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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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雲棲苑來客
2023年春,臨江市雲棲苑別墅區37棟迎來了一位特殊租客。物業經理陳遠山至今記得那個陰雨綿綿的午後,黑色賓利慕尚碾過梧桐落葉停在崗亭前,穿竹青色唐裝的老者撐傘下車,傘骨上雕著暗銀雲紋,細看竟是活靈活現的狐尾造型。
"勞煩通報,我想租37棟全年居住。"老者遞來的名片印著"白硯秋"三個瘦金體小楷,職務欄赫然寫著"文化投資顧問"。陳遠山瞥見車內後視鏡掛著枚古怪銅墜,形似蜷縮的狐狸幼崽,眼睛嵌著兩顆鴿血石。
合同簽訂時出了樁怪事。白硯秋堅持要按農曆計算租期,預付了整年租金十五萬元,卻要求將起租日定在立冬後的第一個甲子日。陳遠山暗自腹誹這老頭怕不是老年癡呆,麵上仍堆著笑應承下來。送客時瞥見後座散落著泛黃的線裝書,封皮用朱砂寫著《地脈玄章》《天星堪輿》之類的書名。
第二章 無人宅邸
約定的起租日過去半月,37棟依然門窗緊閉。保潔員小張在例行巡查時發現異常:本該空置的別墅飄出嫋嫋炊煙,落地窗內隱約可見人影晃動。她壯著膽子叩門,門縫裏滲出檀香混著雨前龍井的清氣。
"白先生正在會客。"開門的竟是個穿月白長衫的年輕人,眉眼溫潤如三月春水。小張注意到他腰間懸著枚白玉牌,刻著"雲居"篆文,與白硯秋車內的銅墜紋路如出一轍。
當晚物業監控室炸開鍋。本該無人的別墅亮起暖黃燈光,兩個身影在庭院裏對弈。鏡頭拉近時,執黑子的人袖口滑落,腕間金表盤背麵赫然嵌著微型八卦鏡。更詭異的是,當棋子落定"天元"位時,庭院古槐突然無風自動,驚起滿樹寒鴉。
第三章 饕餮盛宴
陳遠山終究按捺不住,在立冬那日帶著合同上門。雕花鐵門無聲滑開,庭院裏飄來《廣陵散》的古琴聲。穿過七重月洞門,眼前豁然開朗:太湖石堆砌的假山群中藏著溫泉池,池畔漢白玉亭裏,白硯秋正與幾位商界大佬對飲。見到來人,眾人齊刷刷起身行禮,某位地產大亨甚至親手為白硯秋斟酒。
"這是臨江最好的明前龍井。"白硯秋將青瓷盞推過來,指尖在杯沿輕叩三下,"陳經理可知,這宅子地脈通著臨江古河道?"他忽然壓低聲音,"三日後子時,去西廂房第三個博古架看看。"
當夜暴雨傾盆。陳遠山舉著手電筒在布滿蛛網的架子上翻找,指尖突然觸到冰涼的金屬物件——是把青銅鑰匙,柄上纏著褪色的五色縷。鑰匙插入博古架暗格的瞬間,整麵書牆轟然翻轉,露出密密麻麻的保險櫃,最上層躺著本燙金冊子,扉頁寫著《臨江地脈堪輿圖誌》。
第四章 風雲驟變
次日清晨,陳遠山被手機震醒。白硯秋發來的衛星地圖上,紅圈正籠罩在臨江化工廠舊址。附加的檢測報告顯示,地下三十米處埋著超標百倍的放射性物質。他火速聯係環保局,卻被告知該地塊三年前已通過環評驗收。
"陳經理不妨查查2015年的施工記錄。"白硯秋的聲音從高爾夫球場傳來,他正與副市長打球,"當年壓垮那棟筒子樓的,真是地基沉降嗎?"球杆在空中劃出優美弧線,擊碎白玉杆頭的瞬間,副市長手中的冰鎮酸梅湯潑在了燙金聘書上。。
當晚新聞播報突發事故:化工廠舊址挖掘出七具風幹屍體,皆呈跪姿麵向東南。法醫在頭骨天靈蓋發現針孔狀痕跡,與三十年前失蹤的地質勘探隊裝備吻合。輿情洶湧時,白硯秋在私人會所舉辦品鑒會,現場播放著某位退休老領導接受采訪的視頻:"...當年確實存在數據造假..."
