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差點擦槍走火又來一次。
    事實上也差不太多了。
    到了公司，上午在辦公室又來了一次。
    二十四小時不到，已經來了四次，他還想怎樣？
    封燼也知道自己的狀態不對，但是看著她待在他身邊，見她拿著筆，敲著鍵盤，對著電腦認真工作。
    他滿腦子的都是將她抵在床腳，抵在辦公桌上的畫麵。
    “......抱歉，我忍不住。”
    他說話收斂了一點，隻不過大概是發號施令慣了，撒嬌說話都說的不倫不類。
    像是ooc的霸道總裁，雖然事實上離ooc也大差不差了。
    林窈有點無奈。
    揉了揉眉心，她語氣放緩，“上班時不可以亂想亂來，要聽話，知道嗎？”
    說著她語氣瞬間變冷，“不聽話的男人就沒有糖吃。”
    說著不等他回答，林窈已經走向門口，“對了，晚上你自己吃晚飯，我有約了。”
    封燼身體立馬站直，眉頭緊皺，“韓凜？”
    林窈卻已經走出會議室。
    ......
    西餐廳裏，韓凜半點沒有提他在封氏集團公司門口遇到霍思思的事情。
    “怎麽樣？牛排還合胃口嗎？”溫潤的眼光全部落在對麵人的身上。
    林窈慢條斯理將口中的牛排肉吃完，才點了點頭，“很好吃。”
    “對了，阿姨和我媽明天中午十點半的飛機。”韓凜不輕不重拋下一個炸彈。
    林窈倏地抬頭，“這就是你在手機上說的重要事情？”
    “對，”韓凜點點頭，他眼中帶著一絲隱藏的笑意，“她們說很久沒有見到我們了，剛好順便過來玩一趟。”
    林窈想到自己這邊連個口風都沒收到，一時又是無奈又是頭疼。
    雖然隻是兩位母親過來，可是這其中的意思，她相信他肯定知道。
    韓凜當然知道，事實上，這次海市之行就是他暗中促成的。
    他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關乎自己喜歡的人，他收集了自己可以收集到的一切合法信息。
    那個男人，配不上她！
    更不值得她為他付出六年！
    忽略心裏如浪潮般翻湧的嫉妒和酸澀，韓凜壓下眼神中的凜冽鋒利，眉目溫和而繾綣，“窈窈，就是吃個飯，你別有太大壓力，一切由我來安排。”
    林窈張了張嘴，這不是安不安排的事啊！
    韓凜看著她的表情卻忽然笑了一聲，她太聰明太能幹，所以常常會讓人忽略，其實她也不過是個柔軟纖細的女孩子。
    甚至，因為一畢業就進了封氏集團，她的生活圈子小而幹淨，秘書的職責又讓她連多餘的放鬆時間都沒有。
    他將她手邊的抹茶冰淇淋和草莓塔往她的方向推了推，嘴上不忘叮囑，“冰淇淋太冰了，別吃太多。”
    林窈一下子就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她挖了一勺抹茶冰淇淋吃了一口，抹茶的味道很濃很正宗，但又不會喧賓奪主，甜度適中，口感細膩。
    比她之前吃過的都要好吃！
    “這家店也是你那個特別會吃的朋友推薦的嗎？”
    “是。”
    林窈沒有問怎麽沒有將他朋友介紹給她，韓凜也沒有主動再說起他。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不願意別人占用她一分一毫的時間。
    韓凜已經吃好了，但是為了不讓她一個人吃的無聊，他慢悠悠切著盤中的牛排，刀叉與盤子之間，幾乎連一絲聲響都沒有。
    優越的相貌，紳士的舉止，舒適自然的餐桌禮儀，這是一個骨子裏都帶著優雅的男人。
    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在法庭上，又是如何唇槍舌劍，大殺四方。
    林窈對韓凜並沒有多餘心思，但是並不妨礙她對他的欣賞。
    優秀的人總是讓人賞心悅目的。
