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依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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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姝是被鬧鍾所叫醒的,手機自帶的鈴聲刺耳且嘈雜,作為醒神利器最好不過。
    一直以來,她的生物鍾都會非常神奇的在鬧鍾響前幾分鍾讓她提前進入半醒狀態,這種在完全沉睡中被叫醒的感覺還真是久違了。
    喬姝從被窩裏伸出一隻手來劃掉鬧鈴,懶洋洋地不想動彈。難得一周的感冒在藥物的幫助下終於好了,昨晚卻是做了很多光怪陸離的夢,即便醒來轉眼便忘了大半,喬姝的腦子也還是記得那種疲憊至極的感覺,活像是考了一天的理科考試。
    “咚、咚、咚。”
    門口響起了不緊不慢的三聲敲門聲,在這個家中會對喬姝這樣講禮貌的也就隻可能是喬霜白一人了。喬姝看了眼時間,剛剛好九點,不知他來叫自己有什麽事。
    “進來吧。”以前喬姝周末會去美術展覽館處理事情,所以即使在周末也定了早起的鬧鍾。這周她不用前去打掃和規劃,作業又在昨天的學習會中完成了大半,喬姝懶散地坐起來披上衣服靠在床頭,想要繼續休息一下。
    喬霜白得到允許之後才推開門,堆積在門口的那些雜物自然不可能擋得住他,毫不費力地就被撥開掃在了一旁。他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圓進來放到喬姝的床頭,坐下來熱切地說道:“我看了資料,人類要想活得久,三餐規律少不了。這是我照著教程煮的湯圓,你快嚐嚐味道怎麽樣。”
    喬姝嫌棄地看了眼碗中皮是皮、餡是餡的內容物,沒想到居然能有比她廚藝還差的人存在:“你管這叫湯圓?”
    “你不信的話我還可以把剩下的包裝拿來給你看,就在冰箱裏。”喬霜白絲毫不覺得這個賣相有什麽問題,隻端著碗讓喬姝趕緊趁熱吃:“書上說不吃早飯容易得什麽結石,嚴重的還要去醫院做手術呢,你這身體,我看實在沒必要冒這種風險。”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喬姝現在對喬霜白的態度好上了很多,對於他遞過來的食物,也不再非要保持必須親眼見證出處的態度,反正突然把自己下藥毒死了對他應該也沒什麽好處,便懶得把自己搞的天天如臨大敵那麽累了。
    接過喬霜白精心烹飪的愛心早餐,速凍湯圓這種東西,樣子再怎麽淒慘,味道也不會差到哪去。隻要喬霜白不是突發奇想從和麵到調餡料都是自己做,那還是能入口的。
    喬姝一邊吃一邊想,也不知是不是這幾天生病buff的緣故,讓喬霜白突然變得照顧自己了好多。真希望他這個樂子不要太早過去,那上學的日子自己也能過上起床就吃飯的生活,就再好不過了。
    喬霜白坐在床頭認真地盯住喬姝吃飯,絲毫不知道對方在心裏許願為自己安排了一項長期的家務勞動。就算知道,他估計也沒什麽反應,喬霜白不是人類,沒有那些“男人怎麽可能做家務”這種糟粕理念,做不做全看他自己是否樂意,隻要能找到樂子,開一個個人家政公司他也是願意的。
    眼看著喬姝把碗中露餡的湯圓吃完,喬霜白滿意地點點頭,目光不經意掃過喬姝略顯淩亂的睡衣,是一件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碼t恤,超市二三十元一件的那種品類,經過多次洗滌,現在已經變得柔軟破舊,便隨口問道:“你這睡衣有段年頭了吧,反正尺碼看著差不多,要不要拿幾件我的去,應該要保暖一點。你前麵感冒該不會就是——唔!”
