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像天眼實際上也差不離，隻是效用要比真正的天眼要差上許多，這是令夫妻二人自己也始料未及的，以前從沒想過這界關大印還能這麽用。
    此時用眉心“天眼”看去，二人所處的空間極不穩定，幾乎要被大不一的十幾個旋渦占滿，但用肉眼看去卻看不到絲毫異樣。
    每個旋渦的周圍都散發著駭人的空間波動，稍有不慎就會被攪成粉末。
    可這並非是令燭九陰恐懼的源頭，二人也沒搞懂這片空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它所恐懼的事物應該是來自這某個空間旋渦之後的世界。
    可以說要不是有界關大印在身，張啟靈說不定就會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頭紮進某個旋渦中，最好的情況也是被傳送到世界上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現在看來黑瞎子他們或許就是因為這空間旋渦而失聯的，說不定就在這世界上的某個角落。碰運氣也好，大海撈針也罷，張啟靈隻希望他們都還活著。
    小心翼翼的穿過空間旋渦之後，二人終於下到豎井底部，這裏正是呼喚著大印的源頭所在。
    從井口向下看去並不能發現什麽，下到底部之後二人才發現這下麵的空間十分巨大，原本在岩石與青銅枝丫間開鑿的豎井，此時再看竟連著周圍的平台懸浮在了空中，給人一種處在一個巨大的窄口花瓶之中的錯覺。
    這或許並不是錯覺，而是一處經過某種奇異的空間類手段改造過的特殊空間。
    在“天眼”的視角下周遭盡是一片虛無，隻有兩處是個例外，一處是懸在半空的井口平台，一處是二人身前不足五米的巨大金色旋渦。
    如果現在用一隻真正的天眼觀察，說不定會有別的發現，但夫妻二人顯然沒那種開天眼的玄妙手段。
    與界關大印帶來的假天眼看到的虛無不同，單從肉眼觀察周遭則不再顯得那麽空曠，水桶粗細的青銅枝丫盤根錯節，還有許多像是守陵衛士般的嶙峋怪石，處在這大殿一樣的空間正中央的，是一塊巨大的半透明金色屍繭，透過外層物質還可以依稀看見裏麵的人形空腔。
    那形狀像極了一位豆蔻年華的少女。
    屍繭所在的位置剛好與巨大金色旋渦重疊，在雙重視線的觀察下竟分不清究竟哪個才是真實。
    十多年前，老癢便是在此試圖複活自己的母親，現在這塊巨大的屍繭仍在散發著氤氳光芒，似是以此來向世人宣告著它的威能仍在。
    “龍桃神樹的核心，青銅枝丫物質化的力量來源……”
    莫山山站在屍繭前，伸手觸摸著因丁達爾效應而形成的光，身後的光影也在隨著她手勢的變化而變化。
    “是你在呼喚承載著界關權柄的大印麽……”
    借著眉心界關大印帶來的假天眼，可以清楚的看到屍繭逸散的能量如涓涓細流般順著光線匯入自己的身體，流進意識深處，流進界關大印中。甚至這股能量還在沿著本命氣機試圖進入張啟靈那邊。
    按照張家原本的計劃，早在一九六二年的時候，張家人就應該已經從四姑娘山裏帶出了莫山山和承載龍桃力量的夏蟬，用龍桃來代替靈榆成為她的本命物。然後取回封存在此的聖人道法，用龍桃的果來使活死人狀態的莫山山重登聖境，最後她便會以聖人的姿態重新複活，不僅可以橫掃界關一千五百年以來的頹勢，說不定還可以帶領著張家脫離困境。
    而兩方界關大印就是取出聖人道法，以及龍桃之果的鑰匙。
    但可惜的是張家並沒有完成這個橫跨一千五百年的宏偉計劃，無數的張家人為此努力付出生命，甚至掏空了張家數千年以來積攢的底蘊，最後隻是換來一個兒媳而已。
    某種意義上說，這也算是一種巨大的成功。畢竟也不是誰都有那個福分娶聖人為妻。
    莫山山也因為早早的將張啟靈作為自己的本命物，從而失去了契約龍桃重登聖境的絕佳機會。可即便如此她仍然憑借著殘缺的道法一步步修到如今這種地步，躋身現今最強大的一批異人。
    現在張家早已覆滅，作為完成整個計劃最後一環的鑰匙——界關大印，卻仍有效用，隻是執行計劃的人卻不在了，這計劃直到現在也很難評判它成敗與否。
    凡事有得便有失，莫山山也從來沒過多糾結這些，可以說要不是龍桃事關重大外加胖子他們在此失聯，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為曾經丟掉的聖人境界專門往這裏跑一趟。
    “胖子的記號到這裏就消失了。”
    張啟靈多番查看後說道。
    “可惜我們聽不懂燭九陰在說什麽，這界關大印現在成了唯一的線索。”
    莫山山從意識空間取出自己的鸞鳥赤魂玉璽，說道：“試試吧……”
    張啟靈點點頭，也取出自己的鬼鈕龍魚玉璽。
    兩方大印出現的霎那便被某種力量牽引懸浮在半空，屍繭光芒大作，越來越磅礴的能量化作洪流匯入其中。
    大印在震顫在嗡鳴，整個地下空間都在隨之振動，從屍繭位置開始，青銅枝丫漸漸亮起光芒。
    周圍的空間波動愈發劇烈，與屍繭以詭異狀態重疊在一起的金色旋渦瞬間將二人吞噬，隻留兩方大印還懸浮在原地。
    某處空間中，隻有胖子和黎簇正對著腦袋躺成一條不規則的直線，唯獨不見黑瞎子和解雨臣的蹤影。
    這裏沒有太陽，天空有下一棵數百米高像是粉色水晶打造而成的巨樹，晶瑩剔透枝葉繁茂的同時也在散發著絢麗奪目的迷人光芒，這便是此處唯一的光源。
    胖子二人躺著的並不是什麽泥土地，而是水麵，隻是呈現出一種玻璃製品般的光滑平整。
    水麵下是比那大樹還要龐大數百倍的黃金龍屍，胖子那體型在它的麵前猶如一粒渺小的沙礫，它的眼睛早已不知去了哪裏，隻剩兩個黑漆漆的眼眶，如菌絲般繁雜的根係刺入它那巨大的頭顱。也正因如此它看上去才像是一具屍體。
    “胖爺……”
    “我不想和你死在一起……”
    黎簇有氣無力的說道。
    “我也不想和你死一塊兒……”
    胖子像一個大餅一樣糊在地上，一頭白色長發像是一塊白布一樣蓋在黎簇的臉上，
    “按照慣例，小哥一定會來救我的，我數到三。”
    “一……”
    “嘭！”
    張啟靈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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