    察覺到對麵落在身上的目光，韓凜的肩背越發挺直，姿態也越發優雅自然。
    吃完晚飯韓凜送林窈回家的路上，她確認了航班信息和他們的短暫計劃，心裏想著公司要交接的工作。
    韓凜放了一首鋼琴曲《river fos in 》，舒緩的音樂流淌在安靜溫馨的車廂。
    林窈側頭看向窗外的風景，西餐不像法餐，他們吃完晚飯也才不到八點，外麵的路燈車燈和各種店麵的燈牌都慢慢亮了起來。
    心裏的情緒也像是隨著夜風慢慢安靜了下來。
    林窈想到這具身體的願望，讓封燼愛上她。
    目前來看，這個願望應該算是完成了，可是她並沒有脫離這個世界。
    原主除了暗戀沒有得到過回應以外，也許殘餘的念想還有其他。
    她細細沉思，試圖拋開世界表象抽絲剝繭，尋找隱藏的那些讓她放不下的事情。
    還有什麽呢？
    原主從小也算順風順水，名校畢業，智商高超。
    小時候雖然缺少了父母陪伴，但是物質條件足夠好，並沒有其他的執念。
    那麽......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
    手指不小心點開公司的小群，裏麵正熱熱鬧鬧說著霍思思找韓凜的事情，
    大概是下班了，隻是隔了一道手機屏幕，所以大家的發言相比白天的格子間白領，此時反而像是卸掉了身上的枷鎖，用詞都犀利隨意了許多。
    “霍思思想幹嘛？那不是林秘書的男朋友嗎？她怎麽跑上去了？”
    “什麽男朋友？林秘書不是和封總在一起了嗎？”
    “也許是謠言呢，封總和林秘書又沒有承認兩人真的在一起了。”
    “難道隻有我關心林秘書的緋聞對象，都又帥又有錢嗎？”
    “以前誰說林秘書又老氣又古板又守舊，像個老修女的？”
    “我沒說啊，都是大家私底下傳的......”
    “咳咳咳咳，話說，林秘書準備開班教學嗎？我第一個報名，妥妥的斬男殺手啊！”
    “我也報名。”
    “報名加一。”
    “......”
    林窈本來是隨意瀏覽，她對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向來不會在意。
    隻是，在看到古板，守舊，無趣等字眼時，她眼前像是劃過一道流光，驀然亮了起來。
    林窈接管這具身體以後，其實已經借著封淼淼的手，做了不小的改變。
    但是囿於人設，其實她仍然在維持原主的大方向性格。
    古板？無趣？
    原來如此......
    原來並不是要遵守性格，而是要打破這個性格。
    被壓抑的記憶一幀幀冒了出來，比如原主小時候曾經在母親的帶領下學過一段時間的拉丁舞，後來她奶奶覺得這種舞蹈太暴露，太不堪入目，連交了錢剩下的課程都沒有讓她繼續上。
    比如她曾經也爭取過想要在假期穿好看的小裙子，被奶奶以穿裙子不方便為由，最終隻能一直穿著寬鬆的運動褲休閑褲，就連緊身一點的牛仔褲，都沒有穿過。
    再比如頭發，她初中時想要剪和同學一樣的劉海，被奶奶以小家子氣，容易引起近視等等原因拒絕，一直留著大光明，長馬尾，直到大學畢業。
    久而久之，她學會了妥協，學會了默認，也學會了閉嘴。
    這種潛移默化的影響，讓她即使出社會了，也依然選擇了這種從小到大奶奶口中的穩妥，對她好的裝扮作為保護色。
    她低調，內斂，甚至想要默默無聞。
    如果不是對封燼的喜歡讓她想要陪在她身邊，從而努力上進，也許她會成為千千萬萬個被規訓的，普通平凡的女孩子中的一員。
    老實，穩重，相夫教子，賢惠持家。
    對這個社會發展持續非常穩定的貢獻。
    想到這裏，林窈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她嘴角微微勾起，嘲諷地看著窗外的夜色，原來答案就在謎麵上。
    古板無趣的貼身秘書？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