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天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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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列車上)
沈青梧握著車票的手指節發白,電子屏上的&34;往生站&34;三個字正在滲血。對麵座位的老太太突然化作白骨,腐爛的指骨刺進他肩膀:&34;靈官大人,該收網了。&34;
車廂突然傾斜四十五度,沈青梧撞向車窗。玻璃映出的倒影裏,他背後盤踞著九條狐尾,每條尾巴末端都拴著青銅鎖鏈。鎖鏈另一端沒入虛空,隱約可見王善手持雷鞭的虛影。
&34;別看眼睛!&34;厲九霄的暴喝在耳邊炸響。沈青梧猛地閉眼,掌心破障刃割破虎口,鮮血在車窗畫出符咒。列車劇烈震顫,隧道牆壁浮現出密密麻麻的鎮魂釘,釘身纏繞的鎖鏈正將某個龐然大物拖向深淵。
車頂突然炸開,暴雨傾盆而入。沈青梧看見王善踏著雷雲立於車頭,手中雷鞭纏繞著半截狐尾:&34;沈娘子,你以為逃得掉?&34;鞭梢甩出的電光裏,沈青梧看見五百年前的畫麵——沈氏先祖將狐妖沈娘子鎖入雷峰塔,塔頂懸掛的正是清穢司的鎮魂令。
&34;當年你私放狐妖,害我師尊道基盡毀。&34;王善的瞳孔裂成豎瞳,雷鞭突然暴漲百丈,&34;今日便用你魂魄祭煉法器!&34;
沈青梧懷中的玉佩殘片突然飛旋,拚合成完整的陰陽魚。厲九霄甩出十二道符咒結成天羅地網,卻被雷鞭擊得粉碎:&34;快用禁術!&34;
&34;以吾血脈,喚汝真名!&34;沈青梧咬破舌尖,血霧在空中凝成篆文。整列地鐵突然靜止,隧道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脆響。王善臉色驟變,雷鞭上的電光竟被陰陽魚盡數吞噬。
雷部秘錄中)
當列車衝出隧道時,沈青梧發現自己站在青銅祭壇中央。九根蟠龍柱環繞四周,每根柱上都鎖著狐妖殘魂,最中央的祭壇刻著《清穢司雷部秘錄》。
&34;這是天庭賜予靈官的法器。&34;陸清玄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褪去黑衣,露出繡著雷紋的玄色祭袍,&34;當年王靈官鎮壓沈娘子後,將狐族本源煉成九霄雷印,鎮在雷峰塔底。&34;
沈青梧翻開祭壇上的青銅簡,泛黃的竹簡突然燃燒:&34;萬曆二十三年,沈氏第七代家主獻祭全族,將半數狐族精魄封入雷印。作為交換,清穢司承諾庇護沈氏血脈。&34;
厲九霄的驚呼打斷他的思緒。少女的右臂正在妖化,指甲暴漲成利爪:&34;靈官在雷印裏種了噬魂咒,所有接觸過雷印的狐族都會...&34;話音未落,她化作青煙鑽入沈青梧體內。
沈青梧眼前浮現出驚人畫麵:二十年前的雨夜,母親沈昭將嬰兒交給雲溪書院看門人。繈褓裏掉出的玉佩,此刻正在他掌心發燙。玉佩裏封存著的,正是厲九霄被封印的狐魂。
&34;難怪王善追殺你。&34;陸清玄點燃三炷狼煙,煙霧中浮現出雷峰塔虛影,&34;你體內既有沈氏血脈,又藏著狐族魂魄,是唯一能同時開啟雷印和清穢司禁地的人。&34;
陰陽渡下)
子時的陰陽渡口泛起幽藍磷火,沈青梧握著完整的陰陽魚玉佩踏入渡船。船頭老艄公突然轉頭,渾濁的眼球映出他背後的真相——王善的雷鞭正穿透時空,鞭梢纏繞著母親沈昭的咽喉。
&34;該還債了。&34;沈昭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沈青梧懷中的雷印突然震動,九霄雷印裏傳出萬千狐妖哀嚎。陸清玄的驚呼與王善的怒吼同時響起:&34;你竟敢動用禁術!&34;
整座渡船開始崩解,沈青梧在時空亂流中看見兩個真相:五百年前的雷峰塔頂,沈娘子將半數魂魄注入玉佩;二十年前的雨夜,母親將真正的雷印封入嬰兒體內。
&34;靈官,看看你守護的天道!&34;沈青梧將陰陽魚按在雷印上。九霄雲外傳來驚雷,王善的雷鞭寸寸崩裂,露出裏麵纏繞的狐尾——那竟是沈娘子當年被斬落的半截狐尾。
渡船在時空裂縫中重組,化作青銅巨鼎。沈青梧躍入鼎中,看見鼎內刻著《清穢司罪錄》:所謂鎮壓狐妖,不過是天庭為煉製長生丹藥設下的騙局。曆代靈官實為監工,將狐族精魄煉成雷印。
&34;現在你知道為何要滅口。&34;陸清玄扯下麵具,露出與王善七分相似的麵容,&34;我本是沈娘子用最後精魄創造的守印人,如今雷印將碎...&34;
狐火焚天終)
當沈青梧握住雷印核心時,整座青巒市開始崩塌。九霄雲外的雷部戰鼓齊鳴,王善率領天兵壓境。厲九霄化作百丈狐妖,九尾纏住天兵鎖鏈:&34;用你的血喚醒雷印真靈!&34;
沈青梧將陰陽魚刺入心口,沈氏血脈與狐族魂魄在鼎中交融。雷印綻放出萬丈青光,五百年前的真相在光華中顯現——所謂靈官執法,不過是天庭收割氣運的騙局。曆代被鎮壓的狐妖精魄,都成了煉製長生丹的養料。
&34;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陰陽為炭兮萬物為銅。&34;沈青梧念出禁咒,雷印化作火鳳衝天而起。王善的雷鞭在鳳焰中熔成鐵水,天兵戰甲接二連三爆裂。
陸清玄在消散前抓住沈青梧的手:&34;去雷峰塔...&34;話音未落,他的身軀已化作星屑。沈青梧縱身躍入火鳳,看見塔底的沈娘子正在等候。狐尾纏繞著雷印,她的眼角有淚化作星河。
&34;該結束了。&34;沈青梧將雷印按進塔基。九霄雲外傳來玉帝震怒的雷霆,卻在觸及塔頂時消散——塔身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正是沈氏先祖用萬年修為刻下的禁製。
晨光初現時,沈青梧站在重建的雲溪書院。厲九霄的狐耳從發間探出,指尖纏繞著修複好的雷鞭:&34;靈官王善被貶為凡人,正在二十八宿星位輪回。&34;
他翻開《玄真錄》殘卷,新浮現的文字在陽光下閃爍:&34;天運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然人妖殊途之論,終當湮滅於青史。&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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