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3章 不願強人所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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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後,蕭廷善始終沒能搜到黎夜的蹤跡,隻能放棄。
隻不過,因著老者那一摔,讓這幾日才稍微好轉了一些的身體,又急轉直下。
他在床上躺了一周,才勉強能動,以至於錯過了將墨修設計出的床弩,晉獻給乾武帝的好時機。
所以,他隻能再等。
等什麽?
自然是等涼州那邊大乾將士落敗,在落敗之際,他獻出床弩,扭轉戰局,才能將功勞最大化。
前些時日,涼州那邊才吃了一次敗仗,可偏偏他無法起身,眼下這幾日,一直沒有消息傳來,所以他隻能繼續等。
與此同時,秋闈的第二輪也於今日開始。
沈舒意一大早就去了沈府,沈府如今安靜的詭譎,沒有半分喜氣,許是有了沈靜安一事的陰影,如今又被貶官,故而一行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
不過沈舒意不在意,當然,她相信哥哥也不在意。
去往舒寒苑的路上,沈舒意同梁婉君打了個照麵,梁婉君坐在池塘邊發呆,整個人都削瘦了一圈,格外憔悴。
沈舒意神色冷淡,收回視線,沒有同她說話的打算。
“哥,東西都準備好了嗎?銀子夠不夠?”沈舒意見著沈舒寒,多了些發自肺腑的開心。
“放心吧,你是不是又沒給謝璟馳回信?”沈舒寒問。
沈舒意:“……”
“他又給你寫信了?”沈舒意問,沈舒寒失笑,轉頭將桌子上的一摞信箋拿了出來。
沈舒意:“……”
“謝璟馳這個狗東西,要是耽誤了哥哥封侯拜相,我饒不了他。”沈舒意暗搓搓的罵著。
“不過你怎麽不回他信,可是鬧了別扭?”沈舒寒饒有興致的看向麵前的妹妹。
沈舒意無語,轉身坐在椅子上。
她可真是比竇娥還冤啊……
最開始,謝璟馳三四天寫一封信,她自然能回,起碼能把京中的時局和狀況同他說說。
可到後來,他寫信就變成了一日一封。
顯然,他也沒什麽正事可寫,越說越不著調,什麽邊關苦寒、孤枕難眠,什麽衣衫單薄,食不果腹。
要不然就是什麽長夜苦短,思她念她。
沈舒意一想起那些,臉頰就忍不住泛紅。
他越寫越不正經,這能怪她不理他嗎?
何況,她也不是每封都沒回,有緊要的事她寫好後,也都回了,哪曾想就這樣,他還又到哥哥這告狀。
不過這些話,這讓她可怎麽說麽?
“難不成真有新歡了?”沈舒寒打趣。
“什麽叫真有新歡?”沈舒意蹙眉,覺得這實在不像哥哥的口吻。
沈舒寒將最上麵的信箋拿給她:“謝璟馳問我,你是不是同人跑了?他要把那奸夫的狗腿打斷。”
沈舒意氣的臉色漲紅,一目十行看完,將信收進袖子裏:“我一會回去就回信給他,讓他胡說八道。”
就在這時,門口的小廝進來通報:“大少爺,二少夫人求見。”
二少夫人?誰?
梁婉君?
沈舒意蹙眉:“她來做什麽。”
“請她到前廳稍坐。”沈舒寒神色如常,不見半點波瀾。
沈舒意打量著他的神色,眯起眼湊上前道:“哥,梁婉君這麽背叛你,你傷不傷心?難不難過?”
沈舒寒垂眸看著她,許久沒做聲。
傷心嗎?
難過嗎?
自然是有過的。
畢竟知慕少艾,也曾有過難以言說的情愫,隻不過那些情愫如浮萍,脆弱的殘忍,還未曾紮根,就已經凋落。
不過相比於傷心和難過,更多的,或許是失望。
但時過境遷,到如今,他已經平靜,麵對梁婉君,再無波瀾。
見著沈舒寒的神色,沈舒意不免有些急了:“這不行…這不行!”
沈舒寒敲了下她的腦袋:“亂想什麽呢?”
“我得給哥哥找門好親事,能氣死梁婉君的那種。”沈舒意在腦海裏搜羅著京中的高門貴女,倒是認真起來。
沈舒寒:“……”
“你慢慢想,我去見見。”
說罷,沈舒寒起身向外走,沈舒意連忙追了上去:“我也去!”
梁婉君此刻,拎著食盒,站在廳內,似乎有些拘謹。
“聽說弟媳有事見我?”沈舒寒端正克製。
聞聲,梁婉君連忙轉過身來,臉上盡是一副溫婉的模樣,她對著沈舒寒笑道:“你今日參加考試,所以我做了些吃食,想著給你帶著。”
沈舒意走進來時,正巧聽見這一句,不免覺得可笑。
“方才我還見二嫂在湖邊看魚,怎麽這麽快就做好了吃食?”
梁婉君心頭一緊,多了些慌亂:“今早我就做好了,隻是怕打擾大公子休息,所以遲了些才過來。”
說這些話時,梁婉君隻覺得說不出的難堪。
她掙紮了許久,才下定決心來討好沈舒寒。
那沈靜安就是個竊取功名的草包,沈舒寒才是真正的天縱之才。
可笑她錯把珍珠當魚目,竟然生生錯過了這樣一樁好姻緣。
眼下沈靜安已死,她還那麽年輕,難道要一輩子就這樣困在沈家的宅子裏?
所以,她隻能把主意打到沈靜安身上。
沈舒寒溫和道:“此事由你來做並不妥當,我府中並不缺下人,且乃二弟之妻,雖二弟已經亡故,你我仍當恪守禮儀。”
一番話,說的算是客氣,卻已經讓梁婉君無比難堪。
今日一早,她在湖邊掙紮了許久,才決定過來,沒想到他卻說這樣一番話來羞辱她。
梁婉君的眼淚當即就滾落下來:“沈舒寒,你是不是一直等著在看我笑話!”
沈舒寒看著她,並未回應,隻是道:“還請弟媳將東西帶走,日後也不必再來。”
梁婉君的眼淚越流越凶:“既然你的腿已經好了,為何我來找你退婚那日,你閉口不言!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沈靜安會有今日,你就是想要報複我,報複我當年沒有替你作證!”
沈靜安神色平靜,隻是道:“退婚是你所願,而我不願強人所難,至於其他,弟媳多慮了。”
一句不痛不癢的回應,似是懶得多說,卻讓梁婉君近乎崩潰。
她扭頭跑出了舒寒苑,食盒還留在一旁的桌案上。
沈舒意挑了下眉,淡淡道:“金珠,去,拿去給祖母,就說是二嫂的手藝,本想送給大哥,大哥已經準備了吃食,不便多帶,就孝敬給祖母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