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戰還想掙紮，被陳誌傑一拳砸在肚子上，跪了下去。
    “你們想怎麽樣……”
    “從現在起，你和你的人，滾出東環。
    再有一個人出現在我們地盤上，我不管你拳頭多硬，我讓你以後都握不住筷子！”
    高戰捂著肚子，喘著粗氣。
    “我們是有拳館備案的，你們要是真敢動我……”
    “你試試看！”
    徐海龍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要不滾，明天你這館子就砸沒！”
    高戰沒再說話，幾秒鍾後，一咬牙，爬起來，朝後麵招了招手。
    “走！”
    他們一群人狼狽地撤走，擂台邊留下幾雙鞋子和兩套拳套。
    陳誌傑笑著吐了口唾沫。
    “還真以為有點力氣就能橫著走！”
    徐海龍沒說話，走到擂台前，看了眼地上的招牌。
    “這東西留下來！”
    “拿去燒？”
    “不，改個名，掛上咱們商會的！”
    “明白了”川！”
    當天晚上，那塊“赤武堂”的牌子就換成了“龍勝武館”，下麵小字寫的是“連勝商會下屬企業”，兩天之內，附近所有黑拳場全關門歇業，甚至連練武的都不敢大聲說話。
    誰都知道——龍哥發話了。
    徐海龍離開赤武堂沒多久，烏賊王打來電話，說中環的幾個大商會代表想要約一場飯局，意思是最近港島這一帶風聲緊，有些資本原本打算投進來，現在全停了，想請徐海龍過去坐鎮，壓壓場子。
    徐海龍沒答應，什麽都沒說，隻讓烏賊王回他們一句：生意要做，就按規矩來；不做，就滾回去。
    掛完電話沒兩分鍾，阿猜那邊也有了消息。
    “龍哥，有人放風，說赤武堂那邊打了咱們人，是你帶人過去砸場子的，說得可難聽了。現在坊間傳得亂七八糟，搞得好像是我們主動挑事一樣！”
    徐海龍眼神一沉。
    “誰放的？”
    “查出來了，是之前被你趕走的高戰，背後有人撐他，現在藏在九龍灣一間健身中心，換了個馬甲繼續搞地下比賽！”
    “他身後那人是誰？”
    “七星門’的一個外姓小頭目，叫羅文虎，手上有點錢，人也橫，聽說想借這事試水，看咱們連勝到底還能不能壓住場子！”
    “人在哪？”
    “就在那健身中心裏邊！”
    “備車！”
    不到一個小時，徐海龍到了九龍灣。
    這家健身中心表麵上幹淨，門臉做得像模像樣，裏麵卻是另外一套。
    一進去就是黑壓壓的一群人，穿背心、戴拳套的，站在一圈擂台外頭，吵吵嚷嚷地下注。
    角落裏坐著幾張皮沙發，高戰正和人低聲說著什麽，身邊跟著個穿白西裝、戴金鏈子的中年男人，一副老板模樣。
    那人就是羅文虎。
    徐海龍剛進來，阿猜直接上前踹翻一張凳子，場子瞬間靜了。
    “誰讓你們在這開的場？”
    羅文虎站起來，瞥了一眼徐海龍，沒說話。
    高戰反應慢半拍，臉色一變，低聲道。
    “龍哥……我、我……”
    “你他媽還活著？”
    陳誌傑抬手就是一巴掌，高戰整個人摔到地上，捂著臉沒敢還嘴。
    “你現在出現在我麵前，是誰給你的膽子來？”
    “別這麽說嘛！”
    羅文虎走了過來，語氣吊兒郎當。
    “大家混口飯吃，拳場嘛，有點小摩擦正常！”
    徐海龍看著他沒吭聲，隻是拿眼角掃了掃四周。
    “你叫羅文虎？”
    “對啊！”
    “我聽說你是七星門的？”
    “也不算純的，現在出來自己搞點事情，你放心，我不是來搶你生意的，就是圖個熱鬧！”
    徐海龍點了點頭。
    “你很熱鬧是吧？”
    “這年頭，幹嘛都得活得有點意思，對吧？你連勝大哥，生意做這麽大，別和我們這些搞體力活的一般見識！”
    “你嘴挺快！”
    “我人就是這樣，說話直。
    你要不喜歡，我改！”
    徐海龍看著他一會兒，然後回頭。
    “關門！”
    門被陳誌傑帶人關上，裏麵頓時氣壓一變。
    “龍哥，有什麽話——”
    “上！”
    阿猜一句廢話不說，衝上去就拎起羅文虎衣領，一拳砸在他肚子上，直接把他打得跪地吐水。
    高戰嚇得整個人往後爬，手腳發抖。
    “龍哥我錯了，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陳誌傑直接把他踹翻。
    “你一個廢物，也敢來試探我們連勝？”
    徐海龍走上前，踩住羅文虎的手指。
    “你不是喜歡熱鬧嗎？我讓你熱鬧點！”
    “別……我賠錢，我撤場，我不搞了行不行……”
    “現在說賠錢了？你試探我底線的時候，怎麽不說賠錢？”
    “我真不是想跟你對著幹，是有人讓我試試……我、我真不知道他們要動你……”
    “誰？”
    “我不能說……我真不能說……”
    徐海龍沒再問，轉頭看向陳誌傑。
    “處理！”
    陳誌傑點頭，一腳把羅文虎踢暈，招呼幾人抬走。
    高戰還想求饒，剛開口嘴裏就塞了毛巾，拖出去的時候褲子都濕了。
    擂台邊上的人沒人敢出聲，全都站著不動，氣都不敢喘。
    “你們繼續打啊！”
    阿猜回頭瞪了他們一眼。
    “不是拳頭硬嗎？一人一拳，我看你們誰能打贏我們龍哥！”
