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瑤看著樓慕南身上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撕裂天空大地，一切東西都在湮滅。接著這些影像都消失了，她轉過身，看著黑巢之主，問他：
    “樓心月到底怎麽了？”
    黑巢之主看著她：“公孫羽糟蹋了樓心月之後，將她送到了妙欲門。”
    “妙欲門？那是什麽地方？”阿瑤蹙起眉頭來。
    “妙欲門，說是一個門派，其實就是一個暗娼館，那裏的女弟子許多比凡人的青樓女子還不如。”黑巢之主道。
    阿瑤心中震驚，她沒想到樓心月竟然會落得這般地步。
    明明她那麽溫柔美麗的一個女子……
    “樓慕南他……”阿瑤都不敢想象樓慕南的心情，也無法想象。
    “他去了妙欲門，那時候樓心月早就被折磨死了。他殺了那裏全部人，抽了元神搜魂。之前但凡是染指過樓心月的，他就殺上門去，滅九族。公孫一家的外嫁女，還有拜師到其他門派的那些公孫家的人，他也全部都殺光了。”
    “他無法忍受自己在公孫家養尊處優，認賊作父的時候，最愛的姐姐在任人踐踏，他瘋了。到處大開殺戒，他這樣殺人，搞得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沾染過樓心月，他滅九族，碰過樓氏其他人的，他同樣也是滅人滿門。靈界整個都亂了，誰都怕他這個瘋子。”
    “晏棠呢？”
    “晏棠，晏棠啊……”
    黑巢之主歎息了一聲。
    接著阿瑤就看到了晏棠跟樓慕南打鬥的畫麵，天地爆響，恐怖滔天的劍氣到處激射，晏棠全身散發著破滅萬邪的聖光，而跟她交戰的樓慕南全身魔氣纏繞。
    “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你會變成這樣子？”
    “讓開！”
    “公孫南，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回答我。”晏棠大聲地說。
    轟——
    一道劍氣幾乎要撕裂開整個天地，樓慕南雙目血紅地看著晏棠，吼道：
    “不要用那個名字稱呼我，我叫樓慕南。”
    晏棠愣在了原地，而就在這個時候，樓慕南撕裂空間而去了。
    接著畫麵再度切換，阿瑤看到了渾身黑氣繚繞的樓慕南，在他麵前是穿著紅色嫁衣的晏棠。晏棠穿著繡著金烏圖騰的紅色嫁衣，戴著金冠，她臉上描繪著精致的妝容，端麗無雙，明豔動人。
    “我知道了樓家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你為什麽做那些事情，小南，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殺了公孫羽，滅了公孫家，你已經殺了很多很多的人，你的仇已經報了，不要繼續殺戮了，好嗎？”
    她美麗的眼睛噙著淚珠：
    “你看，我穿嫁衣好看嗎？”
    她展開手臂，流著淚，露出一個笑容：“我們成婚吧，我們一起遠走高飛，我們創造一個屬於我們的世界，我們再也不管這裏事情，好不好？”
    樓慕南看著她，那血色的紅眸中似有顫動的情感。
    晏棠一步步地朝著他走來，走到了他的麵前，她伸手抱住了他，抱著他哭泣。
    “我們走吧，我們一起走，離開這裏，放下仇恨吧！跟我走！我……”
    晏棠忽地睜大了雙眼，她低下頭，看到了貫穿了她胸口的劍。
    阿瑤就跟晏棠一樣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
    他、他竟然連晏棠都要殺？
    鮮血，從晏棠的口中湧出。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樓慕南俊美的臉，怕是根本就沒想過他會傷她，他竟然毫不留情地一劍刺向了她，她眼中閃爍著淚光，那目光中有痛苦，有失望，有自嘲……
    樓慕南麵無表情地拔出了劍，晏棠捂著鮮血汩汩的傷口，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晏棠美麗的臉上露出了淒楚的笑，那笑容看得阿瑤心中莫名地痛，她仿佛感受到了億萬年前晏棠的痛苦。
    “好，很好。”
    她看著樓慕南，眼淚滑過麵頰。
    “樓慕南，從此以後，我們恩斷義絕。”
    晏棠說完這話，轉身化為了一道金虹朝著天邊激射而去，接著就撕裂空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樓慕南站在原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隻是握劍的手顫抖著。
    他跟晏棠已經回不去了。
    樓慕南的殺戮沒有停止，最後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已經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殺戮了，不知道多少無辜人被他斬殺，他甚至屠戮了金烏一族的人。
    作為金烏一族的少主，晏棠不可能坐視不理。阿瑤看到了樓慕南和晏棠的廝殺，這一次他們兩個交手跟以往不同，這一次都是衝著殺死對方去的。
    冰冷的宇宙中，一顆顆的星辰炸開，劍氣激射，橫掃宇宙，無數的星域瞬間被劍氣蕩成了虛無。晏棠和樓慕南的交手太過可怕。
    這一次他們兩個誰都沒有留手，曾經相愛的戀人變成了生死仇敵。
    這一場戰鬥是晏棠贏了，隻是樓慕南並沒有死，不是因為晏棠手下留情了，而是因為在戰鬥中，空間亂流將他卷走，接著他被紅葉帶走了。
    樓氏一族就剩下了樓紅葉和樓慕南，樓慕南大開殺戒時，吞噬各族強者靈魂除了報仇之外，還用這些人的元神來彌補樓紅葉因為被采補過多損傷的根基，將她的修為強行提升到了仙王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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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麵一暗，阿瑤看到了許多閃現過的記憶，許久後，她反應過來自己在夢裏，這是樓慕南的夢。
    在他的夢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演這樓家眾人慘死的畫麵，還有他姐姐樓心月被淩辱的場景，她感受到了樓慕南的痛苦，他的憎恨，他的憤怒，他的自責，他的絕望。
    這夢境讓她感覺喘不過氣，讓她感到窒息，那讓她窒息的是樓慕南的心情。
    不知道過了多久，昏迷的樓慕南醒了，夢境停了。
    樓慕南睜開雙眼，他已經在一處洞府中。
    樓紅葉不知去向，一枚玉簡漂浮在了半空中。
    樓慕南一招手，那玉簡朝他飛來，裏麵是樓紅葉對他說的話。
    “少主，紅葉之前一直心心念念地想著複仇，想讓您為我們所有人報仇。看著您殺掉一個個仇人，紅葉隻覺得心中無比解恨。可是現在看到您被仇恨控製，失去理智，紅葉又心疼您。”
    “連紅葉都如此心疼您，要是讓家主、夫人還有小姐他們知道了，他們該多心痛啊。少主，仇已經報了，您不要在沉浸在仇恨之中，忘記那些恨吧。”
    “紅葉不能陪伴您了，請您保重。隻要您在，樓氏還有未來。”
    樓慕南死死地捏著手中的玉簡，他的呼吸沉重起來。
    “樓紅葉為了救他，耗盡了修為，形神俱滅。”黑巢之主跟阿瑤說。
    阿瑤看著握著玉簡，悲痛不已的樓慕南，心中竟然可憐起了他。
    現在，樓家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他已經是個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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