第五章 大隱隱於市
隨著調查深入,白硯秋的真實身份漸顯端倪。文物局專家認出他常把玩的玉器出自戰國曾侯乙墓,古籍收藏界流傳著某位神秘藏家近年斥巨資購入二十八星宿圖殘卷。最令人震驚的是,某位能源新貴的父親突然拋售全部海外資產,捐贈的三十億善款指定用於建設臨江防輻射博物館。
"他在布局。"私家偵探老周將照片推給陳遠山,畫麵裏白硯秋正在某軍工研究所門前駐足,懷表鏈子拴著隻三尾赤狐標本。老周摸著下巴上的山羊胡,"十年前那場礦難,遇難者名單裏有個地質工程師姓白..."
冬至前夜,陳遠山收到匿名快遞。牛皮紙袋裏是泛黃的日記本,1983年4月17日的記錄寫著:"今日在雲棲山發現鈾礦脈,礦洞深處有青銅器殘片,紋路與三星堆青銅麵具相似。突然天降暴雨,山體滑坡前,我看到七盞幽綠燈籠飄過..."最後幾頁夾著張黑白照片,年輕版的白硯秋站在勘探隊帳篷前,身旁站著位戴眼鏡的年輕人,眉眼與現任市委書記驚人相似。
第六章 狐說
"他們用二十年陽壽換二十年富貴。"白硯秋在茶室展開《山河社稷圖》,指尖點著臨江地脈走勢,"當年參與瞞報的七十三人,如今個個位高權重。"紫砂壺嘴蒸騰的白霧裏,他眼尾浮起細紋,"知道為什麽選你嗎?陳經理父親當年在紀委工作過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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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拍打著落地窗,陳深看見玻璃倒影裏,白硯秋身後隱約有九條狐尾搖曳。老人將茶盞推過來時,杯底沉澱的朱砂組成卦象:"離為火,坎為水,離坎相戰,大凶之兆。"他突然劇烈咳嗽,指縫滲出黑血,在黃花梨桌麵畫出扭曲符號,"記住,子時三刻去江心島,那裏有你要的答案..."
第七章 江心秘
快艇衝破濃霧時,陳深懷裏的青銅鑰匙微微發燙。江心島礁石縫隙裏,生鏽的鐵箱裏整整齊齊碼著七十三本工作日誌,最上麵那本貼著父親年輕時的照片。泛黃的紙頁記載著驚人真相:所謂"鈾礦勘探"實為軍方秘密實驗場,七十三名科研人員因反對數據造假遭滅口。
當陳深翻開最後那頁,江麵突然掀起狂瀾。白硯秋立在船頭,身後跟著九隻火紅狐狸,手中羅盤射出青光:"他們用活人煉丹,你父親是唯一知情人。"狐狸們圍著鐵箱哀鳴,陳深看見父親日記本上的血跡漸漸聚成卦象——正是白硯秋在別墅畫下的那個。
第八章 天理昭昭
次日報紙頭條震驚全城:市長秘書家中搜出與境外間諜的密電,化工廠地塊審批文件驚現偽造簽名。更驚人的是,某落馬高官在雙規時突然用頭撞牆,額角鮮血淋漓寫下"白硯秋"三字。陳深站在江心島最高處,看見七十三盞孔明燈升空,每盞燈上都映著張人臉。
"他們怕了。"白硯秋的聲音混著江風傳來,"當年我渡劫失敗被封在青銅鼎裏,是他們用活人精血溫養二十年。"他摘下腰間玉佩擲入江中,驚起百丈高的水柱,"今夜子時,去臨江飯店37層天台。"
第九章 終局
旋轉餐廳天台寒風刺骨。白硯秋褪去人形,九尾狐在月光下泛著銀輝:"當年你父親將魂魄封入玉佩,等著你來解咒。"他咬破指尖在陳深掌心畫符,"記住,貪狼吞財,破軍掌兵,文曲化忌——這是你命格。"
警笛聲響徹夜空時,陳深看見父親的身影從玉佩裏走出。白發老人撫摸著青銅鼎上的銘文,鼎內七十三根人骨正在發光。白硯秋化作青煙沒入鼎中,鼎身浮現出八個篆字:天理昭昭,報應不爽。
第十章 餘音
三個月後,臨江化工廠遺址立起黑色大理石碑。陳深撫摸著碑文上"七十三烈士永垂不朽"的字樣,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照片:某新建樓盤奠基現場,白玉牌"雲居"在聚光燈下閃爍,奠基人名單裏有個熟悉的名字——正是當年被撤職的副市長之子。
夜色漸深,陳深點燃父親留下的青銅煙鬥。青煙繚繞中,他仿佛又看見那頂黑色賓利駛過梧桐道,車尾燈在雨幕裏拖出兩道血痕。遠處江心島方向,傳來若有若無的銅鈴聲,九尾白狐的傳說,在臨江人的茶餘飯後繼續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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