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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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瑤對媽媽的話不以為意。
    她就是喜歡上了莫家大哥怎麽辦?
    要是,當初,媽媽同意陪在景阿姨身邊的那個人是她,該有多好。
    想到這裏,時瑤有點憤憤不平。
    時夜真是一個多餘的人!
    時夜在烏黑的房間裏偷偷的掉著眼淚,媽媽的那些話把她傷的已經千瘡百孔了。
    這時,天空中下起了小雨,空氣中彌漫潮濕的氣味。
    氣味裏夾雜著淡淡的夜來香的香氣。
    那幾株花在這樣的雨夜裏能抵抗的住嗎?
    時夜想到了自己,自己就像那幾株不起眼的小花一樣。
    雨夜的庭院裏,時夜撐著雨傘,她正蹲在那幾株夜來香的麵前。
    因為雨水的作用,花朵都已經耷拉下了花瓣。
    有幾片花瓣已經掉落在了地上。
    時夜把雨傘撐在花朵的上方,這樣,今夜這些花兒就會平安無事了吧。
    時夜起身,她沒有目的的在庭院裏遊蕩,絲絲細雨打濕了她身上的睡衣。
    “遠房親戚的孩子…”
    “借住在莫家……”時夜獨自走在庭院裏的長廊中,她反複咀嚼著媽媽今夜是怎麽向外人介紹她的。
    她到底是誰?她難道真的是一個私生女兒嗎?
    “不,不會的,我是媽媽的孩子,媽媽不喜歡我,隻是因為我的嘴巴不夠甜,性格不夠討人喜歡”時夜在心裏否決了自己荒唐的想法。
    時夜在深夜頭腦越發清醒,她今夜失眠了。
    她曾經聽明璀璨說過,失眠的時候多看書就很快會睡著。
    時夜來到一處書房的門前,書房的門半掩著,沒有完全合上。
    時夜推門而入,她沒有任何目的,也許,看一本無趣的小說會讓她很快入睡。
    時夜在黑暗中摸索著徘徊,她不是很了解這處書房的布局。
    莫彰執聽見聲音,他將自己隱入黑暗之中,他清楚的辨識黑暗中的人影。
    是時夜,他半夜不睡覺,偷偷摸摸來書房做什麽?
    莫彰執依舊坐在沙發上,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時夜磕磕絆絆的尋找燈的開關,她摸到了牆壁上擺設的巨大書櫃,但她沒有摸到開關。
    時夜停下了摸索的腳步,她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人影。
    “誰?”時夜茫然的眸光看向那人深遠明亮的眼睛。
    窗外的夜空,伴隨著雷聲和閃電,時夜的臉色蒼白,她無法看清那個人到底是誰?
    還有誰在半夜會沒有休息?
    時夜探索著走上前,奈何,書房的布局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時夜還沒有走幾步,她好似被一個座椅絆了一下。
    “啊……”時夜以極不優雅的姿勢趴在那個人影的腳下。
    “嗬嗬”黑暗中的男人笑出了聲音。
    聽到聲音,時夜手腳並用的爬坐起來。
    “彰執大哥?”時夜試探性的問著。
    “嗯,是我”莫彰執簡短的應了一聲,他把笑憋回肚子裏。
    時夜知道自己的動作把他逗樂了,她起身裝作若無其事。
    時夜偷偷的摸索著被碰到的地方,有點痛。
    “睡不著?”莫彰執點著一根煙,空氣裏瞬間彌漫著淡淡的煙草氣息。
    時夜不知如何回答,她又選擇沉默,她摸索了一處位置坐定。
    “怎麽不說話?你的性格還真是不討喜!”莫彰執閑淡的評論著時夜。
    時夜在黑暗裏攪動著自己的手指,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夠活潑,不似時瑤那般活潑開朗。
    大人都喜歡天真活潑開朗的女孩子,很可惜,她一樣都沒有占到。
    得不到時夜的回應,書房裏又恢複了平靜,莫彰執安靜的抽著煙,縷縷煙霧繚繞。
    “彰執大哥,我要回去了”時夜覺得今夜注定無眠了,她看書的想法現在已經煙消雲散。
    時夜摸索著想要離開書房,她的眼睛至今仍不能適應黑暗的環境。
    剛才碰到的傷處隱隱發麻,時夜站起身不由自主的活動了一下。
    “景老師與立臣要出國了”莫彰執不知為何突然提起了這件事情。
    時夜愣了一會,她不久以前聽莫二先生提起幾句。
    恍惚之間,時夜迷茫了,景老師去了國外,她何去何從?
    時夜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整個世界都要拋棄了?
    時家嗎?時夜苦笑著,媽媽今夜的話不是已經說明白了嗎?
    時夜想到了離開,她好像隻有離開這一條路。
    她再過幾個月就年滿十八歲,她可以轉學去住宿學校,她可以半工半讀。
    她可以自力更生,她可以做回自己。
    “是嗎?”
    “時間過的真快啊”
    “立臣哥會去多久呢?”時夜默然低下頭,她忍不住問出了口。
    莫立臣待她是極好的,如今突然要分別,時夜心裏還是不舍的。
    “也許兩三年,也許更久”
    “怎麽?不舍得?”莫彰執聽出了時夜話中的親近感。
    時夜自然的抬頭,她點點頭,她是發自內心的把莫立臣當作了自己的兄長,僅此而已。
    “我已經把立臣哥當作了親人,如今突然要分開,心裏當然會難過不舍”時夜凝眸,她窈窕的身影凝立在黑暗之中。
    “你真的是心甘情願的待在莫家嗎?”莫彰執的眼眸閃爍幾下,他緊盯著那道窈窕的身影。
    太像了,他現在幾乎就可以斷定是一個女人站在那裏。
    時夜心底怦然一跳,心甘情願?
    來到莫家的這幾年時間,她問過自己太多相同的問題。
    “嗯,景阿姨與莫二先生很照顧我”時夜沒有回答莫彰執的提問。
    天空開始蒙蒙亮,時夜這才發覺,她已經與莫家大哥在書房裏駐留了大半夜的時間。
    莫彰執仔細的看著時夜的眉眼,她柔軟的紅唇。
    時夜也看清了晨曦中的莫彰執,他嚴厲的五官一如往常。
    好幾分鍾,他們兩個人的目光就這樣彼此糾纏,時夜不說話,莫彰執亦沒有開口。
    “我回房了”時夜受不了這種沉默的尷尬,她也有了一絲睡意。
    在上學前,她還能休息幾個小時。
    時夜轉身退出房間的那一刻,莫彰執看著時夜身上睡衣幼稚的圖案,不敢苟同的挑了挑嘴角。
    景老師這是在打什麽啞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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