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娛樂圈草包花瓶(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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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窈沒有答應葉璟的請求。
說什麽呢?
說他可能喜歡她,所以分不清現實和拍戲,導致頻繁ng?
還是說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發現了自己對她情根深種,一往情深?
亦或是說他想說的隻是跟工作相關,那又何必撇開旁人,單獨說呢!
就算今天沈嶼白這個正牌男朋友不在身邊,林窈也不會同意。
是葉璱那防狼似的臉色看不夠?
還是石悅那溫柔笑臉下的暗暗警惕不夠明顯?
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讓親近的人患得患失,這種事情,傻子才會做!
林窈先看了一眼沈嶼白,然後才對著葉璟幹脆利落地拒絕道:
“抱歉,我等下還有一場戲,有什麽事情你可以讓小方哥跟我的助理霜霜說。”
說完林窈就微一點頭,走向了自己的休息椅,她要為下一場戲做準備。
林窈的話讓沈嶼白嘴角微翹,他也微笑點頭,“失陪。”
葉璟沒想到會被拒絕,整個人都愣怔在那裏。
他沒想做什麽,他隻是下意識想要跟她說說話。
看著沈嶼白將自己的休息椅挪到林窈的身旁,兩人低著頭像是在對詞的畫麵,他隻感覺心裏像是破了一個洞,空落落的,落不到實處。
無意識地抬起手按住胸口的位置,哪怕是上了妝容的臉也掩不住唇色蒼白。
方宇辰有點同情地看了看他,然後小聲道:“走吧,不是還要送葉璱和石悅姐去機場嗎?”
葉璟回過神,又看了一眼林窈的方向,才“嗯”了一聲。
這邊卸了妝的葉璟帶著歡天喜地的葉璱和溫柔微笑的石悅離開,她們兩人還不知道去的方向是機場。
林窈沒有注意到他們是何時離開的,她也沒有關注。
總歸跟她沒有關係。
她沉浸在劇本裏,默默琢磨自己飾演的角色長孫盈盈的心理。
她從小嬌生慣養,因為是女孩子,朝堂紛爭對她影響不大,加上她的母妃是個聰明的女人,長孫盈盈其實算是個幸福長大的公主。
哥哥是皇帝,兄妹關係一直不錯,她前半生可謂是一帆風順。
然而人生的際遇又豈是一句話就能說的明白的呢?
世家黨爭,皇權架空,老派和維新派的屢次碰撞,內憂且不說。
更令人害怕擔憂的,是北方匈奴的侵略。
朝堂上幾乎一大半的官員都主張求和,大金朝隻有一個公主,既是求和,那當然得有誠意。
送公主去和親,簽下二十年互不侵犯的合約,就是最好的方法。
不用打仗,不用勞民生財,隻需要陪嫁點蠻夷沒有的東西,象征性地安撫一下,戰火不就平息了嗎?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
可是皇帝長孫靖淵不肯,怒斥了那些主張求和的老臣,將上奏請求公主和親的折子摔了一地。
長孫盈盈當然不想嫁,她心裏有喜歡的人,有孺慕的母妃,有親近的哥哥,還有她熟悉的宮裏的一草一木。
可是匈奴騎兵壓境的折子一日日流水一般送進來,邊境百姓在戰火中苦不堪言,家破人亡。
皇帝哥哥一直努力周旋,調兵遣將,召見將士商討計謀。
可是長孫盈盈知道,沒用的。
攝政王和丞相這兩個之前一直不和的政權黨派,為了不打仗,為了高枕無憂,聯合起來給皇帝哥哥施壓。
他苦心思慮的政令對策,發出去就沒了動靜。
那些被他委以重任的將軍和謀士,更是以各種理由罪名被控製了起來。
她知道,隻要給哥哥時間,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好的皇帝,一定會保護她。
可是來不及了......
長孫盈盈站在建安殿的門外,看著裏麵燈火通明,已經熬了不知道一個月還是多久的年輕帝王。
轉身向身旁的太監總管輕聲道:“勞煩梁總管通報一聲。”
“喏。”梁有福應聲後,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氣質沉靜的公主,心裏有唏噓有憐惜,可是他一個太監,除了盡好自己份內的責任,什麽都做不了。
輕手輕腳推門進了大殿稟告,片刻後,長孫盈盈被請進去。
建安殿內,長孫靖淵發絲微微淩亂,正執筆批閱著什麽,下巴上有熬了太久的淡青色胡茬,看過來時,一雙鳳眸肉眼可見的通紅。
“怎麽這個點還不睡覺?”他放下折子看向下首的少女,眼神中是微微的不讚同。
長孫盈盈雙眸凝視著麵前明明殫精竭慮,在她麵前,卻依然溫柔關懷的哥哥,忽然翹起嘴角,淺淺笑了一下。
然後,在長孫靖淵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她鄭重跪伏於地,將額頭貼在交疊的手背上,語氣從容平靜,擲地有聲。
“啟稟皇上,臣妹,願意和親。”
“你再說一遍?”長孫靖淵本就血絲密布的眼睛倏地一怔,隨後就是驚怒。
他站了起來,一時間氣的胸口起伏不定。
“你知不知道匈奴是什麽地方,你又知不知道那老單於年紀都能當你爹,今晚這話我就當沒聽到,你現在就給我回去睡覺!”
長孫盈盈挺直肩背,看著抓著龍椅,手都氣的輕微顫抖的皇帝哥哥,眼神堅定而明亮。
“我知道,我知道他們狼子野心,知道就算我嫁過去可能連二十年和平都維係不到,我也知道匈奴人野蠻不講道理,可是——”
兩人如出一轍的鳳眸此刻出奇地相像,帶著皇家人天生的高貴凜冽,長孫盈盈毫不畏懼地靜靜對上長孫靖淵的眼神,她聲音不大,說的話卻自有高貴不可侵犯的氣場。
“我是大金朝的公主,自小受萬民供養,金枝玉葉,錦衣玉食。我享受的一切都是由大金朝的子民上貢,父皇說過,在其位,謀其職。現在我的子民處於水深火熱中,我不能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這樣被匈奴人或殺害或奴役。”
她一雙鳳眸尤其清亮,彷佛一瞬間就褪去了原本的天真稚氣。
長孫靖淵聽到她輕而堅定的聲音:“哥哥,你也不會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