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章 《清晨茶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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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故事發生在一片古老的茶園。蘆求路剛接手這片百年老園半個月,他站在茶山之巔,看著腳下層層疊疊的茶田。晨曦灑下,露珠在茶葉上閃著微弱的光,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茶香。可最近幾天,他總覺得茶田透著一股詭異勁兒。
    清晨,采茶的工人們在那低聲議論著。蘆求路側耳一聽,聽到“骨頭疼”“怪夢”這些話。他皺起眉頭,走到一位年邁的采茶工身邊問咋回事。老人神色凝重,壓低聲音說“蘆先生,您沒發現嗎?自從喝了今年的春茶,大家夜裏都做噩夢,骨頭還隱隱作痛,就像有人在骨頭裏刻字似的。”
    蘆求路心裏一震,趕緊追問詳情。老人猶豫了一下,從懷裏掏出一張泛黃的x光片遞給他。蘆求路接過,對著陽光仔細一看,人的骨骼輪廓挺清楚,可肋骨和脊椎的位置,竟浮現出模糊的人影,就像一群囚徒蜷縮在骨骼裏。他屏住呼吸,手指都有點抖了,心想這可不是普通的影像,說不定藏著啥未知的秘密呢。再看看茶田,晨露還是那麽晶瑩,可他覺得那些露珠裏好像藏著不可言說的事兒。
    蘆求路緊緊攥著x光片,眼睛死死盯著骨骼上的人影。那些模糊的輪廓被困在骨骸裏,扭曲的麵孔大張著嘴,像是在無聲地嘶吼。他心跳加快,腦子裏冒出個荒誕的想法這些影子會不會和茶園的曆史有關呢?
    他趕緊翻查資料,想找類似的醫學案例。可不管是現代醫學文獻,還是民間傳說,都沒這種現象的記載。他直覺這不是偶然,背後肯定藏著更深的恐怖。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蘆求路跑到鎮上的醫院。他找到熟悉的醫生,說自己長期飲茶身體不舒服,想拍個x光片。醫生沒多想,很快就安排了檢查。
    等x光片衝洗出來,蘆求路的心“咯噔”一下——他的肋骨和脊椎上,也有那些囚徒般的影子,和采茶工的一模一樣。醫生皺著眉頭,反複看片子,最後搖頭說“你的骨骼沒異常,但這些影像到底是啥呀?”蘆求路沒回答,眼睛盯著那片茶田,他知道得弄清楚這片茶園到底藏著啥秘密。
    蘆求路帶著x光片回到茶園,滿腦子都是疑問。他決定親自采集晨露去化驗。深夜,他偷偷溜進茶田,在月光下小心翼翼地收集葉片上的露水。把露珠滴進試管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像是鐵鏽和腐爛的味兒混在一起。
    他拿出便攜式檢測儀,想分析露水成分。可儀器一啟動,屏幕上的數值就亂跳,最後歸零了。蘆求路皺著眉頭,換了更精密的設備,結果還是一樣,好像這些露水根本不讓人解析似的。
    就在這時,他手指不小心沾上一滴露水。一陣刺痛瞬間傳遍全身,就像無數根細針順著血管往骨頭裏鑽。他咬牙忍著,低頭一看手背,皮膚下出現一道道青紫色的紋路,就像囚徒身上的枷鎖。
    他猛地甩動手臂,想把這詭異的感覺甩掉,可紋路卻越來越清晰。他衝到鏡子前一瞧,眼白裏竟浮現出模糊的人影,好像有無數雙眼睛透過他的身體看著世界。蘆求路這下明白,茶園的秘密比他想的可怕多了,自己怕是回不了頭了。
    蘆求路跌跌撞撞地坐在茶田邊,指尖還留著露水的刺痛感。他呼吸急促,腦子裏一直想這些露水到底藏著啥?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翻著手裏的資料,想找點線索。
    突然,他想起鎮上一個年邁的茶農說過,百年前這片茶園是個刑場。那時候清朝末年,官府在這兒設了流放犯人的營地,好多囚犯受酷刑死在這兒。他們死後,屍骨隨便一埋,後來就被茶樹蓋住,成了現在的茶園。
    蘆求路心跳加快,他覺得x光片上的囚徒影像,說不定就是那些冤死之人的殘魂。他們怨念沒散,附在茶樹上,晨露就成了他們怨氣的載體。誰喝了這茶水,就會受他們影響,甚至被他們占據。
