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嫌活得太順了？”
    “我覺得不像他們自己要挑事，虎義會不是有那膽子的！”
    “他們就是個馬仔！”
    徐海龍把筷子放下。
    “背後是誰？”
    “還在查，但這幫人來得蹊蹺，出手狠，走得快，十幾分鍾完事，全撤！”
    “行！”
    他起身：“叫人把虎義會幾個堂口全封了，他們要是敢吭聲，就連人帶地給我鏟了！”
    “好！”
    “再叫幾個做沙石的老板明天晚上來我這吃飯！”
    “吃飯？”
    “有人以為和連勝的沙石場沒根基了，我得讓他們知道，我們這根基，埋得有多深！”
    阿猜點頭。
    “我馬上安排！”
    上午十點，烏賊王來了，臉上帶著點疲憊。
    “龍哥，我昨晚查到點料！”
    “說！”
    “許建明那邊，最近新招了一批人，看上去像是普通員工，其實裏頭混了兩個以前你在南口碼頭那邊的老兄弟！”
    徐海龍看他一眼。
    “名字？”
    “一個叫馬誌豪，一個叫阿七！”
    “馬誌豪……”
    徐海龍皺眉。
    “這人以前是我讓他守住倉庫的人，結果一件貨沒了，他自己還跑了！”
    “就是他！”
    “他回來幹嘛？”
    “聽說是許建明用錢把他招回來的，還答應幫他把當年欠的債全免了！”
    “他們是真以為錢能解決所有事？”
    徐海龍走到窗邊，盯著外麵的街道。
    “我不收錢收命！”
    “你找人先把他盯起來，別動，先看看他接下來還想幹嘛！”
    “明白！”
    烏賊王點頭。
    “對了，還有件事！”
    “說！”
    “天口灣那塊地……現在已經被人買下了！”
    “買的人是誰？”
    “不知道，買主沒露麵，用的是中介轉手，錢從東南過來，應該不是本地人！”
    “也有可能，是他！”
    “你說陳耀坤？”
    “不是他也跟他有關！”
    徐海龍轉身回到沙發坐下。
    “那塊地原來是我和他第一次出貨的地方！”
    “他選那開始動手，不奇怪！”
    中午，陳誌傑帶了兩份資料回來。
    “龍哥，那個物流公司被咱們盯上的兩個員工，今天早上自己來了！”
    “來了？”
    “在外麵等著，說要見你！”
    徐海龍把煙掐了。
    “帶進來！”
    不一會兒，兩人被帶進辦公室，臉色發白，低著頭，一個看起來三十來歲，另一個瘦小，臉色發灰。
    “你們知道我找你們幹嘛？”
    “知道…”
    瘦的那個嗓子發抖。
    “那你們說說，為什麽要把我們公司係統的資料拷出去？”
    “我們……我們不是故意的，是有個人，說要推薦我們去新公司發展，讓我們把過往資料發過去做簡曆用……”
    “你當我傻？”
    徐海龍冷著臉。
    “你們交的，可不是簡曆，是我們和連勝全部的貨流路線、調度時間、司機排班表，還有客戶檔口記錄！”
    “我……”
    “閉嘴！”
    他話剛出口，那兩人就噤聲了。
    “我今天沒讓你們直接躺著進來，是因為我不想讓這件事出人命！”
    “你們自己說，該怎麽辦？”
    兩人對視一眼，那個年長的噗通跪下了。
    “龍哥……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都是那邊的人騙我們，說這是行業常規，我們……我們真不知道會鬧成這樣！”
    “你們以為這是玩笑？”
    “你們賣出去的是我們和連勝的根！”
    徐海龍站起身。
    “我可以不殺你們！”
    “但你們得把你們知道的東西全寫出來，誰聯係的你們，說了什麽，答應了什麽，全寫！”
    “寫完之後，滾出港島！”
    “以後要是我再在任何和連勝的地盤看到你們一次，我保證你們直接進醫院！”
    兩人連連點頭，爬著就出去。
    陳誌傑關上門。
    “你這算放了他們了？”
    “他們不值我動刀！”
    “那接下來怎麽整？”
    “從他們身上順藤摸瓜，看看許建明那邊到底還在挖誰！”
    “行！”
    “另外，那個天口灣的地，三天之內給我買回來！”
    “你要親自管？”
    “我要看看陳耀坤是不是在那等我！”
    “明白！”
    當天下午五點，烏賊王帶來一段監控視頻，是從一間老式小旅館外抓拍到的。
    一個男人背著包，從巷子裏走出，戴著帽子，臉沒看清，但走路的姿勢一眼就能認出。
    “是他！”
    徐海龍盯著屏幕，語氣不重。
    “他進港島了！”
    “你要不要動手？”
    “不急！”
    “讓他先活動，看他要找誰！”
    “通知海馬王，南邊那幾間會館的出入登記全部翻一遍，把近三天所有登記過的外地人名單交給我！”
    “好！”
    烏賊王點頭，轉身去打電話。
    第四天淩晨，徐海龍沒睡。
    天還沒亮，他就坐在總堂最頂層的會議室裏，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桌上的茶涼了兩輪，換都懶得換。
