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珠點點頭，看了眼回回，壯著膽子開口：“嗯，他們在皇後那受了氣，就會打我幾下出氣，雖然我被養在皇後娘娘下麵，但是…過的還不如一個小宮女。”
    “那你怎麽不去告訴皇帝？或者來慈寧宮找哀家，哀家會給你做主的。”
    “皇後不讓，她說…她說我若是告狀，就把我外祖一家殺光，讓我母妃死不瞑目。”
    文珠說完，又看了回回一眼，看到她眼裏誇她的神情，心裏鬆了一口氣，剛才回回教過她了，要勇敢！不要怕！這宮裏太後和皇上才是最大的！
    太後聞言，狠狠皺眉，“豈有此理！堂堂皇後，竟然縱容宮人虐待皇女！把天家顏麵置於何處？！”
    “劉嬤嬤，去坤寧宮走一趟，之前在坤寧宮當差的，全部給哀家傳過來。”
    劉嬤嬤看了太後和文珠公主一眼，太後這是要給文珠公主出氣呢，文珠公主也算熬出頭了。
    “是！”
    很快，之前在坤寧宮當差的，還活著的宮人，一個不落地叫了過來。
    “少了兩個。”
    文珠突然開口，“還有皇後娘娘身邊那兩個嬤嬤。”
    那兩個嬤嬤也沒少磋磨她，回回說過了，找到機會，就不能放過！
    回回豎起大拇指，對著文珠比了比，“文珠你記性真好，太後奶奶，把那兩個討厭嬤嬤也叫來好不好，她們也打文珠了。”
    那兩個嬤嬤在幽憐齋呢，尋常妃嬪打入冷宮隻有一個人伺候，沈蓉因為是皇後，所以帶去了兩個。
    劉嬤嬤看了太後一眼，見她點頭，親自去幽憐齋拿人。
    “哪些人沒有欺負過文珠公主的，站出來，可免罰。”
    太後悠悠開口，下麵的人抖抖索索地，看見文珠本就心裏發虛，現在太後一問話，更是心裏慌張。
    “太後娘娘饒命啊，奴才隻輕輕掐過文珠公主一次，奴才不是故意的。”有人開始磕頭求饒。
    文珠板著小臉，“淤青了一個禮拜，才淡下去。”
    回回嘟著嘴，“文珠文珠，他們這麽多人，都欺負過你嗎？”
    這裏可是有三十多個人啊。
    文珠抿著唇，點點頭，“嗯，罵過我，打過我，逼我吃餿飯，逼我涼水洗衣服。”
    太後聽的心頭怒火直冒，回回心疼地看著文珠，“以後不會了，以後回回保護你，太後奶奶也會保護你的，太後奶奶，是不是？”
    太後低頭，看著文珠，到底是自己的親孫女，知道這樣的經曆，哪有不心疼的。
    “是，以後哀家會護著你，文珠，你可是全都記得，他們如何對你？”
    “記得。”文珠點點頭，看向那些奴才，眼中神奇地沒有恨意，隻有平靜，看螻蟻一般的平靜。
    蕭薔靜靜地站在一旁，昨日回回師父讓她一定要進宮，難道是為了她，此女心性現在看來，實在是冷靜。
    “那你就去一個一個指認，王嬤嬤，一個一個記下，記完了，哀家再發落。”
    那些奴才，徹底慌了，沒想到皇後一倒，文珠公主會找到太後這個靠山！
    “文珠公主饒命，您大人有大量，繞過奴才吧。”
    “饒命啊，文珠公主，奴才錯了，都是皇後娘娘不管您，不是奴才的錯啊。”
    文珠麵無表情地開始指著第一個人，“再小點的事我不記得，四年前，他開始第一次打我巴掌，從此一不順心，就會打我巴掌。”
    “她，四年前開始逼我幫她洗衣服，要用涼水洗，洗不幹淨就掐我胳膊。”
    “他，四年前開始，在我的飯食上吐口水，經常故意把飯菜留餿再給我吃。”
    ……
    一字一句，一個又一個，行為令人發指，她堂堂文珠公主，在宮中居然過著這種生活。
    太後心中怒火滔天，對文珠更加心疼，眼中都泛起了淚花。
    “好孩子，別說了，別說了。”
    “到皇奶奶身邊來。”
    文珠說了這麽多，臉上都沒有淚痕，對她而言，那些都是過去式了，現在她遇見了回回，她相信以後的日子不會再和以前那樣了。
    蕭薔眼中同樣泛著淚花，就算不是親生的，聽到這種話，也難免難受。
    回回更是，嘴巴癟地一抽一抽的，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哇哇…文珠好可憐，嗚嗚嗚，回回心疼你，嗚嗚嗚。”
    文珠本沒有波動的心，被回回這麽一哭，繃不住也跟著紅了眼眶，兩個小家夥埋在太後懷裏開始嗷嗷哭。
    太後眼眶裏的淚也滑落下來，沈蓉！好一個沈蓉！
    “全部處死，一個不留。”
    太後一聲令下，他們慌了，紛紛開始求饒。
    “太後饒命，太後饒命啊，奴才知錯了，奴才知錯了，放過奴才吧。”
    “文珠公主，奴才對不起您，奴才知錯了啊。”
    現場一片吵鬧，王嬤嬤大聲嗬斥。
    “閉嘴，虐待公主長達四年，你們不死天理難容！”
    剛被劉嬤嬤帶過來的兩個嬤嬤，聽見王嬤嬤的話，腳下一軟，還以為有什麽好事叫他們，原來是因為這個…
    “想跪待會有得跪，現在還沒到地方呢。”劉嬤嬤白了她們一眼，把她們帶到了太後跟前。
    “太後，皇後身邊的兩位嬤嬤到了。”
    太後此時已經不想再知道她們對文珠做了什麽了，她怕說出來的真相，更讓人難以接受。
    “就地打死。”
    兩位嬤嬤一愣，猛地磕頭在地，直接求饒。
    “太後娘娘，我們是皇後的人，皇後娘娘還需要我們照顧啊。”
    “太後娘娘，老奴知錯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太後娘娘，您放過我們吧！啊！”
    就地打死，會有侍衛直接提著棍棒過來，不用綁，直接打得在地上翻滾，一直到咽氣為止。
    “啊！太後娘娘，饒了我們吧！”
    “老奴錯了，太後娘娘，老奴錯了，文珠公主，文珠公主，老奴求您，求您放過老奴吧。”
    文珠已經漸漸停下哭泣，聽著兩個人求饒的聲音，抿著唇，不出聲。
    若不是回回哭了，她還想裝著非常堅強的。
    “回回，不哭了不哭了，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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