    他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碰了露水,那些囚徒的影子說不定已經在他身體裏悄悄長起來了。他低頭看手背,青紫色的紋路還沒消,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正往他血肉裏鑽。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低沉的呢喃聲,好像有人在黑暗裏悄悄說話。他猛地抬頭,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可聲音卻越來越清楚,像是囚徒們在訴說冤屈,又像是在召喚他。
    蘆求路手指微微顫抖,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趕緊翻開筆記本,把自己的推測記下來。要是茶園的晨露真帶著囚徒的怨念,那喝茶的人不僅會受影響,還可能成為怨靈的宿主。他得盡快找到證據,不然自己也得變成幽魂的一部分。
    他回到實驗室,把采集的露水樣本滴在載玻片上,放到顯微鏡下觀察。這一看可把他嚇了一跳——露水裏的顆粒不是普通的礦物質,而是類似骨屑的小碎片,它們在液體裏慢慢飄著,好像還在掙紮求生。
    他調整焦距,想看清碎片細節,卻驚訝地發現,有些碎片上刻著模糊的數字和符號。他趕緊翻曆史資料,終於在一份清朝刑獄檔案裏找到相似的標記——那是當年囚犯被烙的編號,用來區分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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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蘆求路心髒劇烈跳動,他明白這些露水不是普通水珠,而是囚徒骨骸的殘存,被茶樹吸收後變成晨露,成了怨靈的媒介。
    就在這時,他手臂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皮膚下的青紫色紋路已經蔓延到肩膀,好像有東西在他骨頭裏蠕動。他驚恐地看向鏡子,眼眶深處隱約浮現出一張張扭曲的臉龐,正冷漠地看著他。
    蘆求路呼吸急促,眼睛死死盯著鏡子裏的自己。那些模糊的麵孔在皮膚下蠕動,好像隨時要鑽出來。他手臂刺痛難忍,青紫色的紋路順著血管蔓延,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在侵蝕他的身體。
    他猛地扯開衣袖,手臂上浮現出一行行模糊的字符,像囚犯身上的烙印,又像某種古老的契約。這些符號在皮膚下微微跳動,好像在說啥。他一陣眩暈,耳邊又響起那些低沉的呢喃聲,這次他聽清了“血償……血償……”
    蘆求路心髒狂跳,他意識到這些囚徒的怨念不是想解脫,而是要複仇。他們生前被草菅人命,死後不得安息,隻能附在茶樹上,等下一個喝晨露的人,把憤怒帶到人間。
    他想起那些采茶工的噩夢,他們骨頭為啥疼,x光片上為啥有囚徒影像——他們已經被怨靈滲透,而他,可能就是下一個宿主。
    蘆求路往後一退,撞翻了實驗台上的試管架,玻璃器皿摔碎一地。他視線模糊,意識開始迷糊,好像有隻無形的手把他往黑暗深淵裏拉。就在他快失去知覺時,聽見一個聲音在耳邊低語“你……也要償命。”
    蘆求路猛地驚醒,發現自己癱在實驗台旁,四肢僵硬,冷汗濕透了衣服。他手臂上的青紫色紋路還沒消,好像囚徒的烙印刻進了骨髓。他艱難地抬起頭,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眼眶深處還是那些扭曲的麵孔,冷漠地看著他。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想這些怨靈不是隨便附身的,他們有目標——要複仇,讓當年的劊子手付出代價。可那些劊子手早死了,他們的後代呢?血脈還在不在世上?
    蘆求路翻著清朝刑獄檔案,想找當年劊子手的名單。可大部分記錄都沒了,隻找到一點資料,說當年管刑場的是個姓林的官員,他的後人還住在鎮上。
    他猛地合上筆記本,腦子裏冒出個可怕的念頭要是怨靈不能直接懲罰凶手,會不會找替代者?那些喝晨露的人,是不是成了他們的工具?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采茶工衝進來,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說“蘆先生……出事了!老李……老李昨晚死了!”
