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淩對教眾的看法發生了改變，不再覺得他們是被錯誤思想蠱惑的人類，而是他們從出生時就與人類相差甚遠。
    原初母樹篩選的基因，顯然不隻是健康和強壯，那種對聖教的絕對信仰肯定也是篩選的一部分，或許還有其他更符合聖教要求的特征，最終的結果無疑是變成像槍蟲那樣的純粹工具，這些教眾已經不是純粹的人類，而是處於培養過程中的異常。
    卓淩在心中默默決定，在和正陽聖殿開戰時，要將這些教眾也一並消滅。
    右正陽臉上仍然掛著友善的笑容，對卓淩說道“聖子大人，想必您已經理解了新生區的作用，對整個正陽聖殿也有了清晰的認識，最後一站，請隨我去中心教堂吧，您如果還有什麽疑問的話，可以坐下來慢慢談。”
    卓淩確實對正陽聖殿有了較為全麵的認識，但對它的印象比認識之前更差了，疑問也比之前更多了，要不是還有幾個重要的問題需要從右正陽口中獲得答案，卓淩現在就想毀掉這個巨大的異常培養皿。
    現在還有兩個至關重要的問題，一是完全沒有發現然穀等來自14號城市的聖徒，必須把他們連同正陽聖殿一起鏟除，免得他們逃竄到其他地方繼續作亂。
    二是右正陽曾經提到過其他聖子，似乎聖教還有著更為龐大的組織架構，也似乎有著比聖徒和主教更強大的存在，讓卓淩不得不提防。
    麵對右正陽的邀請，卓淩點頭同意，等搞清楚最後幾個問題，就會徹底毀滅正陽聖殿，讓那個教堂成為正陽聖殿的最後一站。
    一行人在右正陽的帶領下又回到了原初母樹附近，在大樹旁邊，一棟高聳的木質建築非常顯眼，除了高大的原初母樹外，那棟木質建築就是最高的東西了。
    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寬廣的大廳，看上去能容納數百人的廣闊空間，幾乎什麽都沒有，隻在盡頭有一個木頭搭建的演講台，似乎是主教向教眾講話時站立的地方。
    兩旁的木頭牆壁看上去樸實無華，但卓淩從中感受到了強烈的聖骸氣息，這種感覺和原初母樹很像，似乎整座教堂都是用原初母樹的木材建造的，這座充滿聖骸氣息的教堂好像有著自己的生命，走進教堂大門，就像走進了怪物的腹中。
    右正陽一邊拉著卓淩向中間走去，一邊對卓淩問道“聖子大人，您對正陽聖殿的印象如何？”
    卓淩壓抑住內心的厭惡，假裝友好地說道“很有活力，也很有創意，看起來前途無量。”
    右正陽繼續走著，同時反問道“是嗎？那你覺得，如果是你，要把正陽聖殿的一切全部吞噬，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卓淩腳步一頓，沒想到右正陽會突然說出這種話，不僅不再用敬語，也不再裝作友善的樣子，居然直接點破了自己的打算，更讓卓淩感到不適的，是右正陽說話時沒有任何敵意或警惕，平靜的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不相幹的事情。
    卓淩對右正陽猜到自己的敵意並不意外，之前就有種種線索說明，右正陽一直對自己有所提防，隻是沒想到會突然攤牌。
    或許這座教堂就是右正陽發生變化的原因，這座聖骸氣息濃鬱的建築給了右正陽攤牌的底氣，終於不用再花心思偽裝，戰鬥隨時都會打響。
    不僅卓淩這麽覺得，乙一也察覺到了空氣中的血腥味，不由自主地離卓淩更近了一些，警惕著後方一直跟著的兩名黑袍聖徒。
    卓淩在考慮是不是該先發製人，不過可能在進入教堂時就已經落於後手了，眼下必須警惕這座建築是不是會發生什麽變化，地形非常不利，或許會有一番苦戰，但認真應對的話，憑借自身的聖骸純度和異能豐富性，勝算還是比較大的。
    就在卓淩考慮戰術的時候，右正陽再次說道“別這麽衝動，卓淩，如果你現在就忍不住開始吞噬的話，很多情報你就再也無法知道了。你之前也體驗過了，我有防備精神探查的手段，即便你把我吞噬了，也沒法從我的記憶中獲得什麽。”
    卓淩幾乎要爆發的身體被再次壓抑下來，沒想到右正陽想用情報作為談判切入點，剛剛攤牌之後，居然不是準備戰鬥，而是想繼續談話。
    可是對卓淩來說，那些情報確實非常重要，潛逃的14號城市聖徒，不經意提到的其他聖子，都讓卓淩非常在意，遠比吞噬一兩個聖徒重要得多。
    卓淩甩開被右正陽拉住的手，右正陽沒有堅持，爽快地鬆開，雙方麵對麵的站著，撕破友善的偽裝，開始真正的談話。
    右正陽繼續說道“卓淩，我知道你不認同聖教，也不認同聖子的身份，在進入正陽聖殿的範圍之前，就想把這裏全都毀了。”
    卓淩警惕地問道“既然你都知道了，為什麽不阻止我？還帶我參觀那麽多地方，現在我已經知道了這裏的布局，毀滅你們隻會更加容易。”
    右正陽仍舊笑著說道“我敢讓你知道，自然是不怕你知道，不過更重要的是，我是右正陽。”
    卓淩更加警惕，也更加疑惑，再次問道“什麽意思，你是那種喜歡冒險的性格嗎？還是說這座教堂裏有什麽陷阱，你想用這裏的陷阱打敗我？”
    右正陽搖頭說道“不，你誤會了，這裏沒有陷阱，我也不喜歡冒險，正相反，我從不冒險，隻做有把握的事情，不然我也不會擔負右正陽這個稱號了。”
    “我不怕你知道，是因為我相信，當你聽完我的情報後，就會改變想法，不會再想毀滅這裏了。”
    卓淩不屑地說道“你覺得我會被你說服，還是會因為幾條情報就不敢下手？你最好痛快坦白所謂的情報，故弄玄虛的話，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
    卓淩說著，雙臂略微張開，十根手指變得很長，一副隨時開打的樣子。
    右正陽後退了半步，擺手說道“哇哦，別激動，我絕不是故弄玄虛，隻是你對聖教了解得太少，沒有聽懂我話中的含義，卓淩，我想向你介紹聖教真正的樣子，等你聽完我的講述之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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