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上午做活的時候，耳朵一直在發燒，他沒忍住摸了好幾次。
    趙遠之見到了調侃道：“肯定是林窈妹子想你了，裴哥。”
    “有道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搖頭晃腦耍寶。
    “從哪學的詩？”
    “哦，王路帶來的武俠小說，我借了在看。”
    “不錯，有長進。”
    “嘿嘿，是吧，我也覺得最近自己非常不錯，常常還有靈感閃過。”
    說著趙遠之放下鋤頭，靠近裴鈺，期待道：“裴哥，你說我也跟林窈妹子學，去寫寫稿子小說什麽的，怎麽樣？”
    他望過來的眼神實在太單純，裴鈺默了默。
    “……要不，先把這部小說看完再說？”
    “哦，那好吧。”
    說他又開開心心吹起了口哨，揮著鋤頭自娛自樂。
    裴鈺捏了捏眉心，看來以後還是得把他放在身邊看著點。
    一天在忙碌中，很快就過去。
    傍晚，人們扛著各種農具，踏著夕陽往家裏走。
    家家戶戶的煙囪上，都冒出嫋嫋輕煙。
    飯菜味漸漸飄了出來。
    裴鈺剛回去就看到了站在知青院門口的林窈。
    她低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麽，可是簡單一個側影，就是旁人眼裏的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王路王鋒在旁邊你推我我推你，猶豫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裴鈺大步上前，溫聲道：“怎麽這個時間過來了？”
    林窈嘴角微翹：“晚飯做好了，我媽讓我喊你和趙大哥一起，去我家吃晚飯，還說不準帶東西，就吃個家常飯。”
    落在後麵的趙遠之，本就在支著耳朵聽，一聽到林窈的話，他眼睛一亮。
    “林窈妹子，嬸子真是太客氣了，這搞得多不好意思。”他嘿嘿笑道。
    話是這麽說，手上動作把鋤頭交給旁邊的王鋒，人已經做好準備，就等著走了。
    三人並肩往林窈家走去，趙遠之興奮地嘰嘰喳喳。
    “林窈妹子，我饞你手藝饞的都快哭了，可是裴哥不準我去找你，說打擾你寫文章。”
    林窈抬頭剛好對上裴鈺看過來的眼神，她轉頭回應趙遠之：“沒事的，趙大哥，以後你有什麽想吃的就跟我說。”
    趙遠之激動：“真的嗎，我我我，我要求不高，一個月能吃上一回你做的菜，我就心滿意足了，你不知道，知青點的飯，真的太難吃了。”
    林窈：“當然沒問題。”
    裴鈺挑眉：“這回滿足了吧！”
    趙遠之：“嘿嘿！”
    晚上林窈做了水煮牛肉。
    牛肉分量太少，隻能多放點配菜，大家一起嚐嚐味兒。
    然後又做了幾個家常菜，有香煎豆腐，炒空心菜，炒花生米，還燉了一個豬骨湯給大家補身體。
    幾人吃吃喝喝，再聊聊天，不知不覺已經月上中天。
    林家院子裏，裴鈺著迷地看著林窈的臉。
    晚上裴鈺和趙遠之，陪著林父喝了不少農家釀的糧食酒。
    這種酒，喝的時候入口綿柔，不覺得如何，但是後勁卻十足。
    趙遠之說話已經大舌頭了，跟林父在那稱兄道弟。
    一會大哥一會二弟，最後爭辯的結果是，林父排行老二，所以林父是二弟，他是大哥。
    裴鈺看似是意識最清醒的那個，但是眼神其實早已經出賣了他。
    人前向來冷靜克製的他，此刻拉著林窈的手不放，眼神跟小狗似的，眼巴巴地盯著她。
    似乎是在控訴她為什麽不搭理他。
    林窈頭疼地看著喝醉酒格外黏人的裴鈺，再看看轉眼就爬上桌子上唱歌的趙遠之。
    以及被母親按著，努力想往桌子上爬的父親，一個頭兩個大。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們喝酒！
    一直折騰了兩個多小時，才安撫了三個醉鬼，其中場麵一度失控。
    林窈心虛，幸虧母親忙著照顧父親和趙遠之，才沒發現裴鈺的動作。
    不然她真的得鑽地洞了。
    給他喂水他就傻乎乎盯著她喊媳婦，一直喊個不停。
    她捂他嘴，他卻伸出舌尖舔她手心。
    他走路歪歪扭扭，她去扶他，他卻耍流氓把臉往她懷裏埋。
    像個小孩子一樣拱個不停，嘴唇還胡亂要去咬。
    嚇得林窈差點失手把他推倒！
    好不容易哄著他喝了水洗了臉，他又傻笑著盯著她不放。
    一米九幾的大個子，窩在小小的凳子上，她走到哪他眼睛就跟著到哪。
    把林父和趙遠之哄睡的林母，一出房門看到裴鈺這樣，笑的不行。
    “媽，爸睡了吧？”
    “睡了睡了，睡之前還嚷著明天要拿糞瓢去潑你大伯母，要不是我攔著，現在就要去拿糞瓢，說要抱著睡，不然要被人搶走了。”
    林母一臉的生無可戀。
    林窈忍俊不禁，爸爸的酒品確實不太行。
    “趙大哥呢？也睡了嗎？”
    說到趙遠之，林母臉色一變，沉默了會，才一言難盡道：“抱著你爸腳睡的正香呢！”
    林母沒說的是，趙遠之不但抱著林父的腳不放，還嗦了他的大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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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嗦的嘖嘖響，一邊嗦一邊念叨著好吃，真好吃！
    她拽了半天，也沒拽出來，索性隨他去了。
    母女倆說著話，裴鈺就乖乖在旁邊看著，一動不動。
    要不是他直勾勾盯著自家閨女不放，林母真沒看出來他喝醉了。
    “還是小裴酒品好！”林母感歎。
    林窈嗬嗬一笑，慶幸剛才他耍流氓時林母沒看到。
    一晚上兵荒馬亂，林母也累的不行。
    她捶了捶腰，對著林窈說道：“快帶小裴去西屋睡覺，桌子明天再收拾，我先去洗澡了。”
    “好的，媽，我知道啦，您快去洗，我馬上就來。”
    “行，慢點兒啊，被子在櫃子裏。”
    “哎。”
    林母去了廚房，林窈跟媽媽牽小孩似的，牽著裴鈺往西屋走。
    到了房間，她打開櫃子拿被子，裴鈺從後麵摟著她的腰不放。
    嘴裏咕噥著：“窈窈，我媳婦兒”
    林窈使勁掰他的手，“聽話，快放開，我給你鋪被子。”
    “不放。”
    林窈：“……”
    頓了頓，她無奈隻能語氣帶著誘哄：“乖啊，姐姐給你吃糖，鋪完被子我們裴鈺小朋友就可以乖乖睡覺覺了。”
    “不吃糖。”
    “那裴鈺小朋友想吃什麽呀？”
    “吃牛肉。”
    “好，明天就吃牛肉。”
    “還要吃香香。”
    “什麽香香？”
    “窈窈的香香。”
    “……”
    吃屁去吧，大豬蹄子！
    喝醉了還不忘占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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