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反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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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衡的本源魂環曆經漫長的凝聚與淬煉,終於徹底形成。
    這魂環散發著幽邃的光芒,其上紋理繁複。
    盡管葉羽的精神力在絕境中爆發,一路飆升至與幽衡近乎持平的恐怖程度,但命運似乎在此刻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
    這具身體,早已被幽衡牢牢掌控,烙印下了他的氣息與痕跡,呈現出的是幽衡的模樣。
    葉羽那爆發出來的精神力,雖然能夠在短時間內壓製幽衡,讓他陷入被動防守的艱難境地,但想要借此奪舍幽衡,卻還差得很遠。
    這場精神層麵的較量,就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雙方都在為了生存與主宰權而拚盡全力。
    幽衡與葉羽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靈魂拉鋸戰。
    這裏無光無物,唯有濃稠如墨的黑暗,以及那不時閃爍、碰撞的精神之力。
    葉羽的精神力,因強烈的求生欲與不甘被吞噬的怨念而暴漲。
    如洶湧澎湃的黑色浪潮,瘋狂地拍打著幽衡的靈魂防線,試圖衝破這禁錮,奪回身體的控製權。
    每一次衝擊,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靈魂轟鳴,仿佛要將這片靈魂空間震碎。
    隨著戰鬥的持續,雙方都已疲憊不堪,精神力的消耗如決堤之水,難以遏製。
    葉羽的精神浪潮開始變得遲緩,浪頭也不再那般洶湧,幽衡的靈魂壁壘亦是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每一次精神力的碰撞,都像是兩個瀕臨崩潰的巨人在做最後的掙紮,發出的聲響越來越沉悶,光芒也愈發黯淡。
    直至雙方山窮水盡,再無多餘的精神力可供調動。
    幽衡同樣全力以赴,他的靈魂之力化作一道道堅韌的壁壘,層層抵禦著葉羽的攻擊。
    但葉羽的攻勢太過猛烈,一道道裂痕在幽衡的靈魂壁壘上蔓延開來。
    雙方的靈魂正麵碰撞到了一起。
    在葉羽的認知裏,幽衡的存在就像高懸頭頂的利刃,寒光閃爍,隨時準備將他斬草除根,徹底抹殺。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已被逼入絕境,毫無退路,心中滿是絕望與憤怒。
    回想起過往的種種,葉羽的內心就像被無數鋼針狠狠刺紮,痛意蔓延至全身。
    長久以來,他對幽衡唯命是從。每一場戰鬥,他都如衝鋒的敢死隊,毫無畏懼地衝在最前方。
    戰場上,刀光劍影閃爍,他總是那個傷痕累累的人,身上的傷口密密麻麻,新傷疊著舊傷。
    可即便如此,他從未向幽衡抱怨過一句,哪怕心中委屈得如同被巨石壓著,也隻能默默承受。
    戰鬥結束後,他隻能蜷縮在靈魂深處那黑暗、狹小的角落裏,獨自舔舐傷口,慢慢消化著戰鬥中積累的經驗,同時還要小心翼翼地從幽衡體內偷偷汲取一絲魂力,用來修複自己那千瘡百孔、滿是裂痕的靈魂。
    每一次用靈魂控製武魂戰鬥,所受的傷對他而言,又怎麽可能毫無影響?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傳來的劇痛,仿佛靈魂被撕裂、被灼燒,可他別無選擇,隻能咬牙堅持。
    他所求的,不過是能活下去,簡簡單單地活下去,在這殘酷的世界中保留一絲生機。
    在無數個寂靜的時刻,葉羽也曾思考,自由或許比生命更為重要,那是一種靈魂深處的渴望,對無拘無束的向往。
    可當真正麵對死亡的威脅,那冰冷的恐懼如潮水般將他淹沒時,他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淡然處之。
    死亡的陰影太過沉重,壓得他喘不過氣,求生的本能讓他不顧一切地想要掙紮、反抗。
    “幽衡,”
    葉羽在心底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絲複雜的情緒,
    “從各方麵來說,我其實都很佩服你。
    佩服你的強大,佩服你的果斷,可也正是因為你,我才陷入這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
    為什麽不讓我活下去,如果你願意把身體還給我,說不定我們還能成為好友,就像天夢冰蠶和霍雨浩一樣。
    而不是像現在控製我的身體然後奴役我來幫助你成神。”
    幽衡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周身散發著冷峻的氣息,宛如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
    葉羽那番飽含情感的話語,在他聽來,不過是風中的絮語,未能在他心中掀起一絲波瀾。
    他的眼神深邃而冰冷,仿佛能看穿一切虛妄。
    前世八十多年的漫長人生,猶如一部厚重的史書,每一頁都記載著世間的滄桑與人心的複雜,這些經曆如同刻在靈魂深處的烙印,讓他深信,真心難換真心,至少,他絕不會輕易地與葉羽坦誠相待。
    在幽衡看來,言語不過是最容易偽裝的東西,就像華麗的外衣,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可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汙垢。
    他始終堅信,判斷一個人的真實意圖,不能僅僅憑借耳朵去聽那些動聽或哀怨的言辭,而要用眼睛去觀察其一舉一動。行動,才是內心最真實的映射。
    千仞雪在雪夜大帝跟前,便是如此。她以雪清河的身份潛伏於天鬥皇室,言辭間,對雪夜大帝滿是尊崇與恭順,句句關心、聲聲問候,盡顯忠臣孝子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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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行動卻與言辭背道而馳,私下裏,她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不動聲色地滲透到皇室的各個角落,試圖一步步瓦解天鬥皇室的根基,將整個帝國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而自己站在千仞雪麵前時,同樣難以免俗。
    現在自己對千仞雪言辭恭敬,一口一個千姐,但實際上自己所做的也不過圖謀武魂殿的資料而已,順便一窺天使神神力。
    想到此處,幽衡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葉羽的種種行為,在他心中一直是難以釋懷的刺。
    那些吞噬魂獸後煉化的魂力,葉羽並未全部誠實地上交,而是在暗中耍著小聰明,竊取自己的修煉成果,偷偷吸收魂力。
    幽衡不禁在心底冷笑,他實在想不通,葉羽這般行徑到底所圖為何?是對力量的極度貪婪,還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其實,幽衡並非天生鐵石心腸、絕情寡義之人。
    他的內心深處,也有著屬於自己的柔軟角落,起碼獨孤博經過這幾年的相處,幽衡是真把其看作親人。
    自己每個月還會給素雲濤打一筆錢報答之前給的那三個金魂幣。
    倘若葉羽能夠始終如一地按照他的規劃行事,乖乖地扮演好自己安排的角色,他們之間又何至於走到如今這般劍拔弩張、撕破臉皮的境地?
    幽衡輕輕歎了口氣,心中暗自思忖,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就是這般脆弱,一旦信任的基石出現裂痕,便再難修複如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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