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豬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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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芸芸一臉驚訝:“什麽?這麽老?都可以當雲冉的爺爺了。”
“是啊,我聽父親說,那突厥王妻妾成群,兒子都有十幾個,這次來我們大周的三王子還是奴婢生的呢。”
“那雲冉你這兩年實在是苦不堪言啊。”趙芸芸轉頭看她,“你這次走的時候,突厥王沒強留你嗎?”
羅語嫣瞥了一眼她的小腹:“雲冉,這兩年你也沒個孩子啊,是不是身子出了什麽問題……”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句句都戳人心肺,偏偏眼睛還直勾勾盯著雲冉,想得知她的反應。
葉青青怒火中燒拍了桌子:“你們在胡說什麽呢?全都是一派胡言!”
“我們也不知道啊。”趙芸芸一臉無辜,“這不是正在問雲冉嗎?”
“是啊,我們隻是關心她啊。”羅語嫣又歎一口氣。
“這是關心嗎?“葉青青一臉怒氣,“這純粹就是造謠生事!說不來話就不要說。”
“你瞧瞧她……”趙芸芸一臉委屈地拉住雲冉的手,“她好凶啊,嚇死了……”
雲冉感覺心口像被大錘敲擊了數次,原來支撐著她的那點精氣神已然散掉,眼前那滿嘴謠言的女子逐漸和過去記憶中那些人融為了一體。
“你這大周國的奸細,你要是不來,咱突厥的大王子也不會死!就是被你這禍害害的!”
“你們大周實在可惡,害我們損失了好多兵馬和土地,恨不得將你抽筯扒皮。”
“打死她!大周國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各種聲音在耳邊接連響起,亂喳喳鬧哄哄,像一大群怪獸撕咬著她,瞬間令人粉身碎骨。
她越發崩潰起來,此時無論是哭泣還是發瘋撒潑,都會不堪入目,都會成為笑話。
唯一的理智告訴她,應該甩了趙芸芸的手,再喊了葉青青離開,可是還來不及行動,就看見了涼亭外……
涼亭外站著兩人,卻是三弟孟照塵和自己最不願見到的魏遲。
他們不知道來了多久,更不知聽了多久。
總而言之,她就好像衣服被扒光了示於眾人前一般,整個胸腔都快炸裂開來。
孟照塵諷刺看向她:“你就隻有在家裏能耐,在外麵怎麽不敢說了呢?”
他快步走來,對著那兩官家女子吼道:“滾,一個個嘴裏噴糞的玩意,再胡說毀我孟家清譽,我撕了你們的嘴!”
孟照塵是臨安城裏出了名的混不吝,除了怒打質子外,這兩年裏喝酒鬧事,也幹過不少出格的事。
所以一咆哮,兩官家女子嚇傻了,提著裙擺不敢停片刻,迅速跑掉了。
孟照塵怒瞪了雲冉一眼:“你別以為我在幫你,我是為了孟家!你真是丟盡了我們孟家的臉,我以有你這樣的姐姐為恥!”
說完後翻身上了旁邊的馬,一揮馬鞭跑遠了。
剛剛還鬧騰騰的涼亭裏,瞬間隻剩下了雲冉、葉青青和魏遲三人。
一時間,空氣變得更詭異了。
葉青青知道兩人從前的事,再經曆了剛剛,她滿腹擔憂地看著雲冉,想著怎麽解圍。
偏偏雲冉不想解圍,她對著魏遲行了個禮,神色淡淡的:“抱歉讓你看熱鬧了。”
魏遲微皺著眉,他心裏的冉冉是個眼裏容不下砂,心中忍不了氣的女子,怎麽會是這樣的反應呢?
那些人可是在一字一句地毀她名聲,她是真的一點不在乎嗎?
於是他開了口:“她們說的那些,你……”
“你也好奇是吧?”雲冉脆生生打斷:“她們說得沒錯。我這兩年苦不堪言、牲畜不如。姐夫你滿意了嗎?”
“冉冉!”
“姐夫你還有事嗎?若是沒事,我們就先走了,我還要去見皇後娘娘呢。”
“你等一下。”魏遲冷聲喊住她。
“你為什麽扔了那些藥,你想痛死?蠢到不要命了?”
雲冉淺笑:“怎麽不要呢?我如豬狗一般活著,自然是惜命的,我沒那麽容易死,自是會毫無無損出現在你們的婚禮上,請姐夫放心。”
雲冉說完後,快步離開,身後懵了的葉青青也快步跟了上去。隻剩下魏遲一人站在亭中,渾身陰霾,無以言說。
雲冉強撐著見過了皇後,說了些場麵話後坐了馬車先行離開。
回到雲深閣的那一刻,她瞬間卸掉了力氣,將自己裹在被子裏一動不動了。
她睡了許久,夢裏卻是陰雨綿綿,過往那些悲慘之事又一幕幕浮現出來,令人渾身生寒。
等到她清醒一些,窗外已經黑了。
琴心似乎在外候了許久,聽見聲音後馬上進來點上了燈:“郡主你睡醒了啊,你餓不餓,廚房裏溫著粥。”
雲冉沒什麽胃口,搖了搖頭。
“郡主你多少吃一些,奴婢的娘說,人是鐵飯是鋼,要吃了東西才有力氣。”
她再三勸說,雲冉隻得吃了一小碗。
吃著吃著,沉玉跑了進來,神秘兮兮地說:“二小姐,今天那兩人出事了。”
“什麽?”雲冉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搬弄是非的趙小姐和羅小姐……今日之事不知道被誰聽了去,傳到了皇後那裏,皇後把趙夫人和羅夫人叫了去,狠狠教訓了一番。”
雲冉聽著奇怪:“然後呢?”
“然後與趙小姐訂了親的王家,嫌棄她如同潑婦一般有失體麵,當天晚上就去退了婚。聽說趙小姐現在還在家裏哭呢。羅小姐也被罰跪了祠堂。”
“這些你都從哪裏聽來的?”
沉玉壓低了聲音:“是葉大小姐派人送來的消息,她讓二小姐你放寬心,說無論如何,大仇已報。她還說人在做天在看,這兩人遭到報應了。”
“那這個告密之人是誰呢?青青她知道嗎?”
沉玉搖了搖頭:“聽起來像是不知的,應該是什麽正義之士吧。”
“正義之士……”雲冉念叨著這個詞,隻覺得荒誕無比。
這偌大的臨安城,除了身邊人和葉青青,還有真心關心她,要替她解圍以及報仇雪恨的人嗎?
她搖了搖頭,諷刺地自嘲起來:“世間哪來的正義,不過是一場巧合罷了。”
說話間,碗裏的粥已經涼透,琴心正想去換一碗時,門外傳來了孟雲翡的聲音:“妹妹,我可以進來嗎?我有事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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