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 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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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海市西郊的梧桐巷向來以豪宅雲集聞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當屬林氏集團的獨棟別墅。三層歐式建築在夜色中泛著珍珠白的光澤,六米高的鑄鐵圍欄上纏繞著帶刺玫瑰,監控探頭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座價值八千萬的宅邸裏,此刻正上演著一場無聲的較量。
林建業站在落地窗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威士忌杯沿。水晶吊燈將他的影子拉長在波斯地毯上,與牆上那幅《八駿圖》形成詭譎的對照。妻子王雅琴正在二樓臥室試穿新定製的vaentino高定禮服,鑲滿碎鑽的裙擺掃過紅木地板時,發出細碎的沙沙聲。
"老林,你答應過今天陪我去參加慈善晚宴的。"王雅琴的聲音從旋轉樓梯上傳來,香奈兒五號的氣息裹挾著施華洛世奇水晶耳墜的冷光。她今天特意化了複古妝容,烈焰紅唇與耳際的孔雀藍羽毛相映成趣。
林建業轉身時碰倒了茶幾上的青瓷茶寵,鎏金貔貅在波斯地毯上滾出沉悶的聲響。他望著妻子裙擺上那枚價值七位數的梵克雅寶胸針,喉結滾動著說:"公司臨時有個要緊的合同......"
話音未落,整棟別墅突然陷入黑暗。應急燈亮起的瞬間,王雅琴尖叫著撞翻了玄關處的琉璃擺件。監控屏幕雪花般閃爍,警報聲刺破夜空。
"報警!快報警!"林建業抓住妻子的手腕往保險庫方向拖拽,卻撞進一團溫香軟玉。穿著真絲睡裙的林婉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轉角,月光透過彩色玻璃在她腳踝的銀鏈上折射出細碎光斑。
這個被林家收養了七年的姑娘總是安靜得像幅水墨畫,此刻她烏發披散,睡裙下隱約可見練習空手道留下的肌肉線條。王雅琴突然想起三個月前在別墅後巷撞見她徒手撂倒三個醉漢的場景,當時她也是這樣垂首站在血泊裏,任由保安將人拖走時還保持著鞠躬的姿勢。
"如眉,帶我去安全室。"林婉的聲音輕得像飄落的合歡花,指尖卻精準扣住林建業欲解領帶的動作。這個動作讓王雅琴瞳孔驟縮——她分明看見養女虎口處有道月牙形疤痕,那是長期握槍才會留下的印記。
當三人衝進地下三層的安防室時,紅外警報正瘋狂閃爍。監控畫麵裏,六個黑衣人如同鬼魅般翻越圍牆,他們手持的並非普通電擊棍,而是軍用級的泰瑟槍。王雅琴突然注意到,最先闖入者的戰術手套上繡著半枚殘缺的鷹隼徽章——那是三年前林氏集團海外分公司遭遇伏擊時,劫匪留下的標記。
"啟動b3防禦協議。"林婉突然按住林建業正要輸入密碼的手。她踮起腳尖湊近監控屏幕,鼻尖幾乎要碰到冰冷的玻璃:"他們在用聲波幹擾係統,切斷別墅與外界的所有電子信號。"
王雅琴突然想起上周家中裝修時,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養女曾指著智能中控係統說:"這些線路應該走外牆。"此刻她才驚覺,別墅所有線路確實都包裹在防輻射鉛管裏。
黑衣人已經突破電子門禁,首當其衝的是管家老周。老人舉起黃銅燭台抵擋的瞬間,泰瑟槍的電極彈如毒蛇吐信。林婉突然閃身擋在王雅琴身前,真絲睡裙被氣流掀起時,王雅琴瞥見她腰間若隱若現的黑色戰術綁帶。
"往左滾!"林婉低喝的同時,老周被電流擊中的身體撞碎了古董花瓶。飛濺的瓷片在林婉小腿劃出血痕,她卻像感覺不到疼痛般旋身踢飛了第二人的武器。王雅琴突然發現,養女踢腿的弧度與自己練了十年的芭蕾舞姿驚人相似。
槍聲在防彈玻璃外炸響時,林婉已經奪過泰瑟槍。她單手拆卸槍械的動作嫻熟得令人心驚,零件如雨點般砸向入侵者。某個瞬間,王雅琴仿佛看見她背後展開金屬羽翼——那是特種部隊近身格鬥教官才有的肌肉記憶。
當第三個黑衣人從背後偷襲時,林婉突然轉身。王雅琴從未見過如此暴烈的美:睡裙撕裂處露出腰間的凱夫拉防彈層,戰術靴底彈射出的鋼索纏住對方腳踝。骨骼碎裂的聲響混著警報聲在地下室回蕩,林婉喘息著將染血的槍管抵在最後一人喉間:"誰派你們來的?"