    沒人出聲。
    “從現在起，這地方歸我們連勝，誰再敢搞地下拳賽，就不是打斷腿這麽簡單了！”
    三天後：“龍勝武館·九龍分館”正式掛牌，赤武堂剩下那點徒弟連夜搬離，沒人敢再留一秒。
    烏賊王送來一份資料，是“七星門”背後的幾個金主名單，部分人在濠江，部分在東南亞，之前就一直試圖滲透港島的地下市場，搞賭場搞外圍，甚至還準備搞個地下拍賣會。
    徐海龍掃了一眼，記下幾個名字。
    “告訴他們，想賺錢可以，想踩我，不行！”
    “明白！”
    “還有那個什麽地下拍賣會，誰去，我就砍誰！”
    “好！”
    這天晚上，阿猜帶人去了灣仔一家小型酒吧。
    那裏是“七星門”以前開的外圍據點，門口沒招牌，裏麵卻暗藏著一套賭博係統。
    徐海龍沒去，他坐在總堂辦公室裏，盯著手裏那份寫有“東南海聯商社”的資料。
    這個名字，在過去幾年沒怎麽出現過，現在卻突然蹦出來插手港島各種港口生意，甚至還跟幾家大貨代公司搞了合作。
    “這是下一批人了！”
    徐海龍合上資料，輕聲說了一句。
    “跟前幾波不同，這群人是老油條，不會輕舉妄動，但他們的目的更毒！”
    “他們想一點點把我啃掉！”
    可恩低聲道。
    “要不要先下手？”
    “再看！”
    徐海龍拿起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
    幾分鍾後，烏賊王回複他：人已經找到了，就在濠江，明天中午到港。
    徐海龍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安排人接他！”
    “名字？”
    “周柏年！”
    “港島以前那批搞海貿的老家夥？”
    “他回來，不會是為了養老的！”
    “要盯住他？”
    “不！”
    徐海龍語氣很淡。
    “讓他進來！”
    “我要看看，他這次回來，打的是誰的算盤！”
    第二天下午一點整，周柏年的車準時開進了港島。
    車停在南碼頭，他下來的時候帶著墨鏡，身邊兩個貼身助手，一前一後把他護著。
    烏賊王親自去接他，兩人簡單寒暄了一句，直接上了車。
    “徐老板在總堂等著你！”
    “他這人還真不變啊，十幾年前我來港島，他就坐在那裏，這次還是！”
    周柏年笑了一下，把墨鏡摘了，眼神平淡。
    “他是不變，但這地方已經不是以前的港島了！”
    “這話你還是留著當麵和他說！”
    烏賊王沒什麽表情，隻是遞過一支煙，打火機點上。
    二十分鍾後，車停在和連勝總堂門口。
    徐海龍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身邊一杯熱茶沒動，桌上擺著兩份文件和一支簽字筆。
    他沒抬頭，隻是在聽可恩念報告，等到門口傳來敲門聲，他手指一點，示意可恩暫停。
    門推開，周柏年笑著走進來。
    “十幾年不見，徐老板風采不減當年！”
    “你白頭發多了！”
    “那是自然，人活著久一點，頭發就是代價！”
    徐海龍點了點頭，手指指向對麵的位置。
    “坐吧！”
    周柏年坐下，接過一杯茶，聞都沒聞一口。
    “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敘舊的！”
    “我知道！”
    “我想跟你談點事！”
    徐海龍看著他，不說話。
    “我想收港島一條線，走南洋貨。
    從船到港口，再到運輸，全由我管，你的人不插手！”
    “你覺得可能嗎？”
    “現在我出得起價，也給得起利。
    你不需要再一條條地盯。
    合作嘛，對你我都有好處！”
    “你不是來談合作的！”
    徐海龍眼神不變。
    “你是來投石問路的！”
    “那又怎麽樣？”
    周柏年靠在椅背上，臉上依舊帶著笑。
    “你把這麽多地盤拿在手上，有人看著眼紅是正常的。
    我出頭，是為了讓你省事！”
    “你想替別人探底？”
    “是我願意！”
    “你不怕死？”
    “我怕。
    但比起怕死，我更怕死得不值錢！”
    徐海龍沒再看他，目光落在桌上的文件上。
    “你想做生意可以，但我的地盤，你別碰！”
    “哪一條？”
    “所有！”
    “你知道現在東南那邊那些人，盯著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以為你還能擋多久？”
    “你回去告訴他們，誰敢來，我就弄死誰！”
    “你一個人？”
    “一個我也夠了！”
    周柏年沒再說話，盯了徐海龍幾秒鍾，忽然笑了。
    “你真是老了！”
    “但你沒變！”
    “那我呢？”
    “你回去吧！”
    徐海龍站起身，把桌上的文件合上。
    “這次看在你以前幫我跑線的份上，不動你。
    但你要再敢摻和一次，我不會手軟！”
    “明白！”
    周柏年也站起身，整了整衣領。
    “你這個人，還是這麽講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