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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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詭夜
    林遠站在星瀾市警局落地窗前,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的銀質手鏈。這座濱海城市潮濕的海風裹挾著鹹腥味湧入鼻腔,讓他想起三天前在法醫室看到的那具屍體。
    &34;死者陸明遠,三十八歲,星瀾集團副總,死因...無法確定。&34;法醫老陳摘下口罩,鏡片後的眼神帶著職業性的疲憊,&34;全身骨骼酥軟如泥,皮膚下沒有出血點,連癌細胞都沒找到。&34;
    林遠盯著解剖台上宛如被抽去骨頭的軀體,突然想起上周在老城區天台遇見的那個女人。她穿著靛藍色蠟染長裙,赤足踩在生鏽的欄杆上,月光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女人仰頭望向月亮時,右手腕上係著的紅繩手鏈在風中輕輕搖晃,繩結的形狀像極了某種古老的符咒。
    &34;監控拍到了嗎?&34;他下意識摸出手機,屏幕壁紙是妻子陳夏的笑顏。
    &34;老城區監控全壞了,&34;技術員小王搖頭,&34;不過有目擊者說,當晚看到一個穿藍裙的女人站在樓頂,像在念叨什麽。&34;
    林遠的手指驟然收緊。三天前正是農曆十五,滿月當空。
    第二章:山海經
    黎夏蜷縮在研究所的資料室裏,泛黃的《黎族古籍考》在台燈下泛著微光。作為黎族文化研究院最年輕的副研究員,她本該沉浸在申報非遺項目的忙碌中,卻總被某個夢境困擾——夢中總有個穿製服的男人站在黎寨的鳳凰花樹下,銀色手鏈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
    手機突然震動,是母親發來的語音:&34;夏夏,村裏的阿婆快不行了。&34;
    黎夏抓起背包衝出研究所,黑色轎車在山路上顛簸。車窗外的熱帶雨林掠過眼角,她想起臨行前在古籍上讀到的記載:禁魘婆若未完成三年一度的&34;獻祭&34;,自身將遭反噬而亡。
    &34;阿嬤!&34;推開斑駁的木門,濃重的草藥味撲麵而來。八十三歲的黎阿嬤躺在竹編吊床上,雙眼緊閉,手腕上纏著的紅繩手鏈與夢中那個男人的銀鏈竟是同樣的紋路。
    &34;快...快走...&34;老人枯瘦的手指艱難抬起,指向後山的檳榔林,&34;她要...要取你的頭發...&34;
    黎夏的瞳孔驟然收縮。三天後的月圓之夜,她站在後山最高處的觀景台,月光穿過雲層傾瀉而下。手機突然震動,是林遠發來的定位——星瀾市殯儀館。
    第三章:套索
    殯儀館解剖室裏,林遠盯著陸明遠腳邊那根帶血的檳榔,瞳孔猛地收縮。這根檳榔與黎夏資料室裏珍藏的《禁魘秘錄》中記載的&34;引魂柱&34;形狀完全一致,柱體表麵刻著的紋路,竟與他父親留下的那本《山海經圖鑒》中&34;蠱雕&34;的圖騰驚人相似。
    &34;死者指甲縫裏檢測到特殊植物纖維。&34;老陳遞來檢測報告,&34;經鑒定,是產自五指山區的箭毒木。&34;
    林遠猛地轉身,監控畫麵裏那個穿藍裙的女人正在太平間外徘徊。她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修長,右手腕的紅繩手鏈與父親留下的銀鏈,竟是陰陽兩麵的對應紋樣。
    &34;準備竹筒套索。&34;他摸出配槍,指節因用力而發白,&34;記住,千萬不能讓她碰到你。&34;
    夜色中的星瀾市老城區,黎夏抱著裝滿箭毒木粉末的玻璃罐狂奔。她知道,那個男人很快就會找到這裏。後頸突然傳來刺痛,黎夏踉蹌著轉身,林遠的手電筒光束刺破夜色,照在她手腕的紅繩上。
    &34;黎夏,&34;男人開口時,聲線帶著與父親如出一轍的清冷,&34;你該明白,有些東西不該被喚醒。&34;
    第四章:獻祭
    黎夏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二十年前父親離奇失蹤前,正是帶著那本《山海經圖鑒》消失在五指山霧瘴中。此刻她看著林遠身後舉著麻醉槍的特警,突然扯開衣領——鎖骨下方,赫然紋著與父親失蹤前最後一張照片中一模一樣的蠱雕圖騰。
    &34;你父親臨死前,&34;林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34;把破解禁魘咒的方法紋在了你身上。&34;
    黎夏的瞳孔驟然收縮。月光突然被烏雲遮蔽,她感到有什麽東西正順著脊椎爬上後頸。林遠突然撲過來,槍管抵住她太陽穴,卻在觸碰的瞬間被紅繩上的符文灼燒得慘叫後退。
    &34;快看!&34;小王指著監控屏幕,&34;太平間裏的陸明遠...活了!&34;
    第五章:山海
    三天後的雨夜,黎夏被帶到了五指山深處的黎寨。林遠的手腕上纏著新換的繃帶,那是三天前被紅繩灼傷的傷口。
    &34;你父親是上一任禁魘婆,&34;黎族長者盤坐在火塘邊,銀白的發絲間綴滿蠱雕木雕,&34;他背叛了族規,將禁魘咒的破解之法泄露給漢人。&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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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夏摸著鎖骨下的圖騰,突然明白父親臨終前那句&34;守護比毀滅更重要&34;的含義。她解開紅繩,月光下,銀色手鏈與父親留下的那串竟完美契合。
    &34;真正的禁魘,&34;林遠突然開口,&34;是人心中的執念。&34;他舉起從陸明遠墓地挖出的箭毒木樁,&34;這個瘋子用現代科技複原了禁魘咒,企圖製造生化危機。&34;
    黎夏的指尖撫過父親的手鏈,突然笑了。她將銀鏈纏繞在箭毒木樁上,火塘裏的木柴劈啪作響,圖騰在火光中浮現出流動的紋路。
    &34;獻祭,本就是雙向的。&34;她輕聲說。
    終章:歸途
    三個月後,星瀾市博物館的特展廳裏,黎夏的蠟染作品《山海經》正在展出。林遠站在《蠱雕圖》前,突然發現畫框邊緣多了一行小字——&34;以骨為筆,以血為墨&34;。
    &34;黎研究員,&34;保安小張遞來包裹,&34;這是您父親生前寄存的快遞。&34;他拆開層層防水袋,露出半本泛黃的《禁魘秘錄》。
    林遠翻到夾著幹枯檳榔葉的頁頁,突然聽見身後傳來輕笑。黎夏站在落地窗前,銀色手鏈在陽光下折射出星瀾灣的海浪。
    &34;要來黎寨參加成年禮嗎?&34;她晃了晃手腕,&34;今年的新娘,要選最勇敢的勇士。&34;
    後記
    五指山霧瘴深處,黎夏父親的墓碑旁,新立著一塊無字碑。碑縫裏鑽出的箭毒木幼苗,在月光下輕輕搖晃,仿佛在等待下一個輪回的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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