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可就邪乎了，咱就從韓少可那事兒說起。
    有一回，在一場腦機接口發布會現場，鎂光燈閃得人眼睛都花了。韓少可那小子，穿著挺精神，指尖輕輕撫過那銀灰色的頭環，這頭環裏還嵌著螺旋狀的蛇骨紋路呢。他站在台上扯著嗓子喊“‘巳骨10’能重塑人類認知，它能把夢境變成可編輯的數據！”說著，還把那由百年蛇椎骨熔煉的腦機接口舉得高高的。
    到了深夜，實驗室裏靜悄悄的。韓少可戴上頭環就睡了。嘿，這一睡可不得了，黑暗裏無數金瞳“唰”地就亮了，那蛇鱗摩擦的聲音直往他耳朵裏灌。他猛地一下驚醒，喉頭甜腥得要命，跑到鏡子前一照，好家夥，舌尖居然裂開了細縫，就跟初生的蛇信子似的。
    這時候，助理林玥“哐當”一聲撞門進來，臉都白了“測試員王工瘋啦！他一邊撕扯頭皮一邊喊‘蛇祖要蛻皮’！”韓少可趕緊去看監控，就瞧見王工正用指甲死命摳挖太陽穴，傷口那兒居然鑽出半截白骨，仔細一看，正是頭環內側缺失的蛇骨碎片。
    王工的屍體被裹屍袋運走的時候，韓少可舌根的裂痕都蔓延到舌骨了。他跟瘋了似的查古籍，發現民國檔案裏記載著“滇南捕蛇人剜百年蛇王椎骨製蠱，中者舌分雙叉，蛻皮九次而亡。”林玥哆哆嗦嗦地指著頭環x光片說“那些螺旋紋路，是活著的蛇骨神經！”
    韓少可又睡著了，夢裏濃霧裏立著盤繞巨蛇的青銅柱，一個蛇首老者聲音沙啞地說“三百子孫骨鑄此環，爾等竟敢褻瀆？”他疼得一下醒過來，舌骨“哢嚓”一聲裂了，分叉的舌尖舔到唇邊滲出的墨綠黏液。
    緊接著，隔壁傳來林玥的尖叫。原來她偷戴備用頭環試夢，正拿著裁紙刀削刮手臂皮膚，還傻笑著說“鱗片……要長出來了……”
    後來，林玥被綁在醫療床上，肘關節都反向扭曲得跟蛇身似的。韓少可掀開她病號服，就看見脊椎那兒有凸起遊動的棱狀物。主治醫生剛一觸診，就被她咬住咽喉，齒縫裏射出分叉的紫黑長舌。
    當天夜裏，韓少可又被迫入夢，蛇祖盤踞的青銅柱淌下血瀑，柱身還浮現出三百條纏繞的幼蛇骸骨。蛇祖怒吼“吾輩被活抽椎骨時，爾等先祖正在數錢！”韓少可疼得脊背都快撕裂了，伸手一摸，後頸皮下有骨刺在拱動。
    監控室保安瞧見韓少可在走廊裏爬，身後還拖著黏連人皮的蛻殼，牆壁上留下蜿蜒的墨綠黏液。
    王工死後，韓少可舌根裂痕蔓延，他查到民國檔案記載，林玥發現頭環紋路是活的蛇骨神經。韓少可再次入夢，又被蛇祖警告。林玥偷戴頭環後也開始出現怪症狀。
    再後來，林玥被束縛在醫療床，蛇骨開始替換她的人骨，主治醫生還被她咬傷。韓少可也在夢裏被蛇祖折磨，後頸都長出了骨刺。
    韓少可接著查資料，發現科技總裁陳邈和蛇祖有勾結，用活人溫養蛇骨。他爬進陳邈辦公室，就看見陳邈正用骨鋸切割自己頭骨，還癲狂地喊著和蛇祖共生。結果話音沒落，眼窩就鑽出兩條白骨小蛇，把腦髓啃了個精光。
    啃噬陳邈的白骨小蛇匯成洪流，鑽進公司核心機房，服務器機櫃炸開，三百條蛇骨鑽出硬盤，纏成了三丈高的蛇祖骨架。韓少可的脊柱哢哢響，尾椎還刺出血淋淋的骨尾。
    蛇祖骨架咬著他脖頸說複仇沒結束，讓他去找當年購骨洋商哈裏斯的血脈。韓少可一查，發現哈裏斯的外孫女艾米麗是他初戀女友。
    暴雨夜，韓少可盤繞在艾米麗公寓外牆上，看見她給嬰兒戴鑲蛇骨的智能項圈。艾米麗發現他後尖叫，韓少可搶走項圈捏碎，說哈裏斯的罪孽該終結。可艾米麗卻扯開衣領，露出頸窩的蛇骨芯片，說哈裏斯家族早和蛇祖共生百年。
    她還按動遙控器，全城戴兒童安全項圈的嬰兒都哭起來，項圈上的蛇骨紋路活了，勒進嬰兒脖頸吸血。蛇祖讓韓少可殺艾米麗，可就在他鱗爪刺向艾米麗心口的時候，瞥見嬰兒藍眸裏自己渾身鱗片倒豎的模樣。
    韓少可的利爪停在艾米麗胸前，蛇祖在他腦內尖叫，他想起百年前蛇祖被哈裏斯殘害的慘狀。但他還是吼著說複仇不是屠殺嬰孩，然後撕下自己心口鱗片，鮮血濺在艾米麗頸間芯片上。芯片遇血沸騰，哈裏斯的虛影冒出來，韓少可一尾巴把虛影掃向蛇祖骨架。這兩股力量一碰撞，全城嬰兒項圈都碎了。
    之後，哈裏斯虛影被蛇祖骨架吞了，三百道金光從骨縫射出來。韓少可的鱗片開始剝落，舌骨裂縫慢慢愈合。蛇祖骨架“轟隆”一聲塌了，碎骨裏升起個懷抱幼蛇的素衣老嫗，她說“苦痛輪回……該止於智者。”
    月光照著老嫗心口的黑洞，那是百年蛇王被剜椎骨的傷處。她輕輕碰了碰韓少可眉心，公司地底三百具屍袋燃起青火，灰燼裏爬出新生草蛇鑽進下水道。艾米麗頸間芯片成了粉末，她懷裏嬰兒的瞳色也從藍變黑。
    過了三個月，韓少可跑到滇南森林深處，把巳骨頭環埋在古樹根須那兒。樹皮下突然有骨節在遊動，樹杈上有人驚呼“快看！白蛇繞青藤！”那白蛇金瞳死死盯著韓少可，吐信子的時候，樹影在他掌心投下蛇形光斑。
    韓少可坐火車回去的時候，新聞裏說巳骨科技遺址發現三百具蛇蛻，專家說是新型真菌造成的。韓少可閉著眼睛假寐，舌尖輕輕抵著上顎，喉骨間細微的哢嗒聲，就像幼蛇叩擊蛋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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