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冉冷笑看他：“孟家名聲？我已經離開孟家了，小公爺，你也沒有資格呼三喝四。若是論身份，你並不比我高貴。”
    葉青青指著他鼻子就是罵：“沒錯！雲冉再不受人待見也是郡主，怎麽也比你這個還未承爵且無官無職的混子強些！誰給你的臉胡說八道！”
    “好、好好好……”孟照塵一張臉黑得像鍋底一樣，滿臉陰霾，“給你臉你不要臉是不是……好，你忍氣吞氣，你不做人，那就罷了！”
    他轉過身，走了兩步到門口時停了下來，頭也不回地說道：“孟雲冉，這是我最後一次幫你！以後我們恩斷義絕，互不相欠！”
    雲冉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大喝一聲衝出去，吆喝起手下：“給我砸，把這茶館全砸了！”
    孟照塵是個遊手好閑的公子哥，養了一眾唯命聽從的手下，平日也幹了不少發瘋的事。
    這會兒聽到命令，那些人像瘋了一樣迸進了人群中，拿著棍棒又是打人又是掀桌子。
    一時間，摔砸聲、尖叫聲、求饒聲、怒罵聲此起彼伏，響徹茶館。
    孟照塵正是一把拖拽出說書先生，幾個耳光扇過去後，一頓拳腳全招呼了上去。
    其它的人想逃跑，可早有手下將茶館大門堵住了，堵得連隻蒼蠅也飛不出去。剛剛還笑嘻嘻聽熱鬧的眾人被堵在這裏輪流被揍。
    有些跪著求饒，有些癱在地上，有些試圖反抗但手無寸鐵，根本打不過早有準備的練家子。
    所以很快這裏就如同人間煉獄一般，毀了個一塌糊塗。
    雲冉和葉青青站在包廂門口，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想過孟照塵會發瘋，可沒想過他瘋得如此徹底。心中惟有一個念頭，這下隻怕又惹來麻煩了！
    葉青青歎為觀止：“我剛剛也隻是想揍那說書先生，他竟、竟然全都打了？店都砸了？”
    雲冉也愣得回不過神來。
    上次他發狂進宮把無辜的突厥質子打了一頓，逼得自己去質子宮道歉求饒。
    這次打了這麽多人啊……
    當今聖上極在乎仁義道德，不是突厥王那種心狠手辣之輩，隻怕會狠狠刁難孟家以及自己。
    孟照塵所謂的解氣，除了置自己於水火外，有什麽用？
    這邊的孟照塵已經狠狠打完了說書先生，將他甩到了一旁。
    原本墩實肥胖的說書先生似乎手斷腳斷了，癱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瞧著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
    孟照塵還想動手，他哭喊求饒起來：“壯士饒命、壯士饒命！小的不知壯士為何打我？”
    “不知？”孟照塵怒罵起來，“剛剛那些汙穢之事，是你怎麽瞎出來的？”
    “不是小的編的！”說書先生跪著磕頭，“這是一個嬤嬤送來的話本，讓我們照著講的，她還給了我們銀子！不信你去問其他茶樓去。”
    “嬤嬤，哪個嬤嬤？”
    “長得高高胖胖，一副嚴厲樣子，對了，她臉頰下有顆挺大的黑痣！”
    “鄭嬤嬤？”孟照塵眼睛微眯起來。
    他神色變得極其難看，因為說書先生說的和母親身邊的鄭嬤嬤一模一樣。
    偏偏說書先生忙不迭點頭：“對對，他們就是喊她鄭嬤嬤。”
    孟照塵目瞪口呆，鄭嬤嬤是孟家人啊，怎麽會編出這種東西讓孟雲冉，讓孟家名聲受損？
    他吩咐身邊下人：“定是這人在胡說八道！去，把鄭嬤嬤給我帶過來當麵對質！看他還怎麽造謠！”
    於是一群人被打了的人嗚呼哀哉流著血躺在地上，生生等著不敢動彈。
    他們也不是不想報官，可奈何出不去，隻能一遍一遍磕頭求饒。
    雲冉默默站在包廂旁，心情也十分複雜……竟然是鄭嬤嬤，在不知不覺間，孟家人又向自己紮了一刀。
    小半個時辰後，鄭嬤嬤就被幾人強行帶了進來，她一路狠聲罵，可在見到孟照塵後不吱聲了。
    說書先生看見她後眼睛一亮，爬著過去指認：“公子，就是這個人！就是她拿的話本，讓我們可勁兒說。”
    鄭嬤嬤眼睛瞪得老大，正想反駁，又見門口又進了幾個說書先生模樣的人。
    這些也是孟照塵剛剛讓人去帶來的。
    這些人一個個都指認起來：“是這位嬤嬤，她拿了銀子，讓我們對著說。”
    “沒錯，她說本尊找來也別怕，就是個樂子。”
    “他給了小的二兩銀子，要不然小的才不會說這個。”
    大家七嘴八舌，聽得鄭嬤嬤臉色慘白，她急忙對孟照塵說：“小公爺，這裏麵有些根源，請容老奴細細說來，我們尋個地方……”
    “有啥見不得人的！就在這裏說！”孟照塵極不耐煩，“到底是誰讓你幹的！若是你自己，我今天就在這裏扒了你的皮！
    鄭嬤嬤嚇得臉色蒼白，壓低了聲音求饒：“小公爺這事就算了吧，求你了，這是大小姐吩咐的，你們可是親姐弟，就別聲張了好不好……”
    “大姐？”孟照塵驚愕異常，“不、不可能，大姐怎麽會是這種人？大姐一向溫柔賢淑，她不會有這種心思。鄭嬤嬤，你汙蔑我大姐？”
    鄭嬤嬤連連擺手，避諱莫深：“就是給老奴一百個膽子，老奴也不敢造謠胡說的！”
    是啊，自己默默死和搬出大小姐讓小公爺忌憚，這兩點孰輕孰重鄭嬤嬤心裏是清楚的。
    她此時也挺自信的，因為孟照塵心思單純又十分尊敬大姐，這樣一說肯定就算了。
    誰料孟照塵臉色古怪，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鄭嬤嬤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小、小公爺，你怎麽了？”
    她剛剛說完就感覺不對勁，因為孟照塵的眼神正看向自己身後……於是鄭嬤嬤轉過身後，一下子就發現了身後戴著帷帽的女子。
    直到她緩緩地揭開了帷帽，露出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來。
    鄭嬤嬤大驚失色：“二小姐，怎麽、怎麽是你？”
    雲冉緩步靠近，眼神如同來自地獄來的滿腔怨恨的女鬼：“怎麽不是我呢？今日的一字一句，我全聽見了，並且，不會善罷甘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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