    撲麵而來的枕頭暴擊中斷了喬霜白的話,喬姝“啪”地放下碗,靜了一秒又將碗拿起塞到喬霜白手中,命令道:“出去。”
    “哈。”喬霜白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惹到喬姝了。人類女性的心情還真難猜,喬霜白突然有些理解了網上那些發帖求助為什麽自己女朋友老是莫名其妙發火的男性了,幸好喬姝不是自己的女朋友,作為觀察對象都這麽“喜怒無常”了,要是按照人類的交往規律,自己還不得被狠狠拿捏。
    趕走了喬霜白,喬姝呼了一口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大意了,一直沒怎麽把喬霜白當人,就沒想著男女之別這種事。雖然知道他的發言大抵是缺少人類常識沒怎麽過腦子,不過頂著這樣一副樣貌,自己聽到的第一時間果然還是很別扭,跟騷擾一樣。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喬姝還是起來去洗漱了。沒吃東西還好,吃了早餐還不刷牙的話,總感覺挺邋遢的。等到一切收拾完畢,路過客廳的時候,從沙發上又伸過來一隻手臂,端著溫度適宜的感冒藥,喬霜白跟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說道:“時間剛剛好,把藥喝了吧,今天是最後一次了。”
    衝劑類藥水要比膠囊好喝一些,喬姝不是很適應吞那種大型藥丸,總感覺會卡住。接過水杯將裏麵的藥物一飲而盡,把杯子交還給喬霜白的時候,喬姝意識到自己現在使喚他似乎越來越順手了,不過喬霜白本人對此並無什麽異議,反而很開心的模樣。
    喬姨母買菜回來,看到站在客廳的喬姝,沒了喬霜白在一旁威脅,她的態度再度變回以前的樣子,換上一副刻薄的嘴臉使喚道:“怎麽還站在這裏,客廳這麽亂沒看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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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姝掃了眼客廳的地磚,有段時間沒拖了,上麵有好些喬高遠沒換鞋踩上的泥印,還有廚房端菜上桌不小心灑落的湯水。喬姨母有時看到了會自己處理,心情不佳的話就會等著讓喬姝放學來打掃衛生,自己躲清閑。
    “我天天供你吃穿,給你交學費,知不知道這多少錢啊、啊?你媽走的倒幹淨,跟那個男人啥都沒留下,我好心收留你,天天這麽大人了眼睛裏還半點活沒有,我看你以後嫁出去你要怎麽辦!”
    喬姨母絮絮叨叨的聲音從餐廳裏傳來,她一邊收拾冰箱一邊數落著喬姝,十多年如一日,她能從這種打壓姐姐孩子的行為中收獲扭曲的快樂,就好像為當年壓抑的自己找回場子一般。
    她說的那些話喬姝倒不會往心裏去,隻覺得她嗓音又不好聽,還機關槍似的說個沒關,嘈雜地讓人心煩。麵對喬姨父或者是比她明顯高一等的人時,她從不會如此做派,欺軟怕硬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在陰影裏待久了,不敢麵對強權,隻能通過欺壓更弱小的一方來實現自己的自尊。
    喬霜白站在喬姨母背後,從廚房中和喬姝對視。喬姝看到他做了幾個口型,沒有學過唇語,但結合情景不難猜測他是在說“需不需要我的幫助”。
    臉上看戲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放在以往,喬姝會選擇拒絕,她不想通過依賴這個不知底細的非人之物的方式來取得某些成果,這會讓她感覺自己正在走入一個圈套,被無形中拿走更加珍貴的代價。
    但現在既然決定和喬霜白“玩”下去,看看他究竟想要從自己這裏得到什麽,那麽結果已然無法避免,過程還不為自己多占點便宜,那就太虧了。
    喬姝同樣回以了一個口型:“做得到的話,就試試看。”
    喬霜白笑著咧開了嘴,是非常爽朗的笑容,沒人知道興奮感如螞蟻般攀登上他的脊背,如果他有的話,這應該是會被形容為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他真的很享受喬姝走投無路隻能依靠自己的樣子。
    “喬碧華。”喬霜白叫了喬姨母的名字,微笑著對她下達了命令:“閉嘴,然後自己去處理家務。從今天開始,不許對喬姝指手畫腳的。”
    在喬霜白叫到自己名字的時候,喬姨母整個人就呆立在了原地,整個人畏畏縮縮地轉過來麵對著喬霜白,像是做了壞事被班主任點名的小學生一樣。對於這個理應是自己侄子的少年發布的命令,她也莫名完全沒有反抗的意識,就像機器被植入了不可違抗的指令,隻能將其奉為聖旨而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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