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上，農民種地為了獲得一個好收成主要靠施肥，草木灰，人工肥料，甚至屎尿都可以。
    然而在澤拉薩斯位麵，完全是另一副模樣。
    農民想要讓土地肥沃，可以在原地擺下祭壇，刻下《黑魔聖經》中記載的詭秘符文，然後在祭壇上放置一隻活兔或者活雞。
    宗教儀式開始之後，活兔或者活雞吸收了符文之力，就會變得異常強壯凶殘。
    農民必須和請來的幫手一起將其擊殺，用其血液灌溉大地，就能保證一年之內土地豐饒。
    然而，柯薩城的報紙上經常會報導農戶在“土地豐產儀式”進行期間，被魔化的家禽殘殺至死的新聞。
    也就是雞和兔原本性情比較溫馴，所以成功概率較大。如果換成豺狼虎豹等凶獸擺上祭壇，舉行儀式的農民們根本不可能存活下來。
    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很多。
    在門之鑰提供的知識和暗中操控下，澤拉薩斯位麵的科技樹算是徹底點歪了。
    甚至可以說，沒有科技，全是狠活。
    門之鑰雖然授予知識，幫莫蒙烏斯鏟除了澤拉薩斯位麵的殘暴古神，但這絕不代表門之鑰就是什麽正派神靈。
    門之鑰掌握著無窮智慧，但同時也是一尊極其邪惡瘋狂的虛空魔神，他的知識全都是混亂禁忌，扭曲汙穢的。運用這些知識的同時，也必須付出慘烈的代價。
    小小一本《黑魔聖經》，是怎麽裝得下這麽多真理和知識的呢？
    這個問題問得很好。
    何景太覺得主要有兩個原理。
    第一個原理，同樣的文字內容，從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解讀，往往能收獲不同的知識和經驗。
    就好像地球上的《道德經》，前前後後也就五千多個字，被奉為東方的萬世經典。
    道教成員從裏麵研究出了內丹修煉法，哲學家們從裏麵研究出了哲學理論，鴻儒碩學從裏麵學到了為人處世之道，除此之外，據說還有兵法、政治、文學等各種解讀方法。
    門之鑰作為真理之神，如果想往一本書裏麵壓縮盡可能多的知識，很難想象它究竟能做到多麽誇張的地步。
    第二個原理，《黑魔聖經》是一本能令人發瘋的魔典，它的作者莫蒙烏斯在寫完之後就肉身崩潰變成了不可名狀的怪物。
    那麽普通人在閱讀《黑魔聖經》的時候，就有可能思維混亂，神智混沌，意識模糊，幻視幻聽，耳邊響起邪神的囈語。
    這種囈語就好比一種神奇的宗教體驗，其中包含了大量的汙穢知識，和地球上抽大麻，吸食迷幻蘑菇的巫術宗教差不多，隻不過更加神秘詭異，也更加微妙難測。
    “說了半天，這本《黑魔聖經》如今在什麽地方？”何景太再度提問道。
    獲取《黑魔聖經》乃是這場惡魔遊戲的主線任務，如果完成不了，可是會被惡魔親手抹殺的。
    “不知道。”酒保幹脆利落地搖頭，“莫蒙烏斯撰寫的初版《黑魔聖經》如今下落如何，天底下恐怕沒人知道，這也是整個人類世界現存的最大謎團。”
    何景太微微皺眉：“既然《黑魔聖經》如今下落不明，那我們人類是如何從其中獲取知識的？”
    酒保歎了口氣，跟何景太解釋起來。
    下落不明的隻不過是莫蒙烏斯撰寫的初版《黑魔聖經》而已，在如今的澤拉薩斯位麵，可是流傳著千千萬萬部《黑魔聖經》的不同抄本！
    有民間傳聞說，抄寫《黑魔聖經》的，全都是各國政府和各大勢力指派的死刑犯。
    因為“抄書匠”，是澤拉薩斯位麵最悲慘的職業之一。
    《黑魔聖經》的文字自帶精神汙染，普通人光是看一眼就會頭疼欲裂，精神昏聵，如果把整部書從頭到尾抄寫一遍，九成九的人都會當場發瘋失控，或者頭顱爆炸而死，或者肉體畸變成為難以描述的怪物。
    就是因為“抄書匠”在抄寫過程中精神極度不穩定，瀕臨瘋狂暴走，所以《黑魔聖經》從初版開始，每抄寫一遍內容都會減損一部分。
    也就是說，唯有莫蒙烏斯撰寫的初版《黑魔聖經》才是完整的《黑魔聖經》，第二版的《黑魔聖經》可能就隻有百分之九十的完整度。
    根據第二版抄寫的第三版，可能就隻有百分之八十的完整度。
    然後第四版，第五版……內容的缺失減損越來越嚴重，直到完全失去了《黑魔聖經》的精髓部分，隻留下一些邊邊角角的微末知識。
    在澤拉薩斯位麵的普通人眼中，《黑魔聖經》隻不過是一本記載了無數科技知識的上古巨著，作者莫蒙烏斯在撰寫期間有沒有得到神啟都不能確定。
    沒準神話是後人瞎編的，莫蒙烏斯隻不過是一個超級大聰明呢？寫下一本奇書啟發了後世千百年。
    但在何景太看來，神啟是肯定存在的，因為連“門之鑰”這個邪神名號都被莫蒙烏斯提出來了。
    《黑魔聖經》之中可能不僅寫下了有關工業生產的技術知識，還記錄了一種或多種成為超凡，甚至封神的途徑！
    畢竟，莫蒙烏斯就是拿著這本書，幹翻了上古時代的七大神王和整個神庭。
    酒保向何景太提供的最後一則信息，是關於澤拉薩斯位麵宗教信仰的。
    崇拜門之鑰的“真理教會”，毫無疑問是整個位麵的第一宗教。
    但這個世界並非隻有一個教會。
    正相反，亂七八糟的正教，邪教根本不知道有多少，連統計都統計不過來，隔三差五就會冒出來一個新教會。
    元素教會，末日教會，無序教會，無量福壽教，母神教會，永恒教會，這幾個都是北大陸比較有名的宗教，信徒廣泛。
    其他的小教派在成立之初就會受到聯盟各國的審查，如果被判定為邪教，就會以雷霆手段將其連根拔起。
    何景太心想，各國允許傳播信仰的正教，必然有真正的神階坐鎮，而被剿滅的邪教，八成都是些半神和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