的農舍,手背傳來黑犬溫熱的鼻息。
    這畜生向來對邪祟有特殊感應,此刻卻安靜得反常。
    他屈指輕叩窗沿:“難道離得太遠嗅不到邪氣?”
    血色月光下,那些木窗內的燈火突然接二連三熄滅,仿佛有隻看不見的手在掐滅燭芯。
    李杭迅速拉緊窗簾,後背貼著冰涼的牆麵滑坐在地。
    在這種鬼地方,多走半步都可能踩碎自己的命魂。
    晨霧未散的林間小道,容萱將泛黃的羊皮紙塞進他掌心。紙麵殘留的屍油觸感讓李杭指尖發麻,展開的墨跡勾勒出山腰處扭曲的標記。
    “你陪她玩了幾局捉鬼?”他挑眉看向始終垂首靜立的詭仆,對方青白的脖頸間隱約浮現金色咒文。
    沿著地圖標記攀至半山,腐土裏錯落著七座新墳。
    李杭用桃木劍挑開第三處土堆時,劍尖傳來黏膩的觸感。
    半張潰爛的新娘麵皮正掛在劍刃上顫動。他強忍嘔吐欲將殘肢收進裹屍布,遠處傳來喜轎吱呀的搖晃聲。
    李杭掏出手機確認定位,不出二十分鍾就摸到了宗祠斑駁的紅漆木門前。他伸手搭在銅門環上突然頓住,後頸莫名泛起涼意:“該不會裏麵還有沒收集全的?”
    穿過天井時背包裏的玻璃罐叮當作響,李杭在正殿石階前卸下負重。當他將三十七塊泛著青光的碎骨按記憶拚合時,指尖突然懸在空蕩蕩的頸椎上方,程玉彤的頭骨竟不在其中。
    “最重要的部分被藏起來了。”年輕人扯下衛衣兜帽抹了把臉,金屬拉鏈磕在鎖骨上生疼。他將散落的遺骸重新裝進防水行李箱,輪子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驚飛了簷角的白頭鵯。
    暮色四合時李杭拖著箱子回到民宿,老板娘倚著門框嗑瓜子,目光像秤砣般墜在黑色箱體上:“人可以進,這鐵疙瘩得留外邊。”
    “裏頭都是換洗衣物。”李杭攥緊拉杆的手指節發白。老板娘吐掉瓜子殼冷笑:“當我看不出裝的是死人零件?”這話讓李杭瞬間卸了勁,箱子軲轆撞在門檻上發出悶響。
    收了雙倍房費的婦人語氣軟下來,染著紅指甲的手指點向玄關:“放心,自打我家開店就沒丟過東西。”見李杭仍猶豫,她補了句:“何況這晦氣玩意兒白送都沒人要。”
    正要轉身上樓時,身後飄來漫不經心的試探:“等你退房了,小黑狗留給我養咋樣?”李杭轉身盯住腳邊打盹的煤球團子:“我自己能照顧。”
    婦人彎腰逗弄小狗,鬢角銀絲在廊燈下泛光:“別怪我沒提醒,這小祖宗隻吃後山草場養的牛。”李杭聞言怔住,他分明記得狗碗裏都是排骨拌飯。
    李杭突然感到脊背發涼,他意識到個極其反常的現象。
    自打進村以來,他從未在奶牛村見過任何牲畜,更遑論能提供牛肉的牛群。
    這個發現讓他後背滲出了冷汗,強壓下翻湧的疑惑向麵前的農婦開口:“大姐,能不能問您件事?”
    農婦正在喂狗的手頓了頓,刀刻般的皺紋在火光中顫動:“你問就是,知道的都告訴你。”
    “村裏!”李杭喉結滾動,目光掃過正在啃食肉塊的黑狗,“我轉遍了整個村子,連牛棚都沒見著,你們喂狗的牛肉是哪裏來的?”
    院落突然陷入死寂。農婦渾濁的眼珠直勾勾盯著虛空,幹裂的嘴唇神經質地翕動:“有肉,沒牛……”她佝僂的身軀開始詭異地抽搐,四周溫度驟降,磚縫裏滲出墨汁般的黑霧。
    “汪!”小黑狗突然炸毛狂吠,獠牙在月光下泛著寒光。
    李杭死死攥住狗繩,發現農婦指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長。他強作鎮定地摸出疊冥幣塞過去:“大姐再仔細想想?”
    紙幣觸手的瞬間,農婦扭曲的麵容突然平和。
    她貪婪地將錢揣進圍裙暗袋,壓低嗓音:“屠夫都是東巷屠夫送來的。”枯槁的手指在地圖某處戳出窟窿,“對了!”她突然渾身戰栗,“前些天……新郎新娘在那邊……”
    話未說完便戛然而止,農婦佝僂著背快步退回屋內,木門“砰”地緊閉。
    李杭盯著地圖上被指甲戳破的位置,聽見小黑狗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的低吼。
    晨霧還未散盡,李杭的登山靴碾過泥地上的碎骨片。當他聽說失蹤十年的新人竟與這場疫病有關時,喉結不自覺地滾動:“那些人的怪病,原來冥婚才是禍根。”
    鐵鍬下的骸骨泛著青灰色澤,腕骨處斷裂的銀鐲證實了身份,這正是程玉彤塵封十年的遺骸。
    李杭轉向倚在枯樹旁的農婦,指節叩響泛黃的地圖:“你說全村都成了墳場,可那些活人呢?”
    破敗祠堂的飛簷在陰雲下若隱若現,香火斷絕的供桌上積著寸厚灰塵。
    農婦絞著褪色的頭巾支吾道:“吃喜酒的都倒下了,再往後就不是我能打聽的了。”她腳邊散落的藥渣暗示著消息來源的不可靠。
    地圖上洇開的朱砂圈刺痛李杭的瞳孔,那是屠夫運送“特殊貨物”的密道。
    他牢牢記住了這條線索,卻在踏出客棧時突然駐足,雕花木箱旁蜷縮的黑影讓他瞳孔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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