    門外，烏賊王壓著嗓子跟人通電話，電話那頭是南島那邊的聯絡人，說天口灣那塊地剛剛有一撥人進去過，沒停留太久，進了屋就出來，走的時候還繞去了碼頭的破艇棚。
    烏賊王一掛電話，推門進去。
    “龍哥，陳耀坤應該在附近！”
    徐海龍沒抬頭，手指撚著煙灰。
    “他是要我主動去找他！”
    “我們要不要先動手？”
    “不急！”
    他聲音幹啞。
    “他等了十年才回來，不可能就想打一架這麽簡單！”
    “那我們怎麽辦？”
    “讓他玩！”
    徐海龍盯著前方，眼神冷。
    “我倒想看看，他想玩出什麽花樣！”
    八點，海馬王來了。
    “龍哥，太國那邊的工廠昨晚又被人放火了，是後邊的廢料棚燒了，不過幸好人沒事！”
    “是新義幫的人？”
    “不是！”
    海馬王臉色嚴肅。
    “是本地幾個地頭蛇聯合搞的，說是工廠長期排汙，被舉報了，還拉了一堆人圍場子！”
    “怎麽不早點說？”
    “我也是剛接到電話，他們昨晚封了信號！”
    徐海龍捏了捏眉心，起身。
    “叫阿猜，把太國那邊能動的場子都查一遍，把能撤的人先撤回來！”
    “真撤？”
    “先撤一半！”
    “讓他們覺得我讓了！”
    “然後呢？”
    “然後抽他們一條命！”
    海馬王點頭，轉身就去打電話。
    中午十一點，西灣碼頭的沙石場來了幾個不速之客，是虎義會那邊的二把手，叫林三。
    一進門就嚷嚷著要找和連勝的負責人，說是要重新商量地皮合作，說得好聽，實則是來找茬的。
    徐海龍沒去，讓陳誌傑帶了兩個人過去。
    到場時，林三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腳翹到茶幾上，一臉不耐煩。
    “怎麽回事？叫個話事人出來都要等這麽久？和連勝不行了啊？”
    “你是林三？”
    陳誌傑一進門，直接問。
    “對，我就是！”
    林三斜著眼看他：“你又是誰？”
    “我是你祖宗！”
    陳誌傑沒廢話，一腳踹翻茶幾，接著一個大耳刮子抽了上去。
    林三壓根沒想到對麵連半句客套都沒有，整個人摔到地上，手下剛想動，旁邊兩個和連勝的馬仔已經架了上來，動作快狠，幾秒鍾全部按住。
    “知道你今天來幹嘛！”
    陳誌傑把外套脫了扔椅子上。
    “你想談？可以！”
    “把你後麵那個撐腰的叫出來！”
    “什麽許建明、什麽虎義會、什麽祖宗八代全叫來！”
    “要是不敢，就給我滾！”
    林三臉色鐵青，嘴角帶血，但不敢吭聲。
    “滾！”
    陳誌傑踢了他一腳。
    “下次再敢進來試探，直接給你拔了！”
    林三幾個跟班扶著他跑出門，連一句狠話都不敢放。
    下午三點，許建明出現在東港娛樂城，他帶了兩個人進去，點了一間vip包廂，叫了幾個小姐陪酒，嘴裏還在吹牛，說港島這塊地盤遲早都是他的。
    徐海龍沒出現，隻是讓人盯著，錄像拍了，音錄了，一字不落。
    “這人現在尾巴翹得比誰都高！”
    烏賊王冷著臉看著視頻：“他是真的以為自己能爬上來！”
    “那就讓他掉下來！”
    徐海龍站在屏幕前，手裏端著一杯冷茶。
    “讓人準備一批料，就用他剛收的那塊地，把賬動一動！”
    “我要他以為撈到金礦，結果連坑都是空的！”
    烏賊王點頭。
    “我知道該怎麽弄！”
    “我不要他破產！”
    徐海龍盯著畫麵：“我要他背債！”
    “債要壓到他喘不過氣！”
    當晚九點半，天口灣碼頭出現異常，巡邏人員回報說發現一艘小艇靠岸，四個人下船，三男一女，都穿著便裝，動作熟練。
    阿猜連夜趕過去，布置了周邊的路口監控，安排人跟蹤。
    “他們進了一家小旅館，登記的是假名，房間開在二樓最角落，隔壁沒人住！”
    “這就是在準備事了！”
    徐海龍看著地圖，指著旅館旁的舊倉庫。
    “他們如果真的想動我，會選這種離我最遠的路來下手！”
    “你意思是，他們不動和連勝，不動我們的人，而是搞你自己？”
    “搞我周邊的人！”
    “他們下不了我，就先從我身邊人下手！”
    “可恩這些天不要離開總堂，所有出去見客戶的都安排人跟，不許一個人落單！”
    “如果有誰擅自脫離保護範圍，出事別怪我沒說！”
    “明白！”
    阿猜點頭。
    第二天下午，陳誌傑帶人去了天口灣，帶了一支施工隊，說是要開始平整地基。
    其實是去堵口，看看陳耀坤會不會現身。
    到了現場，果然有兩個人圍著工地拍照，不說話，看起來不像施工的人。
    陳誌傑安排人假裝打架，把兩個拍照的抓了回來。
    “說吧，誰派你們來的！”
    “沒人，我們就路過看看！”
    “你信不信我把你手指一根根敲下來你就想起來了？”
    兩人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吭聲。
    陳誌傑冷笑一聲，轉身吩咐人。
    “找個老地方，鎖起來，三天不吃飯，他們就會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