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 謝璟馳很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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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
蒼狼王率八百輕騎趁夜色而歸,臉上戴著金色麵具的男人,身著黑甲,身形高大、又異常俊美。
隻不過此刻,他身上的披風和鎧甲、甚至連那金色的麵具之上,都染了不少暗紅色的血跡,星星點點,於夜色中並不明顯,但在大營的篝火中,偶爾可見,卻宛若鬼魅。
男人身材頎長,翻身下馬。
營帳中的一眾將士,紛紛跪拜:“恭迎王爺!王爺威武!”
謝璟馳神色冷峻,轉身進了主帳。
“都安排的如何了?”謝璟馳轉身坐在主位,一眾副將紛紛回話。
“王爺,我們還要再拖多久,要我看,還不如和他們打個痛快!”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顯然被元夏時不時就來騷擾這麽一通的做法,氣的拱火。
“打打打,你除了打就不能用點腦子!”
“放你娘的屁!我們一來真的,那元夏的龜孫子就跑,要不是前陣子將士們中毒,何至於打的這麽窩囊!”
“咱們才損失五萬大軍,眼下不宜高調!還是先恢複元氣才是主要!”
一行人說什麽的都有,謝璟馳容著他們發了會牢騷,打了會嘴炮,抬手道:“好了,有火沒處撒的,今晚帶人突襲元夏大營去,別在這逞嘴上威風!”
“是!”
謝璟馳看著麵前輿圖,鳳眸深沉:“幾日後,陛下會命人從來攻守兼備的利器車弩,到時我方士氣大振,自是力挫元夏的好時機。”
“車弩?那是什麽玩意!”
一行人齊刷刷的看向謝璟馳,可惜,謝璟馳可沒有解釋的欲望:“來了就知道了。”
謝璟馳抬起手指,在邊關布防圖上,挪動了幾個小旗的位置,而後下了一連串命令。
待到安排妥當,薛展便拎著一個敵軍的副將進來:“主上,人帶來了!”
一行人紛紛轉頭看去,方才那五大三粗的漢子見著被抓的元夏將領,不由得樂了:“哎呦,這不是元夏赫赫有名的長風將軍麽!”
“什麽狗屁長風,我看是喪風還不錯!”
男人的話,惹得一陣哄笑,不過有人低聲議論起來:“也不知他哪得罪了主上,怎麽被單拎了出來?”
“聽說是在主上身上留了道刀傷,惹怒了主上。”
對方不明所以:“刀傷?那不常事麽?”
雖說主上有點愛幹淨到令人發指的毛病,但也不至於因為被對方傷了一下,就把人給單拎出來吧,通常直接殺了就是。
見著麵前之人,謝璟馳確實很煩。
因為沈舒意來了,他若是總受傷,難免沒法交代,所以今日一戰,他打的謹慎。
原本一切都算順利,偏偏這不長腦袋的東西從哪冒了出來,要和他拚命。
拚命倒也沒什麽,問題是他們本就是前去突襲,人少馬快,一路能殺多少是多少,偏他糾纏不休,還死盯著他。
一想到身前的口子,謝璟馳就煩的不行。
“主上,這人怎麽處置?”薛展興致勃勃的開口,要知道,要不是這人不長眼,非要纏著主上,今日倒也不至於被抓回來。
“審審他殺過多少大乾的將士,按著人數刮了吧。”謝璟馳冷聲開口。
“是!”
薛展直接將人拖了下去,從頭到尾,連個開口的機會都沒給對方。
謝璟馳坐在主座,沒再開口,心裏還是不快於身上留下的傷處。
成親之前,好不容易找紅姑拿藥,把身上的疤去的差不多,沒想到一朝回了涼州,又受了傷,真是不想幹了!
要是舒舒嫌他醜怎麽辦?
因為謝璟馳戴著麵具,一行人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隻是見他唇瓣輕抿,下頜線緊繃,便覺得是心情不愉。
“王爺,可是有什麽…不對?”有人大著膽子問。
謝璟馳收回思緒,起身道:“刮完了把屍體掛到牆頭,給寒梟好好看看。”
“是。”
說罷,謝璟馳便起身去了另外的營帳。
一行人麵麵相覷,忍不住議論起來:“王爺這心情到底是好是不好?這穆成虎哪得罪了他?”
“我也沒搞明白,看著好像心情不太好,但是好像也沒那麽糟。”
一行人閑到無聊,紛紛琢磨起謝璟馳的心思。
畢竟平素若是他們這位殺神王爺不高興,那必是壓不住火氣,親自動手給點教訓,哪有那麽多耐心,全等著手下處置。
可你若說他不生氣,怎麽又將人淩遲後還要暴曬在牆頭。
搞不懂,實在搞不懂……
謝璟馳去了另外的營帳後,直接先洗了澡。
他沒動那穆成虎,純粹是怕染了自己一身的血,血腥氣這個東西,有時候很難散去,可就算如此,這一路奔襲下來,他身上也染了不少旁人的血。
反複洗了幾次,確認身上沒有什麽血腥味之後,謝璟馳才起身回了營帳,去找沈舒意。
見他回來,沈舒意當下迎了上去,問道:“晚膳用了嗎?我讓人留了晚膳給你。”
謝璟馳將她拉到懷裏,低聲道:“我吃過了,我怕這的飯菜不合你口味,安排了京中的廚子給你,若是你有什麽喜歡的,直接吩咐就是。”
沈舒意笑了笑,目光溫柔:“好。”
原來被人在意是這樣的感受,前世她在蕭廷善身邊那麽久,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該是她操心,去考量。
可這樣勞心傷神,到最後,卻被他猜忌疏離,說來也是諷刺。
今日晚膳他刻意派人給她傳了口信,說不必等他,而安排的一切,又是她習慣的京中餐食,這總會讓沈舒意難免想起前世。
到如今,沈舒意時常覺得,前世自己是不是因為沒有被人愛過,才會那麽容易被蕭廷善蒙蔽。
自母親離世、哥哥被毀之後,這世界上似乎再也沒有人真正的關心她,以至於她甚至不知道愛一個人該是怎樣的。
到最後,蕭廷善所給予的點滴的溫暖,和用謊言編織出的愛意,竟輕而易舉就將她哄騙。
“在想什麽。”謝璟馳輕挑起她的發絲,在修長的指尖把玩。
他不喜歡她這樣的恍惚和沉默,讓他覺得,自己好像被隔離在外,被隔離在一個和她不同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