監控屏幕突然亮起雪花,入侵者的紅外信號全部消失。林婉扯下戰術綁帶扔進碎紙機,轉身時睡裙已恢複平整。王雅琴望著她鎖骨處滲血的傷口,突然想起收養協議上的條款:林婉父母因公殉職,作為補償,林家提供終身衣食無憂的生活。
"如眉,去換件衣服。"林建業的聲音有些發顫,他正用手機聯係海外分部。王雅琴卻突然抓住丈夫的手腕,施華洛世奇耳墜在黑暗中劃出冷冽的弧線:"建業,我們結婚十年,你從沒問過我為什麽堅持要收養這個來曆不明的孩子。"
林婉站在旋轉樓梯陰影裏,手中把玩著從黑衣人身上搜出的微型芯片。月光穿過彩色玻璃,在她腳邊拚出殘缺的家族徽章圖案——那本該隨著三年前父親的直升機事故永遠消失。
第二天清晨)
梧桐巷的晨霧還未散盡,林家別墅門前已停滿記者車輛。王雅琴倚在露台欄杆上,看著保鏢們將沾血的泰瑟槍裝進證物袋。她特意選了件香檳色絲綢睡袍,領口處別著那枚孔雀藍羽毛胸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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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太太,這是劫匪留下的字條。"管家遞上燙金信封時,手指微微發抖。王雅琴展開信紙的瞬間,瞳孔劇烈收縮——泛黃的宣紙上用簪花小楷寫著:"林氏貪墨證據已移交紀委,三日後東窗事發。"
她突然想起昨夜林婉拆卸槍械時,戰術手套內側露出的醫院腕帶。那串數字對應的,正是三年前因貪汙入獄的前財政局局長。而局長女兒的眉眼,與眼前這個沉默的養女有八分相似。
"夫人,監控恢複有新進展。"保鏢遞來平板時,王雅琴注意到他戰術手套上的鷹隼徽章。視頻裏,林婉正用口紅在玻璃上畫著奇怪的符號,那是國安部特勤組的聯絡暗號。
當警笛聲由遠及近時,林婉正在廚房熬粥。她哼著兒時巷口賣的童謠,手腕翻轉間,白米在砂鍋裏翻滾出珍珠般的泡沫。王雅琴望著養女係在腰間的玉墜——那是林氏家族繼承人的信物,昨夜劫匪的目標似乎正是這個。
"如眉。"王雅琴握住女兒的手,指尖觸到冰冷的金屬物件。林婉反手亮出藏在圍裙下的92式手槍,槍管還帶著體溫:"他們在找這個,三年前父親用命換下來的證據。"
晨光穿透雲層時,林婉站在落地窗前擦拭槍械。她剪短的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與記憶中那個在福利院被霸淩的小女孩重疊。王雅琴突然想起收養協議最後一頁的附加條款:若林婉十八歲前暴露身份,林家有權終止所有供養。
"媽,您知道為什麽我總穿高領毛衣嗎?"林婉轉身時,鎖骨處的彈痕在晨光中若隱若現,"七歲那年,有個叔叔用槍指著我的頭說"小雜種也配姓林"。"她輕笑時眼角的淚痣跟著顫動,"後來我才知道,他口袋裏裝著林氏集團的機密文件。"
王雅琴手中的骨瓷杯突然炸裂,鮮血順著指縫滴在愛馬仕絲巾上。她終於明白為何每次家族聚會,丈夫總會借口公務缺席;為何那些商界大佬見到林婉時,眼神總像在看燙手山芋。
警車包圍別墅時,林婉正在教王雅琴組裝格洛克手槍。她握著繼母的手將子彈推入彈匣,動作溫柔得像在擦拭古董花瓶:"當年父親教我射擊時說,真正的殺手要像月光般寂靜。"槍管反射的寒光掃過牆上全家福,照片裏穿公主裙的小女孩笑得天真無邪。
"砰!"
槍聲驚飛了庭院裏的白鴿。王雅琴看著彈孔在防彈玻璃上綻開蛛網般的裂紋,突然想起昨夜林婉說"該讓陽光照進來了"。她握槍的手不再顫抖,就像二十年前在孤兒院天台,那個將欺淩者推下欄杆的少女。
當特警破門而入時,所有人都愣住了。林婉整整齊齊疊好製服,胸前的二等功勳章在晨光中閃爍。她將槍械分解成零件放進收納盒,轉身對王雅琴露出梨渦:"媽,下個月我申請調去您母校的警務室。"
王雅琴撫摸著女兒新剪的短發,突然發現她耳後有道淡疤——與當年福利院火災中為救她而死的護工位置相同。晨風掀起窗簾,露出窗外整麵照片牆,全是林婉臥底時偷拍的罪證。
"為什麽現在才說?"王雅琴的聲音帶著哽咽。
林婉將全家福擺正,照片裏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變成了英姿颯爽的警花:"您教過我,真正的家人要互相守護。"她彎腰撿起碎瓷片時,戰術靴上的警徽閃過微光,"就像這瓷器,摔碎了也能拚成新的圖案。"
梧桐巷的梧桐葉沙沙作響,警笛聲漸漸遠去。林婉站在灑滿陽光的露台上,看著王雅琴將碎瓷片交給鑒證科。她忽然想起昨夜擊退劫匪時,那個為首的黑衣人臨死前喊的"大小姐"。晨露從葉尖滴落,在她手背燙出細小的紅點,像枚小小的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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