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外麵下了鵝毛大雪，林窈出來的時候，學校裏基本隻能看到零星幾個學生。
    林窈剛準備掏出包包裏的雨傘，就看到台階上長身玉立的男人。
    一身長款黑色羽絨服，頭發微長，哪怕是背影，也給人一種清冷安靜的感覺。
    林窈幾乎是第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
    “......顧懷瑾？”
    聽到聲音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
    漫天大雪的背景下，他的臉仍然顯得過分冷白，在黑色羽絨服的襯托下，甚至連睫毛都比平時看起來更加鴉黑濃密。
    林窈目光在他的眉眼處停頓了一下。
    “你怎麽在這裏？”
    林窈有點疑惑。
    不是說三人今天都有事嗎？
    顧懷瑾眼角輕眨，然後才慢吞吞開口：“我的事情弄完了，給你發消息你沒回，怕你沒帶傘，所以就來接你了。”
    林窈下意識看向口袋裏的手機，上課的時候她習慣靜音，顧懷瑾發消息的時候，她應該還在辦公室跟輔導員拉扯。
    得知他是擔心她，林窈彎了彎眼睛，“我早上看天氣預報了，就在包裏放了一把小巧的傘。”
    她有點好奇：“你是走過來的嗎？今天這麽大的雪，我可以打車回去。”
    說著她眼睛看向他的鞋子和褲腳。
    幾人，除了江淵有車，他們平常要不走路要不騎共享單車。
    一如林窈察覺他擔心自己一樣，感受到少女的關心，顧懷瑾表情柔和。
    看向她的眼神，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意。
    “我買車了，不是什麽好車，不過平時代步還行。”
    “是之前兼職的錢到賬了嗎？”
    “嗯。”
    林窈也為他高興，顧懷瑾雖然是數學係，但是他腦子聰明，從大一開始就主動申請修了計算機專業的學分。
    之前就聽說他在幫人做什麽項目，沒想到居然現在就開始賺到第一桶金了。
    努力得到回報，她也替他開心。
    顧懷瑾撐的是一把很大的黑傘，林窈自己帶的小傘自然就沒用上了。
    兩人並排往外走的時候，路上幾乎連人影都看不見了。
    林窈今天穿的是一件奶白色的羽絨服，上麵有一個大毛領，毛茸茸的圍在她的下巴一圈，襯的小臉越發白皙粉嫩。
    兩人一黑一白，自從上次三人行被顧懷瑾撞到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林窈剛開始確實有點別扭，不過等後麵忙起來就把這茬拋到腦後了，顧懷瑾他們也忙。
    三個男人除了在生活上照顧她，幾乎沒有其他空餘時間。
    林窈眼睛看著前方，隻是剛邁步，顧懷瑾就伸出手將她的包包接了過去，然後又拉住了她的手牢牢握在掌心。
    再慢慢的，慢慢的，揣進了他的羽絨服口袋裏。
    他的手指修長，林窈原本被他握著的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男人的手指分開。
    指縫被撐滿的時候，莫名令人覺得有點瑟情。
    林窈偏頭，雖然他個子高，但他皮膚白，而她視力又太好。
    她幾乎是一眼就捕捉到了他慢慢泛紅的耳廓。
    北方的冬天，外麵本就冷，到了晚上，溫度更是低到滴水成冰。
    林窈因為體質好，手倒是不算冰，但還是比不過顧懷瑾火熱的手心。
    腳踩在地上的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大雪無聲落下，傍晚的學校顯得寂靜，空曠。
    兩人無聲往前走，隻有掩蓋在男人羽絨服口袋裏，兩隻手因為交握太緊，掌心幾乎滲出汗意。
    雖然嘴巴上說的謙虛，但是看到新車的時候，林窈覺得估計這輛油電混動的車起碼要二十萬以上。
    黑色的轎車，線條流暢漂亮，車頂短短時間就已經堆了一層的雪花。
    顧懷瑾替她開車門的時候，林窈一眼就看到了放在副駕座位上的玫瑰花。
    “我聽人說，告白，應該從一束玫瑰花開始。”
    他說話的時候，林窈能看到他呼出的白氣，配合著他有點紅的俊臉，還真有點偶像電視劇的感覺。
    主要這男人的氣質跟冬天簡直不要太適配。
    在家裏的時候他總是穿著黑色短袖或者黑色長袖，林窈很少看到他穿羽絨服的樣子。
    沒想到今天突然看到他一身黑色羽絨服，身材高大挺拔，偏偏氣質清冷疏離，一下子就讓她有點被驚豔到。
    坐上車的時候，林窈抱著花低頭聞了聞，很香！
    帶著淩晨露珠那般水嫩清新的香！
    目光一凝，林窈輕輕挑眉，花束中間一條項鏈盤旋在其中。
    要是不仔細看，她差點沒注意到。
    墜子是一個小葫蘆。
    精致又可愛！
    顧懷瑾見她發現了，他抿了抿唇解釋道：“在我老家，葫蘆的寓意最好，幾乎什麽好的詞都可以套上去，福祿雙全，健康長壽，愛情純潔，招財納福，等等等等。”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麽樣的首飾，因此我就選了這個。”
    他看著她的臉色，輕聲開口：“窈窈，你......可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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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窈手指挑起項鏈，燈光下，鏈子泛著金色的光澤，小葫蘆則是非常清透的碧綠色。
    像是一汪清泉，看著就很漂亮！
    雖然沒看到包裝盒，但是憑林窈的眼力，她一眼就看出了這條項鏈的價值。
    這段時間的相處，林窈或多或少知道顧懷瑾的家境一般。
    大概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似乎做過很多兼職，知道什麽時候買的菜便宜又新鮮，知道哪些店雖然看似是品牌連鎖，其實用料真假摻雜。
    生活常識上，他也是幾個人當中最有經驗的。
    現在林窈的生活起居，幾乎都是他一手包辦。
    她吃的雞蛋總是又香，蛋黃又大。
    吃的草莓雖然個頭不大，可是卻有小時候的味道，甜甜的，奶香味十足。
    喝的西紅柿蛋湯，酸甜可口，特別開胃。
    就連她穿的拖鞋，底子都好像是那種老手藝的千層底，又軟又養腳。
    看清他眼底的小心翼翼，林窈眼眸一彎，兩個小梨渦一下子就隨著主人的好心情一起跑了出來。
    “很好看，我很喜歡。”
    見她是真的喜歡，顧懷瑾默默鬆了一口氣。
    他不像江淵和於星野，從小見慣了好東西，這條項鏈，不是他臨時起意買的。
    事實上，在對窈窈動心的時候，他就開始在做功課了。
    如果他有錢，那麽為她一擲千金也就是銀行卡數字變動的事情，但是他沒有錢。
    可是沒有錢是一回事，想要對她好是另一回事。
    他想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給她買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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