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西南角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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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杭,這兩天你躲哪兒去了?”葉時雯攥著裙擺的手微微發顫,“我翻遍整個村子都找不見你,還以為你被那些東西……”
話還沒說完就被冷聲截斷:“找我做什麽?”李杭倚著褪色的門框,看著前女友發梢沾著的草屑,“我們早就兩清了。”
葉時雯突然跨步逼近,繡花鞋碾碎地上的枯葉:“小黑狗和戲園通行令都在你手上,你讓我怎麽完成儀式?”她揚了揚手裏泛黃的婚俗手冊,紙頁在陰風中簌簌作響。
李杭嗤笑出聲,腰間的銅鈴隨著動作叮當亂響:“搞清楚狀況,我憑什麽要管你死活?”
他目光掃過遠處山道上若隱若現的紅轎,“那天你說要留在山上當活祭品的時候,我們就完了。”
“等等!”葉時雯抓住他轉身時揚起的衣角,“我們假裝複合行不行?婚宴需要成雙入對才能入場,這是規則...”她聲音漸漸發虛,指甲幾乎要掐進布料裏。
李杭突然反手捏住她手腕,力道大得嚇人:“讓司命捅我那刀的時候,怎麽沒見你講規則?”他盯著女孩瞬間慘白的臉,“荼蘼沒給你續命符吧?不然你哪會……”
“你以為我想找你?”葉時雯猛地甩開桎梏,眼裏迸出寒光,“要不是你的詭仆帶著詛咒印記,根本進不了喜堂,到時候被當作孤魂野鬼。”
話音被銅鈴驟響打斷。山霧裏傳來嗩呐嘶鳴,送親隊伍猩紅的衣擺在林間忽閃。李杭摸著懷中黑狗溫熱的肚皮,忽然扯出個瘮人的笑:“行啊,要演就演全套。”他抓起葉時雯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你要是再敢...”
月光傾瀉在青石板路上,李杭倚著門框打量不速之客。
葉時雯鬢角微濕的碎發暴露了她的焦躁,這個向來矜持的姑娘竟在深夜找上門來。
“看到通關線索了?”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腰間的銅鈴鐺,那是戲班班主給的護身符。
李杭注意到她刻意將碎花旗袍的盤扣解開兩顆,這在往日恪守規矩的葉時雯身上實屬罕見。
花轎的紅綢緞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八個紙紮轎夫拖著虛浮的步子逼近。
李杭攥緊三天前找到的青銅合巹杯,這物件正隨著轎輦靠近變得灼熱。容萱突然扯了扯他袖口,莫恒已經舉起攝像機開始記錄。
“借過。”李杭側身避開攔在門前的倩影,三天前戲台下的那柄短刀還藏在他靴筒裏。
當時葉時雯貼著他說悄悄話的模樣多動人,轉眼間刀鋒就抵住了他的咽喉,為了那個裝著通關文牒的檀木匣。
葉時雯突然抓住他手腕,婚轎的珠簾碰撞聲裏混著她急促的喘息:“那晚是係統強製劇情!我若不按規則刺殺,咱們都會被困在輪回裏。”
她脖頸間浮起細密汗珠,戲服下的暗袋鼓鼓囊囊,不知又藏著什麽新把戲。
“當啷!”
莫恒的攝像機突然摔在地上,鏡頭裂痕中滲出暗紅液體。
容萱驚叫著後退,花轎不知何時已停在十步開外,轎簾縫隙裏伸出的慘白手指正抓著半截褪色紅蓋頭。
“要合作可以。”李杭突然將合巹杯拋向半空,青銅器皿在空中劃出詭異弧線,“先把荼蘼房間裏順走的龍鳳燭交出來。”
他早注意到葉時雯袖口沾染的特殊蠟油,那是喜堂密室裏才有的鮫人脂膏。
夜霧漸濃,嗩呐聲撕開寂靜。
葉時雯忽然輕笑出聲,從發髻間拔下鎏金步搖,尖端赫然刻著“司命”二字。
她將物件塞進李杭掌心時,指尖在他手腕內側輕輕畫圈:“戌時三刻,婚宴見真章。”
李杭脖頸處的寒毛微微豎起,若他失去作用,葉時雯隨時可能取他性命。
“活人總比傀儡可靠。”葉時雯橫擋在廊柱前,絳色裙裾掃過青磚。她掃了眼靜立簷下的容萱,那些詭仆雖有人形,卻不過是任人擺布的無生命體。
容萱忽然旋身擋在二人之間,廣袖帶起細碎風聲:“主人與我已經商量了破局的法子。”容萱聲線清泠如碎玉,驚得李杭錯愕地愣在原地。
葉時雯攥緊腰間軟刀,指節泛白:“你的詭仆竟進化出靈智?”
李杭徑直掠過質問,玄色衣擺掠過滿地紙錢。
容萱默契地落後半步,繡鞋精準踏在他每個腳印上。
兩人追著猩紅轎影轉入長街時,直播間的彈幕正瘋狂刷新:
“這哥們定力絕了,美人在前都不動搖。”
“詭仆又不能當老婆,換我早選葉姑娘了。”
“怕不是有什麽隱疾吧?”
李杭看見這些虎狼之詞,耳尖微燙地加快腳步。
前頭引路的紙紮人吹著滲人的喜樂,抬轎人步履如飛,八抬大轎始終懸浮離地三寸。
種種異象昭示著:轎中人恐怕並非活物。
隻要將程玉彤送至冥婚現場,這場詭異邀約便能終結。
青石板路上的血符漸次亮起,暗紅光芒映得李杭眉目森冷。他握緊容萱遞來的桃木匕首,骨節發出清脆響動。
望著李杭與容萱逐漸遠去的背影,葉時雯怔怔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進掌心。
司命突然從陰影中閃現,冰涼手臂環住她的腰際,模仿著人類擁抱的姿勢。
“滾開!”少女猛然掙脫桎梏,指著遠去的紅裙身影:“看看別人的契約靈多爭氣。”
她眼眶泛紅瞪著黑袍鬼使,發間銀鈴隨著劇烈喘息叮當作響。
司命蒼白麵容浮現譏誚:“那位可是用三成魂力作契,你呢?”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劃過少女頸間,在廉價銅錢項鏈處停駐。
月光穿透他半透明的軀體,映出滿地斑駁暗紋。
葉時雯突然嗤笑出聲,反手扣住鬼使腕骨:“殺了我,你這百年修為可就……”
沒說完的話消散在夜風中,腕間契約印記驟然發燙。
司命瞳孔縮成針尖,黑袍無風自動,四周草木頃刻覆上白霜。
李杭掀開轎簾,眼前朱門大院張燈結彩,兩排紙紮童男童女捧著紅燭。
容萱突然扯住他衣袖,血色蓋頭下傳來低語:“西南角槐樹。”
“程家表親是吧?”青衫賬房端著禮簿攔住去路,毛筆在空白頁遊走。
李杭看見對方袖口暗紋,當即掏出繡金請柬:“表哥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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