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2章 《詭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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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說有這麽個事兒,在神秘莫測的羅布泊,發生了一連串邪乎得很的事兒。主角是個叫歐時農的文物修複師,他為了追蹤那批失傳的唐代駝隊賬本,都花了三年時間啦。
    這一天,歐時農跪在滾燙的沙丘上,手裏拿著gps定位器,那屏幕上閃爍著刺目的紅光,顯示他們居然到了羅布泊的腹地。他助手小陳裹著頭巾,聲音悶悶地說“歐教授,水隻剩半壺了。”
    夜幕降臨的時候,歐時農突然聽見風裏傳來金屬震顫聲,“叮鈴、叮鈴”的,像駝鈴又比駝鈴尖銳。他順著聲音追過去,嘿,沙丘背麵立著半截風化的木樁,上麵掛著個鏽跡斑斑的銅鈴鐺。他伸手一摸那鈴鐺,好家夥,鈴鐺突然發出刺耳鳴響,沙地劇烈震動起來,他一個踉蹌就跌進了突然塌陷的沙坑。
    沙坑底部全是數十具森白的骸骨,每具骸骨都保持著蜷縮抱頭的姿勢。正中間還躺著個烏木貨箱,箱蓋浮雕著胡商牽駝圖,鎖扣居然是用三根人骨絞成的繩結。歐時農手抖著撬開箱子,那黴味混著血腥味兒撲麵而來。箱子裏有金器、玉璧,還有成捆的絲綢,最上層躺著本羊皮卷賬本。他翻開泛黃的紙頁,突然看見某頁用朱砂寫著“永徽六年,商隊三十七人,盡歿於此”。這時候,他身後傳來沙粒滾落聲,一轉身,就看見沙壁上浮現出模糊人影,那人影脖頸處還係著褪色的紅色頭巾。
    第二天黎明,歐時農在貨箱旁發現六道新鮮的駝印。他拿著賬本一個人去追蹤,到了正午時分,在沙丘頂居然看見一座市集。琉璃瓦屋簷在熱浪中扭曲,商鋪招牌寫著“龜茲酒肆”“波斯香料”等字樣,可就是空無一人。突然銅鈴聲大作,沙地湧出數十具裹著白袍的屍體,它們齊刷刷抬起枯手指向歐時農。賬本從他懷裏滑落,泛黃紙頁被狂風掀起,某頁墨跡突然化作血字“償命!”
    深夜,歐時農在帳篷裏研究賬本,發現每頁夾層都有暗紅斑點。他用放大鏡一看,嘿,斑點竟是凝固的血指印,排列成詭異的三角形。忽然遠處傳來駝鈴聲,這次他看清楚了,是十二峰白駝組成的隊伍,駝工全都戴著青銅麵具,領頭者頭巾破洞處還滲出暗紅液體。駝隊經過時,沙地滲出汩汩黑水,化作無數人手抓住他的腳踝。
    歐時農被拖入沙中,掉進了地底宮殿。壁畫上畫著商隊遭伏擊的場景蒙麵人割開商人咽喉,把屍體塞進貨箱。他還認出壁畫角落刻著的徽記,和賬本暗紋一模一樣。他對著虛空喊道“你們……被誰殺害?”沙地上突然浮出人形凹痕,凹痕中滲出猩紅液體,聚成一行字“同……伴……”
    第七天清晨,歐時農在貨箱底層發現半塊虎符,和他祖父收藏的殘片嚴絲合縫。他一下子想起祖父說過,家族祖上是絲綢巨賈,某代先祖因為貪圖商隊財寶,勾結馬賊滅了人家滿門。
    這時候,駝鈴聲驟然炸響,十二峰白駝圍成血陣。領頭駝工扯下青銅麵具,露出半張腐爛的臉,右眼窩裏嵌著顆血色琉璃珠,正是當年被祖父毒殺的商隊首領。
    歐時農顫抖著將虎符按進沙地,地麵裂開露出石棺。棺蓋上刻著契約文書以血償債者,可贖前人罪孽。他割破手指按上契約,虎符突然化作金水流入傷口,皮膚下浮現出和賬本相同的暗紋。駝工們說“現在你是商隊最後一件貨品。”
    午夜,歐時農被綁在貨箱頂端,駝隊開始在沙海遊走。每當駝鈴響起,沙地就會浮出新的人影,有遊客、考古隊、盜墓賊……他們貪婪地打開貨箱,一碰到絲綢就發出慘叫,那些布料化作人皮,死死纏住他們的臉。駝工首領把血珠塞進他口中,說“你將永遠運送怨念,直到贖清所有罪孽。”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黑暗,歐時農突然想起契約最後一行小字“以命贖罪者,需自斷生機。”他咬破舌尖吐出精血,血珠落在貨箱上,箱體突然發出淒厲尖嘯,箱內飛出無數血蝶,每隻蝶翼都映著商隊受害者的麵容。駝隊開始崩解,白駝化作沙粒,駝工們撕開胸膛掏出腐爛的心髒砸向他“帶著我們的恨意繼續前行!”
    如今啊,羅布泊還流傳著傳說,每逢月圓夜,能聽見沙丘深處傳來駝鈴聲。跟著聲音走的人,會在貨箱裏發現最新鮮的屍體,那些屍體的麵容,總跟當年失蹤的考古隊員驚人相似。而在某處遺跡展館的玻璃櫃裏,靜靜躺著半本羊皮賬本。每當有遊客靠近,賬本某頁就會滲出鮮血,朱砂字跡逐漸浮現“永徽六年,商隊三十七人,尚餘一魂未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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