    蘆求路心裏一緊,趕緊跟著采茶工去老李住的地方。屋裏,老李的屍體躺在床上,臉上全是驚恐的表情,雙手緊緊抓著胸口,好像臨死前遭了大罪。
    蘆求路走到屍體旁,眼睛盯著老李胸口。他的衣襟撕開了,皮膚下一道道青紫色的紋路很清楚,就像囚徒的枷鎖纏在身上。蘆求路屏住呼吸,輕輕按了按老李胸口,指尖感覺一陣溫熱,好像有東西在他身體裏動。
    他猛地回頭問采茶工“他昨晚喝茶了嗎?”采茶工顫抖著點頭說“他說最近夜裏老做噩夢,骨頭疼得睡不著,就煮了一壺濃茶……結果半夜突然尖叫,我們進去的時候,他已經……”
    蘆求路手指微微顫抖,他明白這些怨靈不是簡單地附在飲茶者體內,而是等時機完全控製他們的身體。老李的死,可能是他們複仇的開始。
    就在這時,屋外一陣喧嘩,一個村民跌跌撞撞地衝進來,臉色蒼白,聲音嘶啞地說“蘆先生,不好了!鎮上的林家……林家少爺昨晚死了,死狀和老李一模一樣!”
    蘆求路心裏一沉,立刻往林家趕。鎮上的林家是望族,據說就是百年前那個刑場官員的後人。林家少爺的屍體停在大廳,周圍圍滿了親屬和村民,哭聲一片。
    蘆求路擠進人群,看著屍體。林家少爺胸口也布滿青紫色的紋路,皮膚下隱約有囚徒的影像,好像無數雙眼睛透過他的身體看著世界。蘆求路手指抖了抖,他確定這些怨靈的複仇目標就是當年劊子手的後人。
    他看看四周,林家的長輩們一臉驚恐,在那小聲議論。他上前抓住一個老者的衣袖,低聲問“你們林家……是不是和當年的刑場有關?”老者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最後低聲說“是……我們林家的祖先,當年確實是刑場的管事。”
    蘆求路心跳加快,他明白了,這些囚徒的怨念沒散,一代代積累下來,變成晨露裏的怨靈,等著複仇的機會。林家,就是他們仇恨的源頭。
    就在這時,一陣陰冷的風從門外吹進來,燭火晃得厲害,屋裏所有人的影子在牆上扭曲變形,好像無數囚徒慢慢浮現出來。
    蘆求路站在林家大廳中央,眼睛盯著那具屍體。燭火在風中搖晃,牆上的影子像在蠕動,變成一張張囚徒的臉。他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好像無數雙眼睛在黑暗中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林家一個長者突然跪在地上,聲音顫抖地說“祖宗有罪,我們這些後代……該怎麽贖罪?”蘆求路心跳加快,他知道這些怨靈不是單純地想複仇,而是想要個了結。他們被困在晨露裏,沒法安息,隻有得到真正的贖罪,才能解脫。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對大家說“要是你們真心悔過,就得讓這些囚徒的怨念平息。”林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老者咬牙點頭說“你說咋做?”
    蘆求路趕緊翻手裏的資料,終於找到古籍記載的方法——以茶代血,以骨為祭,在特定的儀式裏超度囚徒的怨念。他馬上組織村民,在茶園中央搭了個祭壇,把當年囚徒的遺骨殘骸收集起來,和茶樹一起燒,還讓林家後人親口承認祖先的罪行,表示悔意。
    隨著火焰升起,空氣中的怨氣慢慢消散,牆上的影子也淡了。蘆求路胸口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皮膚下的青紫色紋路慢慢退去,好像那些囚徒終於解脫了。
    夜色深了,茶園恢複了往日的寧靜,那些晨露也不再閃著詭異的光。蘆求路站在茶田邊,望著遠方的天際,心裏清楚,這場跨越百年